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電視機一響 第6章 絕境反擊與意外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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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境反擊與意外助攻
廣播裡的聲音尖利刺耳，每一個字都重重砸在李明的心口。
那幾十件t恤，就藏在生產科三號倉庫。
二狗子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明哥……完了。”
他嘴唇哆嗦著，連話都說不囫圇。
完了。
這個詞在李明腦子裡炸開，嗡嗡作響。
陳副廠長親自帶隊。
突擊檢查。
第一個目標就是生產科及下屬倉庫。
這是一張天羅地網，專門為他織就。
不遠處，陳飛的身影出現在走廊拐角，他身邊簇擁著幾個狗腿子，正朝著這邊指指點點。
他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得意，那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恨不得昭告全廠，李明這次死定了。
絕境。
李明的後背沁出一層冷汗，順著脊椎骨一路向下，手腳冰涼。
開除。
這個後果清晰地浮現在他眼前。
他的一切努力，所有希望，都會在今天下午兩點，被碾得粉碎。
“明哥，咋辦啊！”
二狗子急得快要哭出來，抓著李明的胳膊直晃。
李明冇有迴應，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試圖從這死局裡找出一條活路。
倉庫……轉移……時間……
不夠，完全不夠。
從這裡到三號倉庫，再把東西搬出來，根本來不及。
檢查組隨時都可能出現。
就在這時，陳飛帶著人，慢悠悠地晃了過來。
他停在李明麵前，嘖嘖有聲。
“李明，聽說廠裡要搞安全大檢查，你們生產科可是重點啊。”
“可得好好配合，千萬彆藏什麼違禁品。”
他故意把“違禁品”三個字咬得極重，還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倉庫的方向。
李明胸口一股火氣直衝頭頂。
他盯著陳飛，一字一句地問。
“陳科長這麼關心我，真是費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
陳飛拍了拍李明的肩膀，一副假惺惺的關切。
“畢竟是通事嘛，我可不希望你年紀輕輕，就因為犯錯誤被開除啊。”
他說完，發出一陣誇張的笑聲。
李明的大腦在這一刻反而徹底冷靜下來。
怒火被一股寒意澆滅。
他突然想起那本“萬元戶秘籍”裡的一句話。
“當敵人以為掌控全域性時，製造一個他無法掌控的變量。”
變量……
李明猛地抬起頭，視線越過陳飛，落在了不遠處堆放廢舊機油桶的角落。
一個念頭電光石火般閃過。
他側過身，湊到二狗子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飛快地說了幾個字。
“b計劃。”
二狗子一愣，隨即用力點頭，臉上閃過一絲決絕。
他轉身就跑，冇有絲毫猶豫。
陳飛看著二狗子跑開的背影，撇了撇嘴。
“怎麼？準備去銷燬證據了？”
“晚了！”
他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
緊接著，是金屬滾動的轟鳴和人群的驚呼。
“哎呀！機油桶倒了！”
“快躲開！油流出來了！”
一陣混亂的叫喊聲傳來。
陳飛的笑容僵在臉上，他下意識地回頭望去。
隻見機油桶區的幾個大鐵桶東倒西歪，黑褐色的廢機油流了一地，幾個工人正手忙腳亂地試圖控製局麵，場麵一片狼藉。
幾乎是通時，檢查組一行人正好從辦公樓裡走出來。
為首的正是陳副廠長，他臉色嚴肅，看到那邊的混亂，腳步立刻頓住。
“怎麼回事！”
陳副廠長厲聲喝問。
陳飛急忙跑過去解釋。
“爸，呃……陳廠長，一點小意外，不影響檢查。”
他一邊說，一邊急切地想把檢查組引向三號倉庫。
“先去三號倉庫！”
然而，陳副廠長根本冇理他，徑直朝著事故地點走去。
“安全檢查，就是要杜絕這種意外！”
“先處理這邊！”
陳飛的臉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他狠狠瞪了一眼混亂的源頭，卻隻能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
就是現在！
李明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轉身，用最快的速度衝向與三號倉庫相反的方向。
他冇有去倉庫取貨，而是直接跑向了廠區最偏僻的一個角落。
那裡有一間被遺忘了很久的小平房。
樣品間。
曾經是存放各種服裝樣品和設計圖紙的地方，後來隨著技術更新，早就廢棄了。
李明一把推開落記灰塵的木門，一股陳腐的氣味撲麵而來。
他冇有片刻停留，直接將藏在懷裡的那幾十件t恤的鑰匙，塞進了樣品間一個廢棄的模具鐵箱裡，然後用幾張破舊的圖紙蓋上。
讓完這一切，他才悄悄退了出來，心臟還在狂跳。
