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師尊當爐鼎的那些年 第43章 負心郎 你與我已是肌膚相親,莫非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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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心郎
你與我已是肌膚相親,莫非不想……
穆楓咬牙道:“我先來吧。”
司千陌一把握住他手腕:“不可,
你前幾日才……”
他欲言又止,沉悶地抿著唇看向穆楓。
“師弟知道心疼我啦?冇事的,你師兄身子骨好得很,
你們早些回來便是。”
祁昭宴道:“千陌,
他要第一個便第一個吧,你時刻盯著便是。”
司千陌咬咬牙鬆開了手,
不再出聲。
黃粱卷的微光忽明忽暗,地麵慢慢浮現一道龍紋陣法,這裡果真是通玄陣的陣眼。
穆楓咳了兩聲道:“隻是麻煩諸位轉過身去,
我有些隱疾,尚還不願示人。”
沈雲燼默然轉身,隻聞刀鋒劃破血肉的聲音。
穆楓走上前,開始往陣法滴血。
一滴一滴的血液滴落在陣法上,
霎時升起軒然大波,罡風自地麵掀開,
往外擴散,捲起漫天塵埃。
他再睜眼時,洞xue內的模樣果真有所變幻,
隻是那些奇形怪狀的妖魅依然盤旋在洞xue深處,幽冥般的眼睛警惕地望著他們。
想必這血祭定是有滌盪邪氣,
寂滅幻光的作用。
龍紋陣法很快向下蔓延,靈力四散,千萬根靈脈往洞xue外蔓延開。
眼前數百個洞xue的幻光寂滅,
隻剩下三十多個洞xue還亮著。
“分開尋吧,
這樣能快些。”
謝微遠雖有些畏懼,但此時不是擔驚受怕的時候,他壯著膽子踏入一處深不見底的洞xue中。
沈雲燼望了他的身影一眼,
走向相鄰的洞xue入口。
初入洞xue中,盤旋的藤蔓沿著石壁落下葉須,不知從何處來的水源滴落,墜在石上,聲色在寂靜黑暗中格外清晰。
頭頂依舊有幾隻不知方向的魔靈在他頭頂圍繞,似乎在等他卸下防備就衝下來吞噬他的魂魄。
沈雲燼取下天若,鎮守周身邪祟。
他有些擔心謝微遠。
這人最怕蛇蟲,此刻怕是嚇得寸步難行。
於是他又靠近石壁走著,想藉此聽見旁邊洞xue的聲響,隻可惜隔音效果太好,隻能聽見極其細微的沙沙聲。
不過一炷香時間,他便離那處光源越來越近。
這次的光源並未像起初那般變得若即若離,而是能觸及成輝。
沈雲燼心中一喜,忙走到洞xue外,卻發覺這裡並不是他們從天州進來的入口。
他目光一沉,疑惑地看向麵前廣闊的天地。
他從未來過這裡,看起來並不像是出去的路,於是又謹慎返回洞口,想告訴謝微遠這裡的出口。
他摸索著,很快又回到陣眼處。
恰好謝微遠也回來了,沈雲燼便告知了他剛剛在洞xue口見到的事物,巧合的是,剩下的幾人也看見了相同的景象。
謝微遠沉思道:“這通玄陣,取為通幽達玄之意,想必這三十多個出口就是陣法中所謂的玄境。”
“每一個玄境之間或有相同,或有不同,但卻都偽裝成生門的模樣,怕是故意引誘我們去往每個洞xue的玄境中,將其當作生門,惑人永世沉淪其中。”
“那隻能再繼續尋找出口了。”
穆楓看起來有些撐不住血祭了,司千陌上前替換了穆楓。
他此時臉色蒼白,看起來憔悴不少。
這血祭估計至多能進行五次,相當於隻有一半多的機率尋到正確的出口。
他們不再耽誤時間,再次出發尋找出口。
這次沈雲燼選了東南方向的出口。
這次的洞xue內部與先前的彆無二致,依舊是黑黢黢一片,看不清前方道路。
很快,他又走到了“玄境”內,並試著調用胸腔內的神力化開這片虛幻境。
卻無濟於事。
這玄衣人果真狡詐,意料到他的神印是朱雀神印,特意用了與他神力相融合的黃粱卷作為陣眼。
如今神力竟然與這“玄境”融為一體,如泥牛入海,頃刻間消失不見。
麵前很明顯依舊是一片虛境。
沈雲燼咬牙,再次返回,尋找新的出口。
冇過多久,他再次走到一處洞xue出口。
這次的洞xue口,卻不同尋常……
他本來又要失望而歸,洞xue口卻忽然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沈雲燼擡眼看去,竟是謝微遠在朝他伸手。
謝微遠平日板著臉,那雙桃花眼也冷然薄情,令人生寒。
此時卻是用著柔情似水的桃花眼,含著萬千春情,脈脈看向他。
他還披著沈雲燼先前的衣服,指尖曖昧地勾著,眉眼溫順,緩緩開口道——
“夫君。”
沈雲燼當下一驚,他心中狂跳,呼吸都沉重起來。
他還從未見過謝微遠如此溫順的模樣,就像一隻柔軟的貓兒,抓撓著他的手心。
他疑慮道:“師尊?”
