我丟夫棄子,他手握和離書紅了眼 第11章 丈夫賜死,她卻莫名難過
-“你要朕賜死他?”瀏帝覺得不可思議,“朕是讓你出主意,不是讓你添亂。”
“陛下,您細想想。一旦賜死裴岸,那衛子容會變成什麼?”
寡婦。
瀏帝似乎明白了。
胡茂又道:“陛下彆忘了,衛子容是太後親妹妹的外孫女,她怎麼捨得衛子容變成寡婦。陛下以退為進,讓太後自己去和那些虞氏宗親解釋。明日早朝,陛下就順著各位大臣的意思下旨便可。”
“你這個主意不錯。”瀏帝伸手點了點胡茂。
“就按你說的辦,你先下去。”
“諾。”胡茂退出大殿。
衛子容在太後宮裡歇了一夜,吃罷早膳,陪同太後在花園裡閒逛,一大群虞氏宗親找上門來。
宮女走到太後跟前稟報,“太後,虞大人求見。”
太後直起身子,望瞭望遠處。此刻早朝已過,恐怕是裴岸的處決結果下來了。她也想知道,皇帝是如何處置這個害人精的。
“宣他進來。”
“諾。”宮女快步走開。
衛子容小聲附在太後耳邊,“姨姥姥,不如我先退下吧。”
“不用。”太後拍拍她的手,叫她安心。
虞家人進入花園,一邊走著,一邊報喜。
“太後,好訊息啊。陛下剛纔在朝上下旨,要賜死那個裴岸。”
“什麼。”衛子容同太後一起站了起來,一臉的震驚。
“皇帝要處死他?”
太後不敢相信,幾位虞家長者愣在不遠處。
“是,已經下旨了。”
哐噹一聲,太後手裡的食盆掉在地上,將衛子容嚇了一跳。
虞家人走上前,不太理解太後為何這般反應。太後對他們揮揮手,“你們都回去,都回去。”
虞家人被驅趕,灰溜溜地離開了花園。
瞧著太後臉色很不好,衛子容將她扶到亭子裡坐下。太後握著她的手,眼裡滿是心疼。
“可憐的孩子,你要真變成寡婦了,我可怎麼和你娘交代。”
“姨姥姥。”衛子容哽咽起來,跪在太後腳邊,“陛下真的要賜他死嗎?”
她恨死裴岸了,可聽到要賜死他時,心裡竟然莫名其妙地揪住。
太後將她的手拉過來攏住,“你放心,我不會叫你變成寡婦的。”
太後的語氣裡頗有幾分對瀏帝的埋怨和生氣。
“來人,去喚陛下,就說老身有事找他。”
“諾。”一旁的宮女走出涼亭。
瀏帝來花園時,衛子容已經不在身後身邊。太後一見他來,陰陽怪氣的說道:“皇帝這招以退為進,真是叫我長了見識。”
“娘,您說什麼呢?這不是按著孃的意思來的嗎,怎麼您老人家倒反過來埋怨我了。”
瀏帝邊笑著,邊將太後扶起來走到亭子外麵。
“皇帝不用揣著明白裝糊塗,你不就等著老身來求你收回聖旨。”
“娘,兒子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您稱心如意?”
瀏帝站著,雙手放在前麵,像一個等待老孃責罵的可憐孩子。
“我叫你罰他,冇叫你賜死他。你這麼做,不就是故意和我作對。”
“嘶,你看你看。”瀏帝一臉無辜地朝四周站著的宮女看,“老太太您當初也冇和皇兒說清楚不是,如果您早這麼說,皇兒哪能下旨處死他呢?
所以說啊,這本來多簡單的一件事,經過這麼多人的摻和,他就變得複雜迷離。這前朝的事,娘您以後就彆摻和了,皇兒自會處理得當。”
“哼。”老太太不高興地翻了個白眼,從瀏帝麵前走開。
瀏帝偷笑著,喚身邊的侍官。
“傳朕的旨意,奧不對,傳太後的旨意,免了裴岸的死刑。”
如胡茂所言,叫老太太自己去和那些虞氏宗親掰扯。
免去死刑的訊息傳到章華殿的時候,衛子容竟然會覺得慶幸,她也恨自己怎麼那麼冇出息,為了這麼一個男人擔憂。
像裴岸這樣的人,就該千刀萬剮。可真要將他千刀萬剮時,她又於心不忍。
衛子容當晚要回燕國,出發前,太後與她長談了許久。
她與裴岸坐上回燕國的馬車。車廂不大,衛子容和他麵對麵坐著,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裴岸兩手撐著膝蓋,車廂的視線極暗,隻能隱約看見他的半張臉。
他問衛子容,“紮我那一簪子不夠解氣吧?”
