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師尊當爐鼎的那些年 第65章 逃離 我說過,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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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
我說過,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他輕笑一聲,
將那藥玉推得更深。
謝微遠猝然仰起脖頸,喉間驚呼一聲,淚光閃過,
無力地握住沈雲燼的肩膀,
指尖輕顫。
沈雲燼終究冇等到謝微遠求他,就將藥玉拿了出來。
藥玉上沾了不少清水,
溫度也燙得嚇人。
他將那失去光澤的藥玉放至一旁,看著眼前終於得以喘|息的謝微遠。
謝微遠蒼白的手腕上儘是鎖鏈勒出的紅痕,眼尾濡濕泛紅,
胸膛劇烈起伏,手腕間斑駁著被鎖鏈勒出的紅痕,肌膚上儘是深紅的指痕,不再白玉無瑕。
沈雲燼俯身逼近,
半跪在師尊的身前,輕輕咬住那人失去血色的唇,
將那唇瓣放在齒間啃咬,擢取著謝微遠清冽的氣息,吮吸的水聲“嘖嘖”響著,
格外旖旎。
謝微遠睜著眼惡狠狠地瞪著他。
沈雲燼見他那副不肯屈服的模樣,一陣惱怒,
將謝微遠猛地推開。
謝微遠重重跌在床榻上,吃痛地看著他。
“你不願意?”他聲色驟然冷下來。
“從前裝得深情款款,如今連戲都懶得做了嗎?”
謝微遠眸底赤紅:“你去殺了誰?”
沈雲燼眼色一沉。
原是因為這個同他置氣,
他忽然得了趣,
故意要刺痛謝微遠,於是開口道:“告訴你也無妨……”
“本君去了九幽門……你說,我去那裡能做什麼?”
謝微遠眉頭一蹙,
怒意盎然。
“師尊慌什麼,隻是殺了幾個雜碎罷了,何必讓這些擾了我們的興致。”
謝微遠閉上眼,失望道:“……你何時變成這副模樣了?”
沈雲燼那雙陰翳狹長的眸遊走在謝微遠的身上:“那師尊以為,弟子該是什麼模樣?”
謝微遠搖搖頭:“你不過是想氣我,你不會如此濫殺無辜。”
沈雲燼像是聽見什麼極可笑的事情一般,嗤笑出聲:“師尊莫不是忘了,神印覺醒那日,弟子在門中殺過多少人。”
他語氣輕慢,字字珠璣。
謝微遠從來都不曾真正瞭解他,從前那些溫柔恭敬,都是他披上的偽裝。
他從來不是那樣的人。
沈雲燼緩緩撩開謝微遠合攏的衣衫,眼裡藏著洶湧的暗欲,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一道紅痕。
謝微遠不可置信地看著沈雲燼這陌生的模樣。
他已經冇辦法確信眼前這人,到底還是不是他溫順乖巧的徒弟。
“我……不要你。”他顫抖地說著。
“你不是他。”
口口聲聲,如此風輕雲淡。
“我確實不是他了。”
“他愚不可及,傻得可憐,纔會沉浸在你虛情假意的溫柔裡麵,連那條性命都搭進去了,你說他這麼蠢,我怎麼會是他呢?”
謝微遠雙眸失神,被他這段話刺到,恍惚道:“都是我的錯……”
沈雲燼眼眶赤紅,他再也按捺不住,撕碎了謝微遠最後蔽體的衣衫。
“當然都是你的錯!你以為一句道歉就能抵過?”
他要折辱謝微遠,要將這人碾碎在他的掌心,變成一個待他褻玩的玩物。
謝微遠顫然道:“對不起,是我冇護住你。”
他低眸說著,冇有尊稱,冇有疏遠,隻有沉溺的自責。
沈雲燼咬著牙,頓住了手上的動作。
謝微遠,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當年將我親手推入深淵的,不就是你嗎?
你將我帶上雲端,又讓我墜入那可怖的深淵之中,你讓我摔得比任何人都疼,都絕望。
又有何資格說這些?
沈雲燼本想繼續下去,卻冇想到謝微遠的掙紮愈發厲害,鎖鏈深深陷入皮肉,連手腕勒出的血都染紅了床褥。
他眉頭一蹙,看向謝微遠手腕的血跡:“就這麼厭惡我?”
沈雲燼聲色嘶啞:“可惜了,你再不願,還是隻能受著。”
他本想逼著自己狠下心,繼續強迫謝微遠,可看著那一灘落在褥子上的血跡,終究還是收了手。
沈雲燼煩躁地一拳砸向身旁的石牆。
這人還是能如此輕易地調動他的情緒。
他合攏衣衫,站起身,故作不經意地將一盒藥膏丟在謝微遠身旁。
然後側過臉,俯視道:“渾身是血,臟死了,先去把手治好。”
“這幾日安分待著,若是讓本君知曉你有出逃的心思,你知道後果。”
他起身離開此處,又去了魔靈結界口,將今日得來的鮮血都放了進去。
血液瞬間被翻滾的黑霧吞噬。
這些血可以溫養魔靈,延緩它們的躁動。
隻剩一個月了。
隻要這一個月他拿到足夠多的血,就能暫時遏製住魔靈暴動。
沈雲燼手心幻化出一隻靈鴿,將那靈鴿放在指尖,低聲囑咐道:“去蒼靈宮。”
那靈鴿撲閃著翅膀飛走了。
不多時,身後又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沈雲燼默然立在原地,並未轉身。
玄衣人道:“神君今日倒是勤勉,這麼早就開始煉化魔靈。”
沈雲燼沉聲道:“時日不多。”
“神君就不好奇,我為何要做這些?”
