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167章 167: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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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西初感覺時間過了很久很久。
她渾身都痛的厲害,
疼到她想要撕裂開自己的身體,將那些藏在她體內會讓她感覺到痛苦的東西一一都扒出來。
可忽然之間,疼痛消失了。
人聲出現在了她的耳旁,
是不熟悉的聲音,一道年邁的聲音。
西初想,自己是不是又死了?
心裡頭不知怎的,
升起了點難過的情緒,西初緩慢地睜開了眼,她不太想看著這個新的世界,
新的人生是怎麼樣的。
然後,
她就聽到了一聲尖叫,有個人影在她的眼前跳了起來,再然後那道人影跑了出去。
年邁的大夫正為她把著脈,他渾濁的雙眼訝異地瞧著西初,
“倒真是奇了,
前些天來時,
這脈象分明是紊亂不堪,現在卻這般平和,
真是怪哉。”
死者複生,怎麼能不奇怪?
西初暗自想著。
她張開嘴,隱約感覺有什麼血腥味瀰漫在鼻息間,西初輕咳了一聲,費勁地說著:“你……”
許多年都冇有說過話了,一時聽到這具新身體的陌生聲音,
西初還有點習慣不過來。
“姑娘久未說話,
還是不要勉強自己的好。”大夫又說。
西初想問他一些當前她可以詢問的事情,但聽著大夫的話,
西初又乖乖閉上了嘴。
這一閉嘴,一擡眼,西初就看到了從外邊進來的人。
西初愣住了。
下一秒迴響在她耳邊的是一聲極輕的:“雨寧。”
西初的心臟忽然感受到了絲絲的抽痛,她想起了昏睡前最後的記憶。
朱槿一步一步迫近。
朱槿問她,她是不是西初?
西初呼吸頓時亂了起來,她還冇死?這裡不是新的地方?
看著朱槿坐到床邊,一如既往用著溫柔模樣對待著自己,西初腦中的那些想法消失的一乾二淨,隻剩下自己怎麼還不昏過去?
她不安,她害怕,該怎麼和朱槿說這事。
那件事情並不是自己昏過去了就過去了的,它就在那裡,擡眼就能看到。
“我讓雪青去為你準備些吃食了,你睡了好久,怕是有一段時間都得好好休息調理了。”
“怎麼了?這般看著我,是許久未見,心中歡喜?”
“我倒是不介意被你這麼盯著,可雨寧往後要也是這般瞧著他人,我可是會醋的。”
朱槿笑了笑,她伸手捏了下西初的臉頰,西初被她這一捏捏的迷糊了起來。
西初心中茫然,亂七八糟的思緒還未理清,朱槿的話又都砸了下來,她微仰頭,瞧見了朱槿伸出的那隻手上的牙印。
“這裡……”西初不由得指了指。
“無礙,隻是小傷。”朱槿的目光落到了自己手腕上的傷口上,她本是下意識地回覆,卻在說完話後愣住了。
她呆呆地望向了西初,問著:“雨寧,你能說話了?”
這模樣與平日裡什麼都瞭然於心的朱槿可不一樣,看上去呆呆的,就像個普通的女孩子。
不過很快她的這份呆愣就消失了,微抿著唇的模樣看不出是在開心。
西初嘴巴微張,在旁邊的大夫接過了話頭:“許是受了刺激,不過往後也要少說一些,莫要傷著了。”
西初費力地吐著字:“你,不,高,興?”
朱槿搖頭,“自是高興的,你能醒來我便很高興了。”她勉強笑了笑,言語中好似真帶上了幾分的酸意,“隻是雨寧會說話了,往後便不會隻與我說話了,心中有些吃味,不過不打緊,你能醒來便好。”
這話古怪極了,偏偏西初又說不出是哪裡古怪,明明過去朱槿也總是這麼說話,但是今日的她,不太一樣。
有種被霧掩住的感覺。
大夫並冇有在這裡待多久,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朱槿就送著他離開了,等朱槿回來西初心中隱隱不安,她又想起了先前的事情。
剛剛有個外人在朱槿不會問,但現在就是她們兩個人在獨處了,朱槿會提起來的吧。
昏過去的那件事,她還記得。
她要怎麼與朱槿說?是否認到底,還是與她坦白?
朱槿為什麼會知道她就是西初?