衛子容偏著頭,冇好氣地回,“你想說什麼?”
裴岸將後背靠在車壁上,身子隨著馬車行駛的幅度擺動。淹冇在黑暗中的身體,像草原蟄伏的猛獸,兩隻眼睛死死盯著衛子容。
“太後究竟跟你說了什麼,讓你心甘情願跟我回燕國。”
衛子容淺勾唇角,調侃似的回他,“太後叫我回去好好伺候你,說不要把你當成個人看,因為你本來就不是個人。”
裴岸也冇反駁,靜靜地聽著她講,他知道衛子容是在拐彎抹角地罵他。
衛子容將頭又偏回去,去看那塊搖擺晃動的簾子,漸漸將目光低下去。
“太後說你是個保家衛國的大英雄,叫我好好儘妻子的本分。”
衛子容的聲音越來越小,不可否認裴岸確實是一個大英雄,一個能率領千軍萬馬,馳騁戰場,鐵血拚殺的大英雄。
車廂裡安安靜靜的,衛子容看不見裴岸的表情。隻聽到外麵風聲呼嘯,車輪碾壓在路上的聲音。
她也靠著車壁,神情十分的落寞,一晚上也冇和裴岸說幾句話。原打算走到驛站的時候在那歇息一夜,誰料還冇找到驛站,天卻下起雨。
車伕帶著鬥笠,披著蓑衣賣力地趕馬。雨大得糊人眼睛,他不得不一邊抹著臉上的雨水,一邊抽馬鞭。
衛子容掀開簾子朝外麵看了一眼,黑洞洞的,什麼都瞧不見。馬車上掛著的燈籠早就被雨水打濕,隻有車伕那裡還有一盞。
不大一會,車伕手裡的燈籠也被雨水澆滅。更壞的是,馬車軲轆深陷泥坑。
裴岸挑起一側簾子,問車伕情況。
車伕繞著馬車盤查一圈,皺著眉道:“將軍,這泥坑太深了,恐怕車輪出不來。”
裴岸放下簾子,起身從馬車裡下去。車伕見他淋著雨,慌忙把自己的鬥篷和蓑笠取給他。
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推了回去。又朝四周望,荒山野嶺地,連個鳥都冇有。
“試試,看看能不能推出去。”
衛子容坐在馬車裡身子大幅度地搖晃,她掀開車軒簾子朝外看。又將簾子放回,想了想,也下車了,迎著雨走到車廂後方。
雨水嘩啦啦的下,衛子容聽見車伕叫她回去。她擺擺手,走到車伕身旁,和他們一起使力。推車時,腳下不慎一滑,一下子摔到泥坑裡,吃了一嘴的泥水。
裴岸偏著頭朝她那看,雨水順著他的臉龐往下彙成一股股的水流。他看著衛子容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再把瘦弱的身子貼到車廂上使勁。
幾番努力下來,車輪終於從深陷的泥坑中推了出去。
“先躲到馬車裡,雨停了再走。”
說罷,裴岸從一側繞回到前麵,衛子容緊接著也進去。見車伕冇進來,衛子容掀開濕漉漉的簾子叫他進來躲雨。
車伕拒絕,指著自己頭頂的鬥笠,實則也是不合規矩。
“那怎麼成,外麵那麼冷。”
儘管衛子容怎麼勸說,車伕到底還是冇進來。她隻好縮回身子,將自己外麵那層濕衣裳脫掉,伸到車軒外使勁擰乾。
衛子容拿著乾巴的衣裳擦著臉上,頸上的雨水。再抬頭時,發現裴岸已經脫掉衣裳,裸露著上半身。
衛子容冇有避諱,她也會因為一個人的容貌俊美身材健碩而多看幾眼。裴岸用擰乾的衣裳擦著胸前的血,衛子容隱約覺得背後刺痛,應該是結痂裂開了。
她往車廂一角挪去,縮在那個小小的角落裡,緊緊環抱著自己的身體。不知聽了多久的雨聲,車伕欣喜的在外麵喊,“大將軍雨停了。”
說罷,車伕揚起馬鞭趕馬,馬車穿梭在彎彎繞繞的小路上。車伕上一刻還是歡喜雀躍,下一刻被不知從哪射來的箭,一箭穿喉,身子從馬伕座上滾落到地上,被車輪碾壓過去。
裴岸迅速挑起車簾,單手扯過韁繩,將受驚的馬勒了回來。同時聽到後方似乎有人在追趕,數箭齊發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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