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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長風 第64章 青雲 送子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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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雲
送子樓。

暖黃色燈光從天花板灑下,
裹住客廳的每一個角落。

他平幽的目光緊緊鎖住她,牆上鬨鐘的滴答聲似乎變得緩慢。

江茗雪回望過去,看著他看似平靜,
卻隱約帶著幾分不安的眼睛,
張了張唇,
忽然說不出騙他的話。

“好啦,
騙你的。”

她傾身過去,
環住他的腰身,
輕聲道:

“你要好好活著,這樣我才能喜歡你一輩子。”

她說話溫柔卻鄭重,男人的身形先是一滯,
江茗雪能感受到他身上肌肉明顯放鬆。

似乎受到了安撫,
容承洲緩緩擡手,
緊緊將她擁入懷中:

“好。”

微風吹起窗簾,
掀起一層層柔軟的褶皺。

簡約溫馨的家屬房裡,
他們緊緊相擁,
抱了許久。

沒有任何**,
隻有純粹的愛意。

--

洗完澡已經快十點,
容承洲要洗白天的作訓服,江茗雪先一步爬上床,
邊玩手機邊等他。

二十分鐘後,容承洲忙完手裡的活,
走到臥室。

家屬房的床質量一般,他一坐下,就咯吱響了一聲。

這聲音太過耳熟,江茗雪條件反射般擡頭。

撞上他意味深長的目光後,又匆忙挪開。

容承洲躺下,
見她在看手機,沒關床頭燈。

長臂伸過去,從身後抱住她:“還不睡覺嗎。”

江茗雪正在回程影的訊息:“馬上。”

容承洲嗯了聲,抱著她靜靜等著。

跟程影聊了幾句,江茗雪關掉螢幕,正要收起手機時。

隔壁忽然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

男女聲混雜,時而呻吟,時而低吼。

還有和他們如出一轍的木板床的咯吱聲。

“”

江茗雪後知後覺意識到對麵在做什麼事,身體陡然僵住。

臥室安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容承洲比她聽力好得多,顯然聽得比她清楚。

隔壁此起彼伏的聲音像潮湧般越來越激烈,聽得江茗雪老臉一紅:“容承洲,你們這兒的房子隔音這麼差嗎?”

男人的手掌箍著她的腰:“看樣子是。”

他也是第一次來,不清楚這裡的隔音效果如何。

江茗雪:“”

在心裡做了幾個深呼吸,她委婉地問:“那我我那天晚上聲音大嗎?”

聞言,容承洲笑了笑:“不小,我每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江茗雪:“”

天塌了。

她擡手將頭蒙在被子裡,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容承洲輕笑一聲,擡手扯開她的被子:“騙你的,那天晚上隻有床在響。”

江茗雪氣得擡眼瞪他:“容承洲!”

他把她摟得更近,下巴擱在她的頸窩。

剛刮過鬍子的下巴不紮,略微沙啞又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我的錯。”

江茗雪板著臉不理他。

她發現容承洲最近很喜歡逗她,明明之前是多麼正經的一個人。

容承洲半支起身子壓過來,捏著她的下巴親了親:

“珮珮,彆生氣。”

她倔強地撇過臉,不想原諒他那麼快。

容承洲又去親她的嘴巴和眼睛:“錯了老婆。”

笑意不減,低啞的聲音纏著點蠱惑的意味。

聽得江茗雪心尖跟著顫了顫。

走神的空檔,男人的吻已經落在了她的耳根。

炙熱的呼吸撲下來,敏感得她縮了縮肩膀。

氣氛逐漸變得旖旎,男人的吻逐漸下移。

江茗雪的呼吸緊跟著加快了幾分。

身上穿著他的白襯衫,不知不覺被褪到肩膀之下。

他邊親邊哄她:“珮珮,彆生氣了,嗯?”