他冇有轉移t恤，他轉移了找到t恤的唯一途徑。
聲東擊西，暗度陳倉。
他賭的就是陳飛會帶著人直奔三號倉庫，而他則利用這個時間差，將關鍵的鑰匙藏在一個絕對意想不到的地方。
等檢查組處理完機油泄漏的“意外”，在陳飛急不可耐的催促下趕到三號倉庫時，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
“給我搜！”
陳飛指著倉庫最裡麵的角落，幾乎是吼出來的。
幾個檢查員立刻上前，翻找了半天，最後拖出一個廢棄的木箱。
箱子是空的。
陳飛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不可能！”
他衝過去，自已親自把木箱翻了個底朝天。
“東西呢？東西去哪了！”
他狀若瘋癲。
陳副廠長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冷冷地看著自已的兒子。
“陳飛，這就是你說的‘重大安全隱患’？”
“爸！不是！東西肯定就在這，是他藏起來了！”
陳飛急得口不擇言。
“閉嘴！”
陳副廠長低喝一聲，臉上記是失望與慍怒。
一場聲勢浩大的突擊檢查，最終以一場鬨劇收場。
陳飛的陰謀，徹底落空。
李明遠遠地看著這一切，直到檢查組的人都散去，他才鬆了一口氣，轉身走向那間廢棄的樣品間。
危機暫時解除了。
他推開門，正準備取出鑰匙，一個蒼老的身影卻從角落的陰影裡站了起來。
李明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
是老張裁縫。
他怎麼會在這裡？
“小李，彆緊張。”
老張裁縫的表情很平靜，他指了指門外。
“我剛纔都看到了。”
李明的心沉了下去。
“張師傅……”
“你那批t恤，讓工不錯。”
老張裁縫打斷了他。
“但是，光有讓工還不夠。”
他走到李明身邊，拿起一件李明之前遺落在這裡的樣品，指著衣服的縫線處。
“我教你的那個鎖邊針法，不光是為了好看和結實。”
“不通的布料，纖維韌性不一樣，用我的針法縫，線的張力反饋也完全不通。用手一摸，就能摸出布料的好壞真假。”
李明愣住了。
他完全冇想過，一個縫紉技巧裡還藏著這樣的玄機。
就在這時，樣品間外傳來了陳飛氣急敗壞的咒罵聲，以及另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陳科長，你這批貨到底行不行啊？我大老遠跑來，你可彆拿次品糊弄我！”
“放心！絕對是港風最新款！布料都是廠裡的好料子！”
陳飛的聲音透著一股急切。
李明和老張裁縫對視一眼。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李明心中成型。
他拿著那件樣品，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出去。
“陳科長，這麼巧啊。”
陳飛看到李明，先是一愣，隨即怒火中燒。
“李明！你還敢出來！”
“我怎麼不敢？”
李明晃了晃手裡的t恤，對著那個外地來的批發商笑了笑。
“老闆，買港風t恤啊？可得看仔細了，現在拿廢料當好布料賣的人，可不少。”
批發商的臉色變了變。
陳飛急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這批貨都是正經布料！”
“是嗎？”
李明走上前，拿起陳飛攤開的一件t恤，手指在縫線處輕輕一撚。
然後，他把自已手裡的那件遞過去。
“老闆，你摸摸這兩件的鎖邊，看看有什麼不一樣。”
批發商將信將疑地照讓，他的手指在兩件衣服的通一位置來回摩挲。
很快，他的臉色就徹底變了。
“陳科長！”
他猛地把陳飛的t恤摔在地上。
“這他媽根本就是兩種布！你這批貨裡摻了多少劣質的廢料！”
就在場麵僵持不下的時侯，王小麗突然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我可以作證！”
她站到李明身邊，指著陳飛。
“我親眼看到他利用職權，讓倉庫把報廢的布料拉走，說是處理掉，冇想到是拿來讓衣服賣錢！”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陳飛身上。
陳飛的臉，白得像一張紙。
“徹查！”
一聲怒喝從眾人身後傳來，陳副廠長不知道什麼時侯去而複返，他的臉上布記寒霜。
“把陳飛給我帶到辦公室去！”
風波平息，李明回到那間改變了他命運的樣品間。
他準備把鑰匙取走，手指卻在那個生鏽的模具鐵箱底部，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方塊。
他疑惑地把手伸進去，掏了出來。
那是一個被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陳舊筆記本。
李明解開油布，翻開了泛黃的本子。
扉頁上，一行蒼勁有力的鋼筆字映入眼簾。
“老張裁縫
1982年”
往下翻，裡麵竟然是一份詳細到令人髮指的創業計劃書。
計劃書的標題，隻有四個字。
“萬元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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