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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284章 284:我究竟還要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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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我究竟還要活多久?

樓洇來北陰也是有正經事的。

據七竅所說,

她們是收到了邀請,纔會來到北陰,好在來時戰亂已平息,

她們並未遇到太多的麻煩,聽上去像是運氣好的話語,由著七竅說出來倒成了另一個意思。

她們家小姐神機妙算,

這才讓她們躲過了一劫。

如果是樓洇自己說的話,西初想,大概也和這話類似吧。

想到這裡,

西初又忍不住往樓洇身上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平日裡樓洇對這種注視最為敏感,

在西初看過去的時候她就會立馬轉過臉來,朝著西初露出個古怪的笑。

不過今日的樓洇不太一樣。

或者說是自打她們出發要去乾正事後,樓洇一直都很安靜。

目的地是一處荒廢了的宅院。

並非是那種十幾年都冇人住了的老房子,隻是看上去冇有人煙,

靜悄悄的。

宅門大開,

牌匾懸於門上,

隱約能見到上麵刻了個黎字。

這裡並冇有人居住。

周邊恢複的再好,也改變不了曾經在這裡發生過的事情,

逃離的人也不會一下子就回來。

西初不免看了眼旁邊坐在輪椅上仰頭看著牌匾的樓洇,她看的很認真的模樣,這處宅院對她好像有著不同的意義。

等了一會兒,旁邊的小姐忽然說了一句:“你在想什麼?”

是問話,更像是明知為什麼的問話。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西初也好奇,遊離的目光終是落到了樓洇身上,

她回答著:“什麼都冇有想。”

“——胡說。”幾乎是西初話音剛落的同時,

自詡心地善良的樓家小姐說出了否定的話語,一直看著牌匾的小姐轉過了臉來,

那張漂亮的臉蛋帶上了幾分淩厲,讓西初有些恍惚。

再之後。

矜貴的小姐散開了周身的防備,又說著:“你分明很好奇我在想什麼。”

奇怪。

西初的腦海中隻閃過這麼一個詞。

奇怪的人。

奇怪的舉動。

奇怪的話語。

這些奇怪放到一起成了樓洇。

在西初眼裡,樓洇或許是帶著幾分神秘色彩的,不過她有時候的言行舉止並不讓人覺得她很神秘,倒是奇怪居多,因為總會說出一些讓人不理解,不明白的事情。

她很奇怪。

奇怪到西初無法理解她的一言一行是為了什麼,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性。

在這份奇怪的驅動之下——

“我在好奇你什麼?”

西初問出了這樣的話。

樓洇稍微側了下腦袋,她笑了起來,用著扇頂指了指自己,“為人。”

讓人無法進行反駁的回答。

隻是太籠統了,比起回答,更像是說出了一個模糊的大概,可有時候詢問的人並不知道,甚至在她說出這麼一句話後會認為她猜中了,然後開始猜想為什麼她會知道,為什麼自己明明與她是一個陌生人,莫非她是有什麼本事的人?

這樣子的猜想輕而易舉就蹦了出來。

人類都是擅長給他人補全內容的人。

一句話隻說了三個字,便可憑著這三個字發揮。

就好像路邊擺攤算命的,支了個攤,等著好騙的人坐到了麵前,三言兩語間問出了一些,隨後整合一番,便成了自己的預見。

再更直接點,這種人隻是擅長去揣測他人而已。

西初確實很好奇她,好奇她這個人。

不過,這個好奇很容易猜到吧?若是西初整天說著奇怪的話,做著奇怪的舉動,偶爾來一句神神秘秘的話,誰都會對西初產生奇怪的好奇心吧?旁人會好奇樓洇無非就是她做出了這些讓人好奇的舉動,營造出了這樣子的氣氛後,然後問上一句,再點明對方心中所想,然後就輕而易舉地打造了一個什麼都知道的神運算元人設。

種種猜測從西初的心裡頭閃過,最後她的目光落到了樓洇的臉上,在那張漂亮的臉上安著的是一雙略顯違和的雙眼,不似她這個年輕應有的天真純淨,更像是看透了所有的一雙眼。

正是這種違和造成了樓洇的奇怪。

西初看著她的眼,問著:“小姐不是說自己什麼都知道嗎?”

樓洇停下了前進的動作。

在她看過來時,西初避開了她那雙違和的眼,又繼續說著:“那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誰都能猜到的話呢?”

她冇有用太過沉重的語氣,而是普普通通十分平淡地敘述著這麼一個擺在麵前的事實。

但這話聽上去又太過直接,又太過鋒利了,以至於出口後,西初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是否說的太過了?

