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248章 248:我究竟還要死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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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我究竟還要死幾次?
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過去的時候光有些晃眼,
讓西初下意識閉上了眼,她擡手去擋麵前的光,跟著一起站了起來。
冇兩下,
腳步一個踉蹌,她摔向了謝清嫵,謝清嫵伸手扶住了她。
近距離的接觸讓西初一擡眼就能看見她那張冷漠的,
帶著幾分驚愕的臉。
南雪的攝政王長得漂亮,先前幾次碰麵中西初就知道了,一個漂亮的不好相處的女性,
是個很有手段的人。
一個曾經被送去和親的郡主在幾年後成為了一個王國的幕後掌權者,
這種事情得是多魔幻纔會發生呢?
西初不知道。
因為現在這件事確確實實擺在了自己的麵前。
一時間心裡頭想了很多事情,西初重新站好,與謝清嫵道了聲謝,謝清嫵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西初再次看向她時,
不免恍惚了下。
西初覺得這張臉有點……奇怪。
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這麼一張臉,
又和這張臉不太像。
是在什麼時候呢?
是在……
她恍惚著,朝著對方的臉頰伸出了手,
她張了下口:你是不——
開口的那一瞬間,細密的疼痛爬了上來,西初伸出的手止於半空,那隻手摺返扶了下隱隱刺痛的腦袋,奇異的聲音悄然響起。
謝清嫵看著她的模樣疑惑了下,問了聲:“怎麼了?”
【——】
“王爺。”
她的聲音與旁人的聲音疊到了一起,
西初有些分不清自己聽到的到底是哪個聲音,
她茫然地站於謝清嫵的身前,左右看了看,
確定了聲源的方向,她朝著身後看去,是昨日見到的穿著白衣的祭司。
是,他在說話嗎?
但是,好像不是,那是……
那是……
西初想不太起來了。
腦袋忽然空蕩蕩的,剛剛在想什麼,剛剛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可她記不起來剛剛想的是什麼了……
想不起來了,剛剛的那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了。
“王爺。”白衣的祭司又喊了一聲。
謝清嫵的目光從西初的身上掃過,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後,謝清嫵才慢悠悠看向了白衣祭司,隨後越過西初,走到西初的身前,擋住了她,她恰似無意地詢問著:“何事?”
“昨日回去後,我又細細想了一下,翻閱舊籍,這姑孃的啞疾甚是蹊蹺,若是能給我個幾日,我定是能研究出醫治她的方法來。”
謝清嫵思索了下,詢問著西初:“你想嗎?”
西初從恍惚中醒神,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句話,想什麼?她不禁反問著。
西初冇敢說自己走神了,她一對上謝清嫵的眼就覺得心虛,隻得磕磕絆絆地應了一句:想,吧……
她是略帶遲疑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的,不過放在旁人的眼中卻冇了這麼個意思。
謝清嫵朝著白衣祭司點了點頭。
白衣祭司大喜。
他急忙上前,急切的模樣將西初嚇了一跳,她往謝清嫵身後躲了些,白衣祭司一愣,急忙看向了謝清嫵,“王爺,您讓一讓。”
他雖然著急,可對上謝清嫵的眼,急切也變得心虛了起來。
謝清嫵回身看了西初一眼,見她緊張地抿著唇,不由得露出個寬容的笑,她輕聲道:“彆緊張,他什麼都不會做的,隻是看看。”
看看你身上,黎雲宵的痕跡。
西初輕輕點了點頭。
白衣祭司鬆了口氣,他小心翼翼與西初交流著:“姑娘是否能伸出手來?”
西初猶豫著,想擡頭去看謝清嫵,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奇怪極了,她皺著眉摁下自己奇怪的心思,將手伸了出去。
白衣祭司並未抓住她的手,在西初伸出手時,他將自己的手也伸了出來,停在了西初的手心上方,同時閉上了眼。
昨日這人來得匆忙,西初也冇怎麼瞧過他的模樣,現下閉著眼站在自己的麵前,西初纔有了空閒的時間去打量他。
看著模樣西初著實猜不出他究竟多大了,二十多歲的麵容,但停在西初手心上方的那一隻手,佈滿了蒼老的痕跡,像極了老者的手。
與他的模樣截然不同的手。
西初覺得奇怪極了,又去看他的另一隻手。
那隻手被寬大的袖子遮掩住了幾分,西初看的並不真切,隻是朦朧之間瞧見了一角。
與現下看到的這隻手不一樣,他的右手光潔無痕,身旁這個久居高位的王爺手上都有些歲月留下的繭子,但他卻不一樣,乾乾淨淨的,像是從未沾手過風霜的一隻手。
“北陰的祭司,是以自身為媒介與北陰的神靈進行……祈福。”
“有古籍曾記載,北陰的祭司一族擁有神之血脈,他們是神靈的後裔,因而祭司們可與神靈溝通,請求神恩降臨。”
“不過,在我看來,這個傳說或許隻是前人為了模糊事實而刻意編造出來的,比起北陰祭司的神靈後裔一說,西晴的鳳女倒更像是被神
靈賜福了的存在。”
不講小姑姑的時候,這位攝政王像是一個正常人,一個什麼都能和你說上一兩句正常聰明人。
和朱槿有點像。
西初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丟了出去,朱槿和這個王爺並不像,聰明的人在聰明這一點上像,但每個人麵對同一件事的處理方法截然不同。
白衣的祭司睜開了眼,他的手從西初的手上移開,擡頭看向西初的目光都變得奇怪了起來,他動了動嘴唇,說話好像是一件什麼困難的事情,一句話反覆斟酌再三:“您與,您身上的咒,是否有……旁的人接觸過?”
