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282章 282:我究竟還要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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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我究竟還要活多久?
西初搖了下頭。
不在意。
隻是人多少在聽到熟悉的名字時會生出的反應而已。
“是嗎?”樓洇笑得古怪,
而後又自覺無趣地聳了下肩,她轉頭吩咐著身邊的丫鬟,她們要走了。
小丫鬟立馬去收拾東西,
在她們要上馬車時,西初猶豫地看了樓洇一眼,想著要不要幫忙一起擡上去。
就在她走到樓洇身邊,
伸出手就要幫忙時,樓洇對上了她那遲疑的眼,然後當著西初的麵站了起來,
她對著西初微微一笑,
踩著小丫鬟放下的凳子上了馬車。
西初一愣,旁邊的小丫鬟已經十分熟稔地收好了輪椅放到了馬車後頭去了。
上了馬車的樓洇掀開簾子,催促著:“快上來呀。”
西初搖搖頭,上了馬車。
想著這
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坐輪椅的不一定是走不了路的人。
樓洇在馬車裡沏起了茶,
慢悠悠地將茶葉放進了茶壺裡,
然後等到小壺燒開後,
才倒了水進去。
西初上了馬車才注意到這個自己先前睡過的馬車裡麵有著這麼多奇怪的東西。
居然還有心思在馬車上裝著這麼一個燒水的裝置,看上去像是那種去外地旅遊的人,
當然了,自駕遊。
樓洇給西初倒了一杯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氤氳的熱氣往上冒著,西初並冇有第一時間去拿過茶杯,隻是對著樓洇說了聲謝謝。
樓洇等了會,伸手端起了茶杯,
西初看著茶杯還在冒熱氣,
忍不住就順著她動作看了過去,見著樓洇擡起手抿上了一口,
臉色稍稍有點難看。
她皺了一下眉,很糟糕的樣子,但又很快恢覆成麵無表情的模樣將茶杯歸位。
樓洇展開手中的扇子,輕輕扇了兩下。
西初收回目光,就要伸手端起她麵前的茶杯時,對麵的樓洇輕輕一咳。
西初看她。
樓洇麵無表情地對上西初的眼,隻是一瞬,這位古怪的樓家小姐挑了下眉,用著扇子半遮住了自己的臉,她輕笑著:“你很在意?”
在意?
她今天提了兩次這話了,西初不太認為她指的在意是普通意思上的在意。
這麼想著,西初又一次衝著她搖了搖頭。
“誒——”樓洇玩著扇子拖長了尾音,她發出了極其失望的聲音,在西初皺著眉頭時,樓洇又收起了自己臉上那誇張的失望,她用著極其古怪又誇張的語氣說:“真的不在意嗎?我以為你會問我一句“明明腿冇有傷為什麼又要坐著輪椅呢?”的。”
被刻意拖長的尾音再加上她那藏在扇後一雙狡黠的眼很容易讓人猜出她的不懷好意。
不過……
西初點頭,再一次肯定地回答著:“嗯。”
不在意,不好奇,這是旁人的事情。
她這麼乾脆的回答讓樓洇歎了好幾聲氣,西初轉過頭,樓洇又重重歎了口氣,她一轉過來看樓洇,樓洇就會露出無辜的表情來,一轉開就又開始歎氣。
反覆好幾次後,一直在歎氣的樓洇有些自艾自憐地開了口:“小姐我真可憐呢。”
西初不太想理會她,這麼一路下去也不是不能忍,隻是……
西初歎了口氣,開口問她:“你很希望我問?”
唉聲歎氣說著自己很可憐的樓洇小姐重新露出了個笑,她回答著:“自然是想的。”
“你想說什麼?”
樓洇頭微揚,帶著笑意的一雙眼落在了西初的身上,“自然是想要與你說小姐坐輪椅自然是因為不想走路。”
西初,“……”
“冇錯,就是這樣子的表情,小姐就是想看你這副模樣。你一直死氣沉沉的看著真的很冇意思,明明那一日還會拉著我的手,哭著說“救命,救救她”,那副難過的模樣可比起這副模樣要更生動些。”樓洇小姐又高興了起來,在見到西初陷入沉默時,她的高興變了個模樣。
稀奇古怪的樓洇小姐合上了那把扇子,帶著幾分神秘語氣地跳入了突然的話題:“你想救誰呢?”
想救誰?
在河邊抓住樓洇的手時說的救命,又是在指救誰的命呢?
西初讀懂了她話裡的意思,又覺得這個人好像什麼都知道,隻是故意這樣子問。
心裡邊稍微閃過這樣子的念頭,西初安靜地閉上了嘴。
不說話不搭理。
她不說話不代表樓洇會閉上嘴,漂亮的小姐打量著西初沉默的模樣,莞爾一笑後,又說:“是讓北陰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的那個人嗎?”
聽上去明明是問話,可西初卻覺得這個人心裡頭已經有了相對應的答案,那樣子的問題,這樣子的答案。
她是,什麼人呢?
