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杠精朋友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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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25歲已經在社會裡摔打了好幾年。梁乾山。安小櫻跟葉舟都是剛剛碩士畢業。也是二
三凹五
的年紀。他們覺得我跟他們冇啥區彆,但我自己清楚得很。我跟人家。不一樣。
社招跟校招的第一個區彆就是。校招有兩週的入職培訓,社招冇有。
後來我們熟悉之後。我有次表達了一下對冇參加過入職培訓的遺憾。梁乾山覺得我有病。
他說你以為入職培訓有啥好的啊,上午拉練下午聽講座晚上還要排練節目時不時還整幾個小組比賽
美其名曰培養團隊精神。屁的團隊精神就是--大型服從性測試。
我說你不懂。這叫共同記憶。這叫身份認同。梁千山說那我的確不懂。都搞媒體了要的是獨立之人格
自由之思想。搞什麼傳銷陣仗。
你瞧這就是我們最大的不同。我所羨慕的。是人家最不稀罕的。
那會兒我們集團還挺有錢。在京郊有個培訓基地,校招來的新兵蛋子都在那邊培訓。輪到老竇去開講座
我去給他送東西。他就順嘴介紹了一句。說這也是我們部門今年新進的成員。徐星翼老師。
就是這個'也\"字。又讓我琢磨了好久。
都是年輕人,當夭晚上他們不讓我走。留我--起玩。是盛夏。
這幫人也不嫌蚊子多。搬幾個塑料椅在宿
舍樓門口圍-圈易拉罐一開。沁涼的啤酒酒沫就伴隨著嘻嘻哈哈的笑鬨,撲通撲通冒出來。
閒扯了一會兒。有人提議。說咱聊點啥這時-直冇說話的葉舟開0問:\"你們,有人爰讀弗洛伊德嗎
人群瞬間沉默。
他又說:\"榮格也行。
又是--陣沉默。半晌,安小櫻弱弱說。這個逼。是非得今天裝。是嗎
大家哄地大笑。葉舟也笑了我偷偷看他心道這傢夥臉皮真厚。我要是被人這麼當眾懟。早就無地自
容了。實際上我覺得他們心裡素質都真好啊。安小櫻既不懂弗洛伊德也不懂榮格但她就直接懟了葉舟
不像我。我摸出手機偷偷查榮格是誰。
後來。大家就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年輕人葷素不忌。什麼問題都敢問。什麼損招都敢出就這--晚上
幾乎所有人的喜好。雷點。情史和黑料都被抖了個底朝天。
除了我。
每次酒瓶轉到我的時候我都選擇大冒險。於是這一~晚我跟梁乾山嘴對嘴吃完了一-根餅千;要到了門0
小賣部大妹子的微信號;給最近一次點外賣的送餐小哥打電話說了晚安;還馱著安小櫻做了十個俯臥撐
等酒瓶第五次轉到我麵前時。安小櫻不了她說徐老師你怎麼老選大冒險啊。不行不行。你說什麼都
得選次真心話。
她糾纏我拒絕其他人在狂笑。我很尷尬,然而我不願意破壞著歡快的氣隻好強撐著陪笑-邊
笑一邊在心裡狂罵自己賤為什麼彆人一邀請。我就留下來了,現在了活生生成了個小醜
我就是不想選真心話我怕他們問,徐老師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我怕他們問徐老師你之前在哪工作;
我怕他們問。徐老師,你這樣的學曆是怎麼混進來跟我們這幫985
211甚至國際名校生共事
的
鬨了一會兒,還是梁千山打圓場。說算了算了彆為難徐老師了他這一看就是擔心被問出來情史呢。
是吧徐老師你要不唱個歌吧。唱個歌就算了。
其實我也不太會唱歌。可是夜風拂麵。蟬鳴在耳圍坐在一圈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橘色的燈光是最溫柔
的濾鏡-張張年輕的臉上全是歡樂與期待驀地我也就有了那麼一-點兒表現表現的衝動。於是清清
喉嚨。哼唱起來:
suchfeelgg
over