麵前的謝微遠卻依舊柔聲喚著,軟綿綿的:“夫君……”
“跟著我回家可好?”
“……”
他心中悸動更深,明知道麵前這個不是貨真價實的謝微遠,卻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轉過身想閉上眼,卻被那溫涼的手抓住手腕。
“夫君,你要去何處?”
“今日不回家吃飯了嗎?”
謝微遠拉著他,想將他拽入境內。
他心下一顫:“你我並非夫妻……”
謝微遠卻委屈道:“可是夫君已與我肌膚相親過,莫非是……不願負責了?”
沈雲燼的臉“唰”的一下紅了,他忙否認:“冇有,我不是不願意負責……”
“那為何夫君不肯與我走。”
他本想解釋,忽然又想到這分明是在“玄境”中,何必和一個虛幻之物解釋,於是晃晃頭醒神,轉過身就想逃走。
那個虛妄的謝微遠冇辦法進入洞xue內,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他離去。
沈雲燼恍惚間還真覺得自己是什麼拋妻棄子的負心郎一般。
他收下心,繼續循著下一個洞xue。
本來連續幾次冇尋到出口,他已是有些挫敗,卻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次終於給他尋到了正確的出口。
沈雲燼舒了口氣,本想快些回去告訴師尊,此處便是生門。
洞xue中卻幽幽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盪漾著迴音。
“既見生門,為何不出?”
沈雲燼張望著四周,答道:“我要帶他們一同出去。”
那老者卻譏諷一笑:“年輕人……還真是天真。”
“先前你們的談話本君都聽見了,你師尊並未告訴你們,這通玄陣一旦開啟,便隻有一人可得生門,其餘人隻能留在陣中,承蒙血祭。”
沈雲燼猛地一驚,抿著唇,看向洞xue出口。
“他故意不告訴你們隻有一人能存活,不就是為了等你們找到出口,再返回告訴他,屆時他隻需要第一個走出生門,便可保住性命。”
“而你們,則會永遠被困在這陣法之中。”
沈雲燼道:“休想挑撥我們關係。”
“嗬嗬……你若是不信,本君賞你片刻夜目,你大可看看麵前的石牆都刻著什麼。”
他再睜眼時,眼前果真清晰起來。
沈雲燼先前並未發現這裡麵有字刻,這時看了許久,發現上麵果真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
“通玄其幽,唯一人得生。”
難不成……謝微遠當真想獨自一人離開,將他們困桎在此地?
沈雲燼手心成拳,不搭理那老者,非要回去問個明白。
“當真是蠢笨,本君若不是看你體內有神印,又豈會憐惜你這條賤命,既然如此冥頑不靈,那便自去送死,看看你的好師尊究竟會不會來獨吞這生門。”
他默然轉身,頭也不回地往陣眼處走去。
謝微遠和祁昭宴都已經從各自的洞xue口折轉回來。
沈雲燼道:“你們可尋到出口了?”
謝微遠和其他幾人都略帶沮喪地搖著頭。
如今還剩下十個洞口冇尋,司千陌和穆楓都已經進行過血祭,氣力已是不足。
而此時祁昭宴正在陣法中央延續血祭,看樣子也撐不了太久。
隻剩下他和師尊未進行血祭了……
他垂下眸:“我剛剛已經尋到出口。”
穆楓眼睛一亮:“就是你剛剛出來的洞xue口嗎?”
沈雲燼點點頭。
“隻是……”
“隻是什麼?”
“那裡隻能有一人通過。”
“……”
幾人霎時陷入沉默,麵麵相覷,不知作何決定。
沈雲燼看向謝微遠。
那人垂著眸,神色如常。
他心中凜然,指尖攥緊:“下一個就由我來進行血祭吧,你們先去洞xue裡找找辦法,看看能不能直接出去。”
進一步是生,退一步則是死。
這通玄陣當真是懂得考驗人性,非得逼他們從中做出選擇。
一片寂靜無聲,沈雲燼上前接替祁昭宴。
那人手卻往裡一側,躲避著他的視線。
祁昭宴還不知曉自己已經暴露鮫人血脈一事,下意識地想避開沈雲燼。
沈雲燼並未過多動作,他割破手腕,正欲上前,卻被另一人握住手腕。
他心下悸動,瞧著那與先前玄境中一樣溫涼的手心。
謝微遠看著他:“你等會……如何出來?”
他頓了片刻,少見地溫和一笑:“我有神印,不會有事。”
話雖怎麼說,可誰都明白,即便能撐一時片刻,但陣法隻要崩塌,洞xue內的魔靈想著求生,定會將他徹底撕成碎片。
屆時,無論是何物,都冇辦法讓他支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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