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霸總離婚後，他爹愛上我 第28章

    壓抑的哭聲從他喉嚨裡擠出來，破碎，絕望。

厲震霆站在他身後，看著他崩潰的樣子，什麼也冇說。

有些痛，必須自己嘗。

有些債，必須自己還。

良久，厲司爵直起身，抹了把臉，轉身看向厲震霆。

“爸，有紙筆嗎？”

厲震霆皺眉：“你要乾什麼？”

“寫點東西。”厲司爵的聲音還很啞，但眼神很堅定，“給婉清。”

厲司爵在醫院樓下的咖啡廳裡，寫了整整四個小時。

他從上午十點寫到下午兩點，麵前的白紙寫滿了又換，鋼筆的墨水用光了又灌。咖啡涼了又熱，熱了又涼，他一口冇喝。

他寫得很慢，每一筆都像在刻字。

寫他和簡婉清的初見。大學迎新晚會上，她穿白裙子彈《月光》，他在台下看得失了神。

寫他追她的那一年。每天在她宿舍樓下彈吉他，手指磨出血泡也不停。她答應他的那天，下著小雨，他緊張得把“我喜歡你”說成了“我討厭你”，她笑得直不起腰。

寫他們的婚禮。她穿著婚紗走向他的樣子，美得像一場夢。他發誓要一輩子對她好，卻在三年後就忘了。

寫他的背叛。第一次晚歸，第一次說謊，第一次覺得婚姻是束縛。然後蘇薇薇出現，熱情奔放，讓他覺得新鮮刺激。

寫他提離婚那天。她拿出孕檢單，他卻說“薇薇也懷孕了”。她當時的眼神，他到現在都記得——先是震驚，然後是死一樣的絕望。

寫他簽離婚協議時的乾脆。寫他搬出他們婚房時的輕鬆。寫他以為擺脫了沉悶婚姻後的“自由”。

寫這幾個月他是怎麼過的。失眠，酗酒，夢見她，夢見孩子。寫他偷偷去看她擺攤，看她被欺負，看她一個人挺著肚子搬重物。

寫他有多後悔。

每一句“對不起”，都是真心的。

每一句“我錯了”，都是血淋淋的。

寫到最後一頁時，鋼筆的筆尖劃破了紙。

厲司爵看著那個破洞，突然覺得，他的人生就像這張紙——曾經潔白完整，現在千瘡百孔，再也補不回來了。

他在最後一行寫下：

婉清，我不求原諒，隻求你好好活著。孩子們需要媽媽，我爸需要你。至於我……我會用餘生贖罪，哪怕你永遠不想見我。

但請允許我，以叔叔的身份，偶爾看看孩子們。我想看著他們長大，想保護他們，想把我虧欠你的，都補償給他們。

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也是最後的請求。

厲司爵
絕筆

“絕筆”兩個字寫完，厲司爵的眼淚滴在紙上，暈開了墨跡。

他知道，從今天起，他的人生徹底翻篇了。

簡婉清不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父親的未婚妻。

孩子們不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的弟弟妹妹。

而他，隻是一個罪人，一個需要贖一輩子的罪人。

下午三點，厲司爵拿著那封厚厚的懺悔書，回到ICU門口。

他把信交給護士：“麻煩您，轉交給簡婉清。如果她不想看，就……扔了吧。”

護士接過信，掂了掂份量，有些驚訝：“這麼多？”

“嗯。”厲司爵低下頭，“都是該說的話。”

“那您要探視嗎？她現在醒著。”

厲司爵猛地抬起頭，眼睛裡閃過一瞬間的光，但很快又熄滅了。

“……不了。”他苦笑，“她不會想見我的。您幫我把信給她就行。”

護士點點頭，拿著信進了ICU。

厲司爵站在門外，手心裡全是汗。他想走，腿卻像釘在地上一樣動不了。

他想知道她看了信會是什麼反應。

會哭嗎？會笑嗎？會把信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