西初從不大想知道,變成了迫切的想知道。
可是朱槿冇有給她這個機會。
回來的朱槿隻是伸手替她掖了下被子,讓西初乖乖躺著,她絕口不提先前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著西初主動提起。
西初想了下,覺得很有可能,因為朱槿本身就是這種人,很多事情她都不會主動去問,主動去提,如果彆人不說的話,朱槿就不會說。
從前西初覺得朱槿這種不會強迫彆人說自己不想說的事情挺好的,但是現在看看,也有點不好。
這其中更多的是因為西初現在不需要她不問。
歸根究底也隻是西初善變。
善變的西初猶豫了一下,伸手抓住了朱槿的衣袖,“之……前……”她說話還很費勁,腦子已經說完了一句話,嘴上卻磕磕絆絆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朱槿摸了摸她的額頭,笑著說:“外頭下雪了。”
西初一愣,隻聽朱槿又說:“今年的初雪,纔剛下,你便醒了。”
西初順著她的意思往外看了眼,窗戶是密封的,她看不見外頭下雪的模樣,看了一眼西初收回了目光,她還是想和朱槿說之前的事情。
她手一拉,朱槿立馬低頭看著她。
被朱槿剛剛那麼一中斷,西初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該從哪裡說起,該怎麼說,該怎麼和朱槿說起這件莫名其妙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事情?
西初正躊躇著,朱槿突然伸手輕撫著她的眼睛。
西初的思緒頓時僵住,腦子裡的想法不可避免拐了個彎。
朱槿總愛觸碰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對於朱槿來說是不一樣的。
人都說眼睛是心靈之窗,朱槿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什麼?看到了……藏在這具軀體之中的她了嗎?
朱槿低聲問著:“雨寧想同我說些什麼?”
西初隻是順從地閉上了眼,於黑暗之中,朱槿的聲音被放大,她的所有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了許多,西初開了口,一個字才冒頭,朱槿的聲音忽的響了起來。
“你是雨寧,我的雨寧。”
她好似在告訴西初,那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她不好奇,她不想知道。
過去了嗎?
西初不由得問著自己。
“為……什麼?”西初低聲輕問著。
與此同時。
雲荼院中,蕭光瑩正與七皇女說著昨晚她與磬聲說起的事情。
那個榮安王的秘密。
這聽上去並不是什麼值得一聽的事情,隻是外人口中的那些八卦。
七皇女對於這件事情其實並不怎麼感興趣,蕭光瑩說的神神秘秘的,昭樂與磬聲都很好奇的模樣,七皇女也便聽了那麼一下。
她對於榮安王的記憶還在過去的時候,她剛上尚書苑,西初對於這個榮安王很推崇,孩子總是有著一點爭強好勝的心態的,她自然也不例外,她便是看不慣西初誇讚他人多過自己。
然後……她確實不得不承認,榮安王很厲害。
一個能在異國潛伏三年最後回到自己的國家從一個郡主坐上了榮安王位置的女人,確實不容他人小覷。
那個時候的榮安王在尋人,尋一個不知去處的人。
“榮安王先前在北陰待了三年,她在北陰最後的時日裡遇見了從邊境入京的北陰郡主黎雲初。”
七皇女也知道這個人,北陰的郡主,十幾年前被送往南雪和親,這一場親事至今都冇有完成。
“南雪曾為這位郡主指了國內的青年才俊,但不知怎的每一位青年才俊到了最後都冇有娶成這位郡主,於是便有人說,並非隻是這位郡主一廂情願,其實榮安王對北陰郡主也藏有心思,隻是曾經的身份讓她不能對郡主言明自己的心意。”
“北陰郡主在南雪境內身份尷尬,若不是有個榮安王護著,怕早就被啃的連渣都不剩了。□□安王也並非對北陰郡主有情的模樣,當年查探時的困惑,這一遭去了北陰卻有了新的收穫。”
“那個被送往南雪的北陰郡主其實早就死了,被送去的隻是一個冒牌貨,真正的北陰郡主死在了北陰與南雪開戰的那一年。”
“榮安王近年來屢次前往東雨,為的就是尋這個已故的北陰郡主。”
昭樂沉默地聽著蕭光瑩的話,等她提到了東雨,昭樂不禁問了一句:“上一次我們去樓家時,那樓洇房中藏著的人是榮安王?”
她們之前去的時候,樓洇房中還有未撤下的熱茶,房中的呼吸除了她們幾人,還有一人。她當時心有疑惑,不過主子不讓她亂來,她便乖乖閉上了嘴,當作一切都未明。
“恐怕是的。榮安王早幾年就與樓洇交好,為的就是尋找那個北陰郡主。前不久我們的人在北陰山中撞見了榮安王。”
“那是北陰的禁地,據說唯有北陰祭司才能去往的地方,所以的北陰禁地,說到底……便是這群祭司們的埋骨地,那位郡主不巧也是北陰的祭司。”
“榮安王進去時冇有帶手下,倒是讓我們的人跟了進去,她一路瞧一路看,瞧著模樣像是第一次見那禁地,可在林中行了大半日也不見她停下揣摩該走哪個方向,她分明早已來過那禁地數次,已將禁地的路摸得個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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