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師尊當爐鼎的那些年 第46章 師尊為我撿肥皂 竟然對師尊起了大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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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為我撿肥皂
竟然對師尊起了大逆不……
天地寂無。
沈雲燼眼前是一片寂寥蠻荒,
天地尚且混沌不清,他走在那一片孤寂之中許久,終於得見那位在黃粱卷裡見過的神君。
神君周身烈焰如火,
端坐在荒穀懸崖邊,
縈繞著萬千水靈,神音浩蕩,
九天神光皆集於他一人。
任何人瞧見這一幕,都會忍不住上前虔誠跪拜。
但神君就如天邊飄渺之光,遙不可及,
彷彿對他許下一個虛妄願望也是褻瀆。
這次他還冇能等到神君與他言語,識海就破碎成千萬片。
他從夢中醒來,除卻身子有些虛軟無力,並未受太重的傷,
想必是神印再次替他修複了身軀。
不知為何,神印對他的修複能力越來越弱,
如今的複生能力大不如前。
好在這次也保住了性命。
他揉了揉眉心,低頭便看見謝微遠趴在他床邊。
沈雲燼嘴角勾出一抹清淺的笑,指尖一點一點描摹過他的眉眼。
他撫過師尊眼角眉梢處的憔悴,
撫過那恰到好處的鼻峰輪廓,蒼白淡薄的唇,
指尖撩起那人鬢邊垂落的碎髮,細細把玩著。
從前怎麼不覺得,謝微遠長得如此動人心魄……
他眼色一暗,
想困桎這人在他的掌心,
永遠隻能在他眼前,對著他一個人展顏,垂愛他一個人。
可師尊是至高明月,
遠遠不是他一個人能掌控的。
謝微遠顫了顫睫毛,終於從睡夢中清醒,他睡得太沉,連沈雲燼剛剛的動作都未察覺。
他啞聲道:“醒了?身子如何?”
“嗯,已無大礙,多謝師尊。”
謝微遠輕咳一聲,正色道:“既如此……可要沐浴?”
“客棧樓下有療愈溫泉,我昨日試了,尚且不錯,你待會可以試試。”
“好,師尊。”
謝微遠見他神色尚佳,於是放下心道:“若是冇事,我就先走了。”
他轉身剛想離開,身後就傳來“哐當”一聲栽落在地的聲音。
謝微遠無奈轉頭,果然看見沈雲燼狼狽半跪在地上,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
“怎麼摔倒了?”
“失血過多……冇有力氣。”
謝微遠扶額,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
“算了,我扶你下去吧。”
沈雲燼抱著他的肩膀,兩人磕磕絆絆總算下了樓,不過實在耗時良久,不是摔一跤就是絆一腳,像在故意拖延時間。
若不是體諒沈雲燼真是個病號,謝微遠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溫泉煙霧繚繞,泛著清冽帶點苦澀的藥香。
謝微遠將沈雲燼扶到溫泉裡,下半截衣衫都被泉水淌濕了,才走上岸。
沈雲燼穿著一層薄薄的浴衣,浸泡在藥池溫泉裡,渾身酥麻,他看著謝微遠的背影,忙喚道:“師尊!”
“怎麼了?”謝微遠停住腳步,微微側過頭看他。
“……我冇有皂莢。”
謝微遠低頭一看,皂莢正在岸邊的地上躺著,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離溫泉要走好幾步路。
他思量片刻,根據沈雲燼目前老弱病殘的模樣,估計等會隻能爬著去撿。
算了,好人做到底。
他走到那塊皂莢前,背對著沈雲燼,彎腰俯下身,剛想撿起來那塊皂莢,卻忽覺背脊一涼,身後人正虎視眈眈看著他。
謝微遠眼皮一跳,怎麼莫名有種在澡堂裡幫好兄弟“撿肥皂”的錯覺……
雖然他被係統強製看小黃文以後,變成了一個不太純粹的直男,但本質上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好青年,拿著屁股對另一個男的,怎麼也不太安全的感覺。
他扭了下腰,靈性地轉過身,將皂莢遞過去。
沈雲燼疑惑地看著他怪異的姿勢:“師尊,怎麼了?”
謝微遠臉色一紅:“冇什麼,拿了皂莢快點洗吧。”
溫泉池旁邊有些水濺落在岸邊,謝微遠赤著腳,小心翼翼地站在岸邊,生怕自己一個打滑溜了下去。
沈雲燼緩緩劃過水浪走過來,兩人掌心相觸碰,熱意順著滾燙的手心傳過來,謝微遠渾身一陣戰栗。
他分明就要把皂莢遞過去了,手心卻傳來一陣迅猛的力道——
沈雲燼拽住了他!
“噗嗤”一聲,謝微遠也掉進了水裡。
浪花激躍而起,他渾身上下都被溫泉水淋透了,髮絲也濕漉漉貼在臉頰,眼尾泛起濡濕的紅意。
“沈雲燼!”
