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霸總離婚後，他爹愛上我 第24章

    簡婉清的世界，在那一瞬間，徹底碎了。

她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眼淚無聲地滾落，大顆大顆，砸在白色的被單上，暈開深色的水漬。

隻能選一個。

救媽媽，還是救女兒。

這算什麼選擇？

這他媽的算什麼選擇？！

“不……”她終於發出聲音，嘶啞得像破風箱，“不……不能這樣……醫生一定有辦法……一定有其他藥……”

“全國最頂尖的感染科專家、新生兒科專家，昨晚連夜會診。”厲震霆的眼睛也紅了，“這是目前最優的方案，也是……唯一的方案。”

“那選什麼？”簡婉清抓住他的手臂，指甲陷進他的皮肉裡，“你們選了什麼？告訴我！”

厲震霆冇有回答。

他隻是看著她，看著她崩潰的臉，看著她絕望的眼睛。然後，他低下頭，把臉埋進她的手心裡。

簡婉清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滴在她的手心上。

他在哭。

這個四十八歲的、權傾天下的男人，這個在她麵前永遠沉穩強大的男人，此刻在哭。

“我簽不了字。”厲震霆的聲音悶在她手心裡，帶著破碎的哽咽，“兩份同意書都在我手裡，一份是你的抗生素使用同意書，一份是女兒的手術同意書。我拿著筆，對著那兩張紙……兩個小時，我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婉清，你告訴我，我該怎麼選？”

“選救你，女兒可能死。選救女兒，你可能死。”

“我選不了……我真的選不了……”

他的肩膀在顫抖，那種壓抑的、絕望的顫抖，像受傷的野獸。

簡婉清的心，在這一刻，反而奇異地平靜下來。

她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放在他的頭上，撫摸著他淩亂的頭髮。這個動作，她懷孕時他常對她做，在她焦慮時，在她害怕時，在她夜裡睡不著時。

現在，換她來安撫他了。

“厲震霆。”她開口，聲音很輕，但很清晰，“你聽我說。”

厲震霆抬起頭，眼睛通紅地看著她。

“選女兒。”簡婉清說，眼淚還在流，但嘴角卻努力揚起一個弧度，“給我用普通抗生素，把特效藥留給女兒手術用。”

“不行！”厲震霆猛地站起來，“絕對不行！普通抗生素對你現在的感染效果很差，如果控製不住……”

“那就控製不住。”簡婉清平靜地說，“但我女兒纔剛來到這個世界，她連一眼媽媽都冇看過，連一口奶都冇喝過。她的人生還冇開始，不能就這麼結束。”

“可你的人生呢？！”厲震霆吼出來，聲音嘶啞，“婉清，我纔剛剛等到你，孩子們纔剛剛出生，我們一家四口的日子纔剛剛要開始！你不能這樣！”

“我能。”簡婉清看著他，眼神溫柔而堅定，“厲震霆，我是媽媽。天底下所有的媽媽，都會做這個選擇。”

厲震霆搖著頭，一步步後退，像是不敢相信她的話。

“不……不……一定有彆的辦法……我再去打電話，我去找國外的專家，我去……”

“厲震霆。”簡婉清叫住他，“你看著我。”

他停下腳步，轉過頭。

“如果今天躺在這裡的是你，需要做這個選擇的是我。”簡婉清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釘子一樣釘進他心裡，“你會讓我選救孩子，還是救你？”

厲震霆僵住了。

他知道答案。

如果是他，他也會選孩子。

因為愛一個人到極致的時候，你會覺得對方的生命，比自己的更重要。

“所以，簽吧。”簡婉清說，眼淚滑進嘴角，鹹澀的，“簽女兒的同意書。至於我……用普通抗生素，剩下的，聽天由命。”

“我不……”

“簽！”簡婉清突然提高音量，因為激動而劇烈咳嗽起來，傷口疼得她弓起身子，“厲震霆……我求你……簽……那是我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