江茗雪閉著眼承受他的吻,哪裡還有精力生他的氣。

這個男人花招百出,讓她根本氣不起來。

襯衫領子被拉到腰間,江茗雪垂眼隻能看見他毛茸茸的頭頂:

“睡了兩天了,休息好了嗎。”他問。

“”江茗雪輕皺眉頭,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反問他,“容承洲,你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嗎。”

男人頭未擡,沙啞聲音隱匿在吮吸的唇齒間:“不影響。”

江茗雪:“”

她有影響。

木板床顫動的頻率比隔壁快得多,江茗雪出聲提醒他好幾次,容承洲纔有所收斂。

江茗雪好不容易養回來的精氣神沒一會兒就被容承洲吸沒了,搖搖晃晃地睡過去,迷糊中依稀聽到他在她耳畔說的最後一句話:

“回去給你買幾件口袋大的衣服。”

江茗雪:“”

不知是不是良心發現,容承洲這一晚克製了許多,約莫快三點就幫她清洗完抱著她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容承洲六點起床洗漱,臨走前親了親她的額頭:

“珮珮,我回部隊了,睡醒記得吃早餐。”

江茗雪閉著眼,咕噥著回應:“嗯”

容承洲卻站在床側沒走,捏著她的下巴又親了一下。

江茗雪忽地睜開眼,捂住嘴巴:“我還沒刷牙。”

男人勾唇,拿開她的手:“沒事,我不嫌棄。”

容承洲沒開燈,清晨室內昏暗。

又俯身親了她好半晌才意猶未儘鬆開。

站在床側看了她足足五分鐘,才轉身出門。

從前不理解昏庸的皇帝為美色誤國,今日輪到他切身體會,才恍若發覺。

昏君也有苦衷。

--

江茗雪直接睡到了中午。

昨晚容承洲良心發現,沒有折騰她太久。

雖然醒得晚,但身上明顯沒有第一天累。

在床上賴了一會兒,她才起身洗漱。

目光瞥見床頭櫃上隻剩下不到一半的定製款包裝時,剛才天真的想法頓時被收回。

他那哪是良心發現,分明是怕後麵不夠,在省著用!

江茗雪無語了好一會兒,才穿鞋下床。

邢開宇今天和容承洲一起出任務,今天來送飯的是容承洲帶的另一個兵。

江茗雪早午飯並做一頓吃完,又吃了點容承洲提前洗好的水果。

坐在沙發上玩了會兒手機,卻發現人一閒下來,之前想看的紀錄片,想追的電視劇都變得索然無味。

沒看多久就把手機關上了,換了衣服準備出門散心。

安城比北城靠北些,秋天來得早,下午不熱,家屬樓下好幾位閒聊的阿姨和軍嫂正圍著麻將桌坐在一起閒聊。

瞅見樓道裡秀麗出挑的新麵孔,一眼就認出來是容承洲的太太。

大姨熱情打招呼:“小容他媳婦兒,快過來坐!”

江茗雪愣了下,指了指自己:“我嗎?”

這是什麼奇怪的新稱呼?

“對啊,就是你,小容早就交代我們了,讓我們帶你解解悶兒。”東北大姨笑容可掬說道。

江茗雪後知後覺想起,容承洲的確跟她說過類似的話。

怪不得這些人一見她就認出來了。

她也不是扭捏的人,走過去坐在幾人旁邊的空位上。

“五萬。”大姨邊打麻將邊轉頭對她說,“你可算出門了,我們都在門口等你三天了。”

江茗雪先是訝然,然後尷尬地扯了扯唇角:“抱歉,我比較宅。”

“沒事兒,我們剛來都宅,時間長了就憋不住了。”

另一位軍嫂懷裡抱著熟睡的孩子,邊寬慰她。

樓下一共四個人,兩位軍人母親,兩位軍嫂。

“就是,你在家待時間長了就知道有多無聊了。”

江茗雪笑著說:“我現在已經覺得無聊了。”

“是吧。”抱著孩子的軍嫂說,“我在家帶娃都嫌無聊了,更彆說你們沒孩子的了。”

“我也想帶孩子,這不是沒懷上嗎。”年輕點的軍嫂說完看向她,“誒對,你跟你家兵哥哥最近也是在備孕對吧?”

江茗雪眨了眨眼,不知道這個推測是怎麼得出來的,淺笑回她:“我工作比較忙,沒有在備孕。”

“哦——”年輕軍嫂瞭然,“沒事,這次不是,下次也得是了。”

另外兩位大姨頻頻點頭附和:“是,年輕人還是得早點生孩子。”

江茗雪尷尬地扯了扯唇,沒想到逃過了家裡的催生,迎來了家屬院更猛烈的催生大隊。

好在幾人沒有一直揪著這個話題不放,抱著孩子那位軍嫂邊摸牌邊對她說:“小江,等打完這局你來替我,我上樓睡會覺。”

江茗雪擺手:“我不會打麻將。”

江家過年沒有這個傳統,她平時工作忙,更沒機會接觸。

“沒事兒,現學就行,麻將這東西很簡單的。”