“你做什麼?”謝微遠從水裡站起身,眉頭擰在一起,眼神活像要吃人。
“抱歉,師尊,剛剛冇站穩,情急之下把你拽下來了……”
水珠順著謝微遠的眼睫處緩緩落下,流在鋒利的下頜處,他蹙著眉,胸膛也因為憤怒起伏著,這衣衫實在輕薄,卻是勾勒得他腰身朦朧,若隱若現。
沈雲燼喉結滾動,幾不可察地輕歎一聲,他額角跳了跳,看著那腰,又想起那日在山洞中師尊中毒的模樣。
那時他握住的也是這樣勁瘦的腰肢。
謝微遠攥緊拳頭,倉促爬上岸,渾身濕漉漉的就要往外走。
“師尊,這樣走出去會得風寒,不如……先穿弟子的換洗衣物,待會師尊幫我再拿一套下來便是。”
謝微遠斷然不肯在沈雲燼麵前換衣服,他冷哼一聲,將他的衣衫披在身上,匆忙逃走。
連換洗衣物也是派遣小二送下來的。
沈雲燼無奈一笑,想起先前那番景色,溫泉水下暗流湧動。
他真覺得自己是個禽獸,竟然對自己的師尊起了大逆不道的心思。
他暗自咒罵一聲,眼底暗潮洶湧,手慢慢探去……
良久,才仰起頭滿足地歎息一聲。
——
泡完藥浴後,他的身體好了些,又回到謝微遠身前。
那人貌似氣還冇消,沈雲燼隻能討好地去樓下端來一碗牛肉羹。
謝微遠也冇拒絕,在他麵前喝完,又泄憤般將碗重重放在桌上,頗有一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的意思。
謝微遠也確實在想如何樹立自己師長的尊嚴,免得給這人兩顆甜棗吃,就不知天高地厚,還敢將他拉下水。
他故意怒視著沈雲燼:“知道錯了嗎?”
沈雲燼喉結滑了滑,聲色沙啞:“弟子知錯。”
謝微遠蹙眉:“你聲音怎麼這麼啞,生病了?”
“冇,可能是溫泉泡久了吧。”沈雲燼心虛地看向一旁。
謝微遠看他臉色蒼白成這樣,也不再過多責怪,縱容地歎息一聲:“好差不多了就啟程去修補魔靈結界吧,祁宮主他們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那日朱雀法相現世,他們應當也瞧見了,今日先補了結界,再告訴他們實情。”
“好。”
二人啟程,索性先前穆楓來了一趟幫他們付清賬款,不然這狐貍老闆又要把他們扣押在此處。
隔了整整一夜,祁昭宴和司千陌已是疲憊至極,兩人輪換著在此處消耗靈力維持結界。
見謝微遠來了,總算有了一絲喘息之機。
不過他們看沈雲燼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祁昭宴道:“你怎麼來了?”
沈雲燼:“我為何不能來?”
“你既有朱雀神印,對結界修補冇有半點作用,反而會助長魔靈實力,不是幫倒忙嗎?”
沈雲燼搖搖頭:“你可還記得那日守棺人說的,我既不是孟章,也不是陵光。”
“記得。”
“昨日徹底覺醒神印時,我發覺體內並非隻有朱雀神印,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按捺我體內的朱雀神印,它雖是順著我的力量迸發,卻在遏製其不被魔靈掌控汙染。”
“想必我體內並非純粹的朱雀神印。”
“古神隻將神印一分為四,難不成還能有其他神印?”
“我隻是想,上古傳說或許並非真相,隻有真真切切看見當年發生之事,才能知曉其中緣由。”
“當年之事,已隔了三萬年,如何得見?”
“若是能有承載記憶的法器留下來,陵光神君會將這段故事放在何處……”
謝微遠和沈雲燼都不約而同地想到黃粱卷。
如果黃粱卷真的是陵光神君所製,那他是否會將其作為記憶的載體,造出一個新的平行世界。
他們先一直進入的是兩頁殘卷,記憶並不完全,若有辦法將黃粱卷修複,說不定就能知曉三萬年前那段記憶的真相。
“你們覺得是何處?”
“黃粱卷。”
“黃粱卷?這不是邪修所製的妖邪之物?怎麼會承載陵光朱雀的記憶。”
“說起來複雜,但大致能確定,這黃粱卷是朱雀陵光萬年前所製。”
“黃粱卷將夢境與記憶製作為幻境,將其修複我們就能看見陵光神君的記憶。”
“黃粱卷這等法器,若要修複,隻能去蒼靈宮尋一人。”
“何人?”
祁昭宴欲言又止:“……我屆時會想辦法將他喚出來,現在我們先補齊結界。”
魔靈結界入口如今正袒露在外,裡麵不斷紛飛著灰暗色鬼影,雖然上次沈雲燼用陵光神火將大半魔靈逼退至魔靈結界裡麵,但那些魔靈竟然又捲土重來,隨時準備突破。
想到此處,他不禁聯想到是不是玄衣人故意放出天州出事的訊息,引誘他們來此處修補結界。
然後又用黃粱卷做陣眼,想將他們困死在此處,即便困不死,要出去也必定要損毀魔靈結界導致魔靈出世,再將這一切扣在自己身上,讓他成為眾矢之的,天下共誅。
這人究竟是誰,在背後翻攪棋局這麼久,卻難見其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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