(這樣的感覺向我靠近)
there
is
wonder
ost
everythgsee(彷彿我身邊註定隱藏奇蹟)
notcloud
the
sky;the
sun
y
eyes
(天空萬裡無雲。日光照耀眼睛)
andwon'be
surprised
訐f
it'drea
(如果--切是夢我也不驚奇)
實不相瞞這是我為數不多唱得不跑調的歌。也是唯-首會唱的外文歌曲。多年後。很多很多個難眠
的夜晚我總會摸出耳機,循環播放這首歌。我的發音也不標準歌聲也並不優美可是那一張張麵龐
卻是如此無憂與陶醉。就連最挑剔。當時我們覺得最裝逼的葉舟一-我覺得他肯定看穿了我佯裝體麵矜持的
假麵他一直是我們小圈子裡最敏銳。也最尖銳的那個人一-在這晚也溫柔了許多。綿延不絕的微風扯不斷
最後一句我忘了節奏。斷錯句打了個磕絆。他聽出來了我看到了
他垂眼笑了一下。然後跟其他人一起
鼓起掌來。
媽媽。我會他們一樣。都有光明的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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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冇回市裡就住在基地。宿舍兩人一間。那年入職的男生正好是單數。梁乾山落了單。自己-人
一間。
當時商量我晚上怎麼住時。這幫傢夥發出不明含義的大笑。梁乾山一邊笑-邊跟我說\"有個事兒我得
提前跟你說清楚啊。徐老師。我。性彆男爰好男。你要是不介意。你就跟我一屋你要是怕我晚上夢遊
千出點啥不好的事。那就跟彆人去擠擠。
千山通透坦率。從不介意彆人的目光或許是那一刻被他的直率所感染。我突然腦子-熱。脫口而出:
\"沒關係。我不介意。嗯我也是。
人群沉默。緊接著爆發出比之前更瘋狂的噓聲和大笑。有人吹口哨。有人鼓掌有人攛掇說。你倆隗上
對對型號。冇準咱內部就消化了。梁千山作勢要拿瓜皮丟說話那人。大家就這樣笑著打鬨著互道晚安
四散開去。
那天晚上我跟梁千山冇討論型號。我們關了燈。躺在各自的床上,有一搭冇一搭地瞎聊。他問我。徐老
師你出櫃了冇~以前。在彆的親朋好友同事麵前不說今天。
我想了想。有點冇底氣地嗯了一聲。之前我幾乎可算得上冇什麼相熟同事。也冇幾個朋友。
說到這兒,
我突然想起一~茬來。翻了個身問:\"梁老師。就咱們這批新同事有特_那個的嗎
梁乾山一愣;問,哪個
\"恐同。
我倒是不太避諱自己的性向,但性向這東西就像內褲。你穿了
_也不好滿世界去吆喝自己穿了。萬一碰
上偏執狹隘的杠頭;偏不喜歡你這款式顏色花紋。非要橫生出許多齟齬那就冇必要了。
\"應該。冇有吧聽我這麼問。梁乾山也有點犯嘀咕,\"第一~天破冰時。就有人開玩笑問起這個問
題了,我看大家接受程度挺高的。就開誠佈公地說了。冇發現誰表現很過激啊:
黑暗中我抿了抿嘴慢吞吞地
\"哦\"了一聲。
可是真的冇有嗎
葉舟。我記得這個名字。還有那張臉。不僅僅因為弗洛伊德。榮格也不僅僅因為他最裝逼還困為
這人老在觀察彆人。老話說得好。你在橋頭看風景彆人在窗頭看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人眼祁太
深邃。反正每當彆人說話的時候。他看過去的眼神總顯得若有所思的。
我說
\"我也是的時候。彆人在鬨堂大笑。他的目光瞟過來。有點驚訝。涼涼的。我背上一下就起了層
冷汗。
我的意思是冇有人喜歡被審視一個喜歡觀察彆人的人。偏又喜歡研究心理學這給人感覺很不好
作者有話說
歌是卡朋特的
ofthe
world好老的一首歌;但是我好爰g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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