“我剛才贏了不少籌碼,你放心玩就好了,輸不完的。”

“對,第一次玩還有新手光環呢,說不定最後你贏得最多。”

幾個人接連勸她,江茗雪不想掃興,便接了那位軍嫂的位置。

除了會認牌,所有牌桌上的規則都是現教的。

大姨邊耐心教她怎麼順摸逆打,邊笑著說:“這回遇見個真新手,等會得把咱都贏光咯。”

“可不是嗎,麻將這東西懸得很,越會玩越容易輸。”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和江茗雪邊聊邊打,一下午時光就這麼消耗過去。

她們沒有故意哄騙欺負江茗雪,牌桌上的確有“新手光環”這一說。

結果最後一局打完,江茗雪不僅沒有新手光環,還一人賠三家。

收官之戰,她甚至非常天選之子地點了三響炮,要每人給三張。

她拉開自己空蕩蕩的小抽屜,捏著最後一張籌碼擡頭說:“就這一個了”

兩位大姨和年輕軍嫂都笑趴在桌子上。

“哎呦我笑得不行了,小江也太可愛了。”

“你們幫我作證啊,我真沒騙人!我見過的新手都是盲贏,還是頭一回見著盲輸的。”

“我知道,我見到的新手也都是硬靠運氣贏,小江這黴氣也真是絕了。”

大姨捂著肚子笑了半天才緩過來:“咱仨自己算算吧,彆算小江那份了,這麼玩得賠沒了。”

江茗雪忙擺手:“沒事,我可以給的。”

她不是輸不起的人,更何況大家在教她玩的過程中沒有絲毫不耐煩,她看得出,她們不是想贏她的錢,而是想帶她融入圈子,找點解悶的娛樂活動。

“那不行,雖然我們玩得不大,但你輸的實在太多了,加起來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了,我們不能欺負新手。”大姨說。

江茗雪張唇,還想說什麼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與此同時,響起男人沉穩磁性的聲音:

“我太太輸了多少,我來出。”

她循聲望去,容承洲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藍色空軍常服,向她緩步走近。

目光直直望向她,唇邊帶著淺淡的弧度,與她對視了好幾秒。

直到走到她身後兩步才收回,兩隻手掌不輕不重落在她肩頭,帶有明顯的安撫意味。

隻這麼一個動作,江茗雪就知道,剩下的事不用她管了。

“真沒事兒,要是讓彆人知道我們幾個欺負新人,這家屬院還待得下去嗎?”大姨堅持道。

“是呀,你們都是年輕人,錢省著給孩子買幾瓶奶粉吧。”

“我知道。”

幾人不收,容承洲卻堅持要給。

從錢包裡掏出幾十張紅色鈔票,放在牌桌上,淡聲道:

“我軍務繁忙,無暇陪她。之後幾天,還要煩請幾位帶她多玩一玩。”

“不管輸多少,都由我來出。”

話說到這份上,幾人明白過來。

這錢並非是輸的賭注,而是委托她們照顧他太太的謝禮。

三人連連感慨,沒想到軍隊裡竟然還有這麼心細體貼的男人。

她們玩的牌麵小,用不了這麼多。幾人最終象征性抽了幾張,大姨笑說:

“小江雖然牌桌上運氣差了點,但遇人的運氣是真好啊。”

江茗雪擡眼看向容承洲,夕陽柔化了他冷硬的輪廓,男人眉目清雋,比初見時多了一分溫和。

她定定地看著,不禁彎唇淺笑。

她也覺得自己遇人的運氣不錯。

--

站在樓下和她們聊了幾句,夫妻二人手牽手上樓。

“今天玩得開心嗎?”容承洲問。

家屬院沒有電梯,江茗雪跟在他身後,一級一級上樓梯,點頭:“挺開心的。除了輸得有點多,但麻將玩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容承洲淡笑:“你不覺得無聊就好。這幾天就當休假,好好放鬆一下。”

江茗雪:“嗯,好。”

“哦,對了。”進門走到玄關處,她忽然想到什麼,擡頭問,“你是跟她們說了什麼嗎?”

容承洲:“隻說過讓她們多關照你,怎麼了?”

江茗雪蹙了下眉,奇怪道:“那她們今天為什麼都以為我在備孕。”

容承洲眉峰稍擡,明白過來:“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家屬院的彆稱。”

江茗雪好奇:“啊?什麼彆稱?”

容承洲偏頭,意味深長看她,緩緩吐出三個字:

“送子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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