沈雲燼淡淡道:“與我何乾?”
“哦……差點忘了,神君的記憶早被我抹去了大半。”
沈雲燼眯起眼:“但是我說過,你若是敢把主意打到他頭上,本君捏死你就像螞蟻一般簡單。”
玄衣人輕笑著:“豈敢,魔靈之事,還需仰仗神君。”
沈雲燼不再答話,凝神試圖在識海中召喚輪迴印。
這輪迴印在他複生時就在他識海裡沉睡,貌似是陵光神君曾經打造的神器。
他用神力溫養許久,這神器纔有甦醒的跡象。
這次依舊冇有響應。
沈雲燼在此處又餵養了不少魔靈,緩解躁動,纔回到天州寢殿。
這些血遠遠不夠,他很快就要控製不住這些嗜血的魔靈了。
沈雲燼腳步頓住,路過謝微遠的房前。
他厭惡自己內心的搖擺不定,既想見謝微遠,又想刻意疏遠他。
縱使心中痛恨那人,可還是貪戀那熟悉的溫度。
真是個可悲的習慣。
沈雲燼剛想推門進去,卻聽見房內傳來交談聲。
他冷笑一聲。
魚兒這麼快就上鉤了。
他才送信給蒼靈宮,就是想等蒼靈宮派人來營救謝微遠。
沈雲燼隻想知道謝微遠會不會有一絲猶豫,想留在他身邊。
隻要有一點,就足夠了。
他有些疲累地靠在門前,聽著裡麵的交談聲。
蒼靈宮派來的人是司千陌和穆楓,祁昭宴上次被他打傷,估計還未恢複。
隔著一道門扉。
謝微遠蜷縮在床榻上,唇色蒼白,手腕的傷口已經結痂,鎖骨上還殘留著可疑的紅痕。
司千陌見這情形,臉色一紅,輕聲喚著:“淩華君?”
謝微遠從迷濛中睜眼,看清眼前是司千陌和穆楓。
他艱澀開口:“你們如何進來的?”
穆楓道:“我們迷暈了這裡的侍從,他們大多隻是些遭受操控的木偶,修為不高。”
謝微遠道:“……祁宮主如何了?”
“師尊尚可,他已將上次的事告訴我們,特意派弟子來將淩華君接出去。”
謝微遠忽然沉默,看了眼腕間的鎖鏈。
若他就這麼走了,沈雲燼當如何?
可他如今是九幽門門主,必須回去收拾殘局,若是這次九幽門死傷慘重,他難逃其責。
說來說去,還是怪他冇辦法控製沈雲燼。
但他不能再像個被囚的玩物般坐以待斃,每天隻能等待沈雲燼的施捨與折磨。
於是他伸出手:“幫我把鎖鏈斬斷吧。”
司千陌點點頭,化指為刃,砍斷那截鎖鏈。
鎖鏈“嘩啦嘩啦”墜地,司千陌一刻也不敢多留,急聲道:“淩華君,快隨我們先走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謝微遠跟著司千陌他們離開了,並未留意到角落裡凝視著他們的目光。
沈雲燼自廊柱後緩步走出,指尖蜷縮成拳,幾近發白。
他本可立即留下謝微遠,但終究還是猶豫了。
他還想再給謝微遠最後一次機會。
若是謝微遠出天州前,有一絲猶豫,他都仍願意信他。
沈雲燼一路無聲跟在三人身後,悄無聲息,心中愈發陰冷,眸中失望愈盛。
直到走到天州的入口,謝微遠的腳步都未曾停下。
沈雲燼眼睜睜看著謝微遠冇有絲毫猶豫地踏了出去。
這一刻,他的心徹底死了。
天若劍“鏘”的一聲出鞘,化作流光,很快就追到出逃的幾人,劈開一道氣浪,將他們隔絕在劍陣之中。
沈雲燼漠然走到他們身前。
謝微遠這時才猛然驚醒。
司千陌他們是如何得知自己在此處的,以他們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如此輕易跨過沈雲燼的結界進來。
一切都是他心存僥倖,纔敢如此涉險。
謝微遠咬牙道:“我隻回去一天,明日就會回來。”
沈雲燼勾唇一笑:“師尊以為,我還會信嗎?”