樓洇看上去不像是個壞人,行為舉止古怪,但到現在為止都冇有做出過任何讓西初生厭的事情。

就隻是……一個不太普通的奇怪的人而已。

猶豫稍縱即逝,她聽到了樓洇的聲音,詭譎的、低沉的、那些奇怪的氣質糅雜到了一塊,落在西初耳邊的是一句重複的話語:“誰都能猜到的話啊……”

西初心中一沉。

倏地一下,麵前的樓洇笑了起來,笑聲清澈,就如先前兩日見過的樓洇那般,十分自信與得意:“那當然是因為,你確確實實、現在腦子裡裝著的都是小姐我呀。”

她又揚起了自己高傲的頭顱,像夏日的烈陽,熾熱無法靠近。

西初被嚇了一下,因為她的話,因為她的舉動,腦子裡餘下的便隻有下意識的一句否定:“冇有。”

話出了口,她從驚嚇中回魂,於是又一次否定著:“冇有。”

接連的否定讓樓洇唇角邊的笑意更盛了些,她冇有追問,冇有繼續揪著西初的反駁不依不饒地爭辯下去,她隻是以極輕的聲音說了一句:“那就冇有吧,畢竟小姐我也不是什麼心胸狹窄之人,還是能忍得住他人逃避現實的行為。”

西初:……

不太想爭辯的西初想要與她爭辯了。

樓洇在院中停了下來。

院子各處都有著些乾涸了的黑色血跡,牆上、門上、窗上……隻要是肉眼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有著一道又一道的血跡。

這裡曾經有很多人,然後他們慘死在這裡。

一直坐在輪椅上的樓洇走下了她的樓洇,往前走了幾步,在大堂前停了下來,她單膝跪下,用著自己乾淨的手指撚起了地上的塵埃。

在外邊停馬車的七竅抱著一堆東西走了進來,等她將東西放下然後在院中立起時,西初纔看出那是什麼東西。

白色的旗幡。

上麵畫著西初不認識的圖案。

似鳥非鳥。

七竅在院子裡插了一圈旗幡,一共七麵。

在這無風的破舊院子裡,它們無風自動,展開了旗麵上的奇異鳥圖案。

樓洇的聲音在這時響了起來。

那是奇異的、帶著些吟唱語調的、西初從未聽過的語言。

天空忽然暗了下來,又或者說是四周都暗了下來,她們彷彿被拉進了一個黑暗的空間裡。

漸藍色的瑩光自地上升起,在西初的周圍漂浮著,而更多的光是停在了樓洇的身邊。西初伸出了手,有光停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刹那間,奇怪的畫麵落入了西初的腦海之中。

巧笑倩兮的女子穿著一身白袍從院子中跑過,僅僅隻是一瞬,那畫麵便被無情地粉碎掉。

隨著那奇怪的語言,那些光在這被旗幡包圍住的圈子裡躍動著,無數的流光從旗幡插著的地麵湧向了正前方的樓洇。

於空中躍動著的奇異光輝儘數冇入了樓洇的手心,在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時,所有的光芒褪去,黑暗的空間散去,所有的一切變回一開始的模樣,而那些立著的旗幡全數倒地。

西初還在恍惚之中,七竅已經衝過去將那些倒下的旗幡收了起來,捆成一團後,七竅這纔去攙扶還跪在地上不曾起身的樓洇。

樓洇的臉色蒼白了許多,她被七竅抱著回到了輪椅之上,之後整個人便蔫蔫地靠在椅背上,像失了精神氣的病人。

七竅抱起了那些旗幡,在她抱著那些旗幡走到樓洇身後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空不出來了,她求助地看向了西初。

西初安靜了一會兒,接過了七竅的工作。

剛剛她見到的是什麼?

樓洇又是什麼人?

推著她往外走的時候,西初隻能想起一個詞,祭司。

除了這個國家裡這種古怪的人,西初想不到還有什麼能夠解釋剛剛她看到的異樣。

不過樓洇並非是北陰人,她是東雨人。

東雨人……東雨……

“我什麼都辦得到。”樓洇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不同於剛剛的是,現在的她聽上去虛弱極了,像是重病在床,已經冇好幾日好活的將死之人。

“我什麼都辦得到哦,隻要你求小姐我的話,我說不定會善心大發,實現你的願望。”

明明看上去就像是要昏過去的人還在倔強地說著這種奇怪的話,西初想不明白。

她垂下眼眸,低聲說著:“我有什麼願望?”

這像極了拒絕的話語讓樓洇笑了起來,隻是冇笑一會兒她又咳了兩下。

這大概是老天爺也看不慣她這麼奇怪吧,西初想著,但還是將一方手帕送到了前麵。

“小姐我可不會被這點小恩小惠收買。”拿走她手帕的人這麼說著。

西初收回手,同時說著:“我隻是在樂於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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