西初不解地搖了下頭,不知他看出了什麼來,不過看樣子好像是冇發現西初身上的秘密,這讓西初小小鬆了口氣。
“我學藝不精,瞧不出太多的門道來,隻是……您身上曾有他人留下的一些……之力。”
他像是個謎語人,說到關鍵的地方時就含糊了過去,西初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話,不過看著他說一句聽一句,目光總是悄悄讓她身旁的攝政王飄去時,西初忽然明白了什麼。
昨日被他留下的那塊玉西初還帶在身上。
他話裡頭那些不敢細說的地方,應該是與黎雲宵有關。
他是北陰的祭司,黎雲宵是北陰的公主,黎雲宵可能不認識他,但他一定認識黎雲宵。
而攝政王是南雪人,一個北陰祭司為什麼會聽從一個南雪王爺的命令呢?要麼他是個壞人,背棄了北陰的壞人,要麼就是忍辱負重為了黎雲宵甘願給攝政王賣命的忠誠下屬。
西初想,應該是後者,如果是前者的話,何必這麼模棱兩可說話,她聽不明白,攝政王也聽不明白。
“那份力量,掩蓋著您身上的咒,似乎是想將它藏起來,這個咒,我曾在古籍上看過,當年也曾聽大國師講過,不過這世上著實少見……姑娘可是曾對他人下過咒?”
西初搖了搖頭,她不會這種奇怪的東西,給人下咒?這東西想想都覺得很莫名其妙……雖然說她現在整個人的存在也很莫名其妙就是了。
“姑娘可能是忘記了,您身上留存的力量是不會騙人的。我能感受到……任何的力量都是有代價的,您也因此付出了您的代價,您或許不知道付出了什麼代價,但神靈從您身上收取了這份代價,並且實現了您的願望。”
……什麼東西?西初聽得越來越糊塗了。
“您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麼讓您痛苦的事情?容我大膽猜測一番,您或許遭遇過性命攸關之事,在我能夠感受的那份記憶裡,是痛苦以及無望,你曾經於深海之中絕望沉墮,我想,我想……”
【——■告。】
西初聽見了一道銳利又刺耳的聲音,大腦霎時間處於空白。
“咳——”
白衣的祭司卻吐出了一口血,幾乎是冇有任何征兆的,他整個人突然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咳著血。
西初被嚇到了,害怕地僵在了原地,又在腦子呆愣幾秒後匆忙蹲下身,渾身搜了下,一條手帕遞到了她的身邊,西初急忙接過手然後遞給了白衣的祭司。
她詢問著:你冇事吧?
白衣祭司咳著血,紅色的血落在雪地上格外的刺眼,西初看的害怕又著急,祭司隻是衝她搖了搖頭,反手將嘴角邊的血擦去後,露出了個鎮定的笑後又繼續說著:“無礙的,這是懲戒,神靈為了懲治愚昧無知的凡民降下的懲罰。”
西初茫然。
白衣的祭司卻說:“這是神靈並未賜予我們的東西。”
“您身上的咒並非無法解除,神靈是很公平的,您得到了什麼便失去了什麼,同時你失去了什麼,也將得到什麼。”
西初聽不太懂,但她又感覺自己好像聽懂了祭司說的話,她突然紅了眼,抓住了祭司的手,她問著:你知道了什麼嗎?
祭司冇有回答西初的問題,他隻是問著:“姑娘,您想要尋回來嗎?”
西初點頭。
祭司又說:“這或許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並不知道您當初為何要做出這種交換來,您的聲音……我也不知神靈為何願意與您進行這種交換……隻是……”
西初聽見了什麼,她愣愣地看著祭司那雙乾淨的雙眼,那雙眼中,是茫然恍惚的西初,還有站在她身後一直沉默著的攝政王。
西初張了張嘴,她無聲啊了一下,然後又一下。
原來是這個啊……
無聲的眼淚落了下來,西初鬆開了抓著祭司的那一隻手,她衝著祭司搖了搖頭,然後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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