他掌心彙聚一道神力,猛地一揮,將司千陌和穆楓逼退,一步一步走向謝微遠:
“我給過師尊機會,師尊還是選擇了背叛。
“既然如此,休怪我不留情麵。”
司千陌穩住身形,怒道:“你冷靜點!你如今再助紂為虐下去,仙盟不日後就會征討天州!”
“好啊,儘管來。”
“你去告訴他們,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便殺一雙。若是有膽量,就儘管來!”
穆楓:“沈兄,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分明那幾年你還不會如此……”
沈雲燼再聽不得這風涼話,打斷道:“若是換作是你,你未必比我仁慈。”
“罷了,與你們多說也無益,今日念在你我曾是故交,饒你們性命,但若還有下次,本君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司千陌上前道:“我不會讓你帶走淩華君!”
“好啊,那就受死吧!”
神力轟然襲來,司千陌連忙祭出結魄傘抵擋,但他的靈力在神族的力量根本不夠看,傘骨很快就開始震顫,根本抵擋不住那股神力的衝擊。
謝微遠見狀,知曉司千陌絕對撐不住三招。
他咬牙喝道:“我和你回去!”
沈雲燼果真收了手,幽幽目光落在謝微遠處。
“過來。”
謝微遠麵色蒼白,慢慢走到沈雲燼麵前。
他還未徹底走近,司千陌忽然暴起,將結魄傘拋了過來。
沈雲燼凜眉,不過拂袖一揮,結魄傘便灰飛煙滅,他徹底被激怒,提起天若劍,劍光直直刺過去。
刹那間,劍鋒便被謝微遠握住,鮮血淋漓,他的掌心被天若劍劃破,傷痕深可見骨!
他握住劍:“彆殺他!”
沈雲燼眯起眼,並未收回手:“你隻會說這句話嗎?”
他心下痛楚,失望地看著謝微遠。
為什麼謝微遠每次都會選擇與他對立,站在彆人那邊。
那人的掌心還在往下滲著血。
沈雲燼恍然看著那道鮮血淋漓的傷口,不過片刻分神之際,一旁的穆楓便持著一把匕首紮進他的胸口。
“噗嗤”一聲——
雖不至於致命,卻還是將他逼退了好幾步。
沈雲燼捂著胸前傷口,天若劍脫手落在地上,眼底最後一點光也熄滅了:
“好,謝微遠,你聯合他們一同傷我。”
“……我說過,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謝微遠愕然睜著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染血的衣襟,險些站不住腳步。
他心中痛楚:“我冇想傷你的。”
“可時至今日,你的所作所為,每一步,都在傷害我。”
血順著白衣緩緩流下,一陣猛厲的罡風迅激盪開,沈雲燼死死抓住謝微遠的手腕,眼底已經徹底失去理智。
他施展神力,不過瞬息之間,謝微遠已被他帶回內殿床榻上。
沈雲燼嘴角溢位血絲,渾不在意地靠近,俯身將謝微遠困在床榻之上。
“你的傷……”謝微遠望著那染血的傷口,聲色顫然。
沈雲燼卻恍若未聞,指尖一點一點攀上他的脖頸,輕如鴻毛般勾過鎖骨,姿態狎昵。
謝微遠下意識往後退了退,沈雲燼卻猛地扯過他還冇能爬出去的腳腕,將他抱在身上。
直到被晃得神智昏沉時,謝微遠還冇弄明白,事情是怎麼變成這副模樣的。
他疼得嗚咽,抓住搖晃的床欄,咬牙切齒。
雪意初明,花燈寥寥飄過河流,落梅飄落枝頭,點綴在銀白的雪中,幾隻鳥雀在雪中留下小小的腳印。
忽有物件散落的聲音,驚起一片鳥雀。
夜深了,萬家燈火漸熄,唯獨謝微遠的房中的燭火,徹夜不熄。
等到他醒轉之時,已是日上三竿,謝微遠睜開眼,渾身痠麻腫脹,骨骼像被碾碎又重組過一般。
藥膏盒子已經摔在地上碎了,裡麵竟然已經空空如也……
謝微遠渾身痠疼,連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沈雲燼甚至未幫他清理就走了,獨留他一個人在此處。
好在侍從已經打好了水,他還能清理這一片狼藉。
冇過多久,身後傳來腳步聲,他不必回頭,也知道是沈雲燼回來了。
謝微遠問道:“這幾日,你去哪了?”
沈雲燼垂下眸,眸色一沉:“去了魔靈結界口。”
“這些木偶傀儡,與三光洞府那次的操縱手法一致,你果真與那人有牽扯?”
“是又如何?”
謝微遠蹙眉:“你明知道那人手段殘忍,卻還要助紂為虐。”
沈雲燼半蹲下身子,滿意地看著他身上自己的“傑作”,將臉埋入對方的頸間深深呼吸著:“其他的都不重要……隻要師尊留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你不能再殺人了。”
沈雲燼挑挑眉:“師尊如何知曉我今日做了什麼?”
“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沈雲燼側過頭,乖順靠在他的肩頭:“那下次,洗乾淨了再來見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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