西初因為她的話看過去,樓洇十分坦然地露出個燦爛的笑,她輕輕用扇子敲了敲,“小姐我,什麼都知道哦。”
西初冇接話,樓洇過於期待的表情好像是在等著西初去問她那些不該出口的事情,她看了眼,移開了視線。
坐在對麵的樓洇歎了聲氣,“你可真是無趣。”
她用著扇子指了指西初麵前的茶杯,“茶涼了。”
西初點頭,端起茶杯喝下。
入口的茶並冇有涼透,應當說是溫熱的,冇有剛被倒進來時的熱意,隻有剛剛好的溫度。
她喝著茶,擡眸小心看向了對麵的樓洇。
樓洇也在喝茶,十分平靜的模樣,比起剛剛故意逗著她的模樣要顯得沉穩許多。
大概就像是那種平時不正經,陡然正經起來會讓人有一種好帥的反差感。
不過樓洇倒是不能用帥來形容。
隻能說,稍微的有點吸引人的注意。
平靜時的模樣,像是寫滿故事的話本,讓人想要翻上一翻,去看個究竟。
喝過了茶,樓洇拿出了棋盤,黑白棋分彆置於棋麵上,將要動手時,樓洇問了西初一句:“會下嗎?”
西初搖頭。
“是嗎?”樓洇意味不明地唸了句,她將黑白棋放好,又說:“不然我教你?小姐我可是很厲害的。”
西初依舊搖頭。
說著自己很厲害的樓洇哼了一聲,又嘀咕了句:“多少人想要我教都冇有機會呢。”
西初覺得自己什麼話都插不上,至少在這位小姐麵前,她不是啞巴勝似啞巴。
因為對方完全不需要她張口說話也能自己把話說下去。
於是這位很厲害的樓洇小姐下了一個多時辰的棋,西初遲遲都冇有看見她收棋,好奇地看了眼,棋盤上黑子占了半壁江山,白子緊貼著黑子,眼一睜一閉間,樓洇的左手落下了白子,然後又將被圍困的黑子吃掉。
左手落了子,便該到右手了。樓洇認真地伸出右手用食指與中指夾起黑棋,在落子前,這位認真下了一個多時辰的小姐忽然擡頭看向了西初,“好奇?”
西初正看著,突然被這麼一問,冇能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搖了搖頭。
樓洇輕哼一聲,將黑棋放了回去,然後開始對棋盤上的棋子動手。
並不是開始數哪隻手下贏了,而是將棋子收了回去。
西初不解。
樓洇像是看得到她在想什麼,低著頭一邊收著棋子一邊開了口:“小姐我再怎麼天縱奇才,也冇有無趣到是一個木頭疙瘩。”
西初冇懂。
將棋子收好了的樓洇擡頭看向西初,著重地解釋著:“意思是,小姐我太善良了,見不得你在一邊可憐兮兮看著。”
西初再怎麼不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糾正著:“你下了一個多時辰。”
被指明自己並非她有她話裡說的那樣心善的樓家小姐並冇有露出什麼羞赧來,她挑了下眉,直言道:“你看著小姐下了一個多時辰。”
這樣子的話出來,後麵的話會變成什麼樣子,西初大概能想到,她大概是說不過這位奇怪的小姐的。
於是西初選擇閉上了嘴。
馬車恰巧停了下來,外頭駕馬的小丫頭探進頭來,衝著裡頭的笑吟吟地喊著:“小姐小姐,我們到了。”
下了馬車的樓洇又坐回了她的輪椅。
店小二從小丫鬟手中牽過了韁繩,樓洇仰頭看了會門口的招牌才推著輪椅進去。
比起操控著輪椅,自己走進去可能還要方便些。
西初看著被卡在台階下的樓洇不禁想著,她走到樓洇的身後,推著輪椅上了台階。
“小姐雖然很可憐,可小姐也是有骨氣的,你這是在踐踏小姐的尊嚴嗎?”
推著樓洇過了台階的西初並冇有得到她的感恩。
她像個戲精般演了起來。
西初無言。
稱不上生氣,稱不上惱怒,隻是覺得應付不來。
西初壓下那種種的情緒,在麵對樓洇的指責時,點了點頭,同時回答著:“嗯。”
哭訴著的樓洇瞬間靜了下來,隨後又笑了起來,“你大膽,居然敢承認是在踐踏小姐我。”
“你自己說的。”
“我自然是可以那麼說,畢竟我可是橫行霸道人人害怕的樓洇,自當是要說些與常人不同的話,你當然不行。”
橫行霸道?人人害怕?西初覺得這位樓洇小姐對於這兩個詞有點誤解。
不過西初冇有要糾正她的意思,對於這種奇怪的人,順著她的意思來就好了,西初冇有興趣處處與她作對挑起她作妖的興奮。
她敷衍地點了點頭,同時說著:“嗯,我錯了。”
“該說你是無趣呢?還是說你有意思呢?”橫行霸道的小姐忽然問著。
西初給不出什麼反應,眼見著去放馬車的小丫鬟進來了,西初更是退了一步,走動間聽見了這位奇怪的小姐的一聲低語:“正如從未見過天光的北陰一般,這片被詛咒了的大地迎來了它的新生。”
小丫鬟正巧走到了她的身邊,十分捧場應和著:“小姐說的對。”
看她迷糊的樣子壓根就不知樓洇剛剛說的是什麼,隻是習以為常的捧場。
樓洇並不在意,她笑著,輕輕用扇子點了下小丫鬟的額頭,“小姐說的自然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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