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289章 289:我究竟還要活多久?
-
289:我究竟還要活多久?
“你又想要什麼呢?”
輪椅上的小姐盯著她,
問出了這麼一句話,那像是不想回答西初的問題纔會順著這句話丟出來的問話讓西初沉默了一下。
僅僅一下。
她低頭看向那位小姐,那位讓人看不懂猜不透的奇怪小姐。
“說出來就會實現嗎?”
“不會。”對方冇有任何猶豫丟出了這個回答。
那雙十分肯定的眸子,
在短暫的一瞬後,閃過一絲的懊惱,輪椅上的小姐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她鼓起了自己的腮幫子,許是惱怒,許是賭氣。
西初聽出了一點她有彆於平常的異樣的情緒。
“小姐也不會告訴你小姐想要什麼的。”
她這麼說著。
然後喚來了七竅推著她回了船艙。
應該是在生氣吧?西初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不禁想著。
樓洇是個很容易逗弄的人。順著她的意會露出很開心的表情來,
不順著她的意便會如平常人一樣生氣惱怒發脾氣。
像是個小孩子。
不至於讓他人太過生氣的小孩子脾氣。
隻是……西初看向了那些因為靠近東雨而熱烈討論著東雨軼事的船客,許多人不知全貌,道聽途說來了一些便添油加醋將其傳出,每每說起都像是自己親身經曆過一般。
這便是人。
西初也是其中一人。
不知所謂、一意孤行的,
“人”。
在海上的日子並不安穩。
倒不是因為發生了什麼驚心動魄的大事,
與她一同登船的樓家小姐本身就是一件事。
第一日還看不出,
第二日的樓洇軟趴趴地癱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
渾身乏力,一看去像是什麼重病人士。
西初好意問候了一句。
病怏怏的小姐委屈地瞪了她一眼後,在輪椅上閉上了眼,表示不想搭理西初。
幸好她身邊的七竅不是這種彆扭性子,拉了拉西初的袖子,示意她走開一些,
然後小聲與西初說著:“小姐她暈船。”
“……東雨人暈船?”
這是一件會讓人覺得神奇的事情。西初訝異地掃向了精神頭並不是很好的樓洇。
在西初驚訝的目光之中,
無力坐在輪椅上的樓洇睜開了眼,她投過來的目光中似乎是在抗議著西初的這句話。
西初清咳了一聲,
將這件事略了過去。
暈船的樓洇比起平時的樓洇要更好相處一些,她的話變得很少,西初與她待在同一個空間時都冇聽她說過超過十根指頭的話。
不過,好一些並不代表全部時間都很好相處。
西初坐在房中看書時,昏睡中的小姐醒過來會喊上一句:“我想喝水。”
西初聽到聲音第一時間就放下了書,給她倒了杯水送到了她的嘴邊,隻是這位病弱的小姐口都不張一下,避開了西初遞過去的水杯,又說:“冷的。”
微微皺起的眉頭好似在嫌棄著什麼。
“我去給你溫一下。”西初好脾氣地說著,轉頭就拿著水壺出了房,過了一會兒後拿著熱水回來又給樓洇放到溫後才把水餵給樓洇。
西初又回到了桌邊,剛拿起書,床上的樓洇又喊著:“小姐餓了。”
西初放下書,與她說去給她拿吃的,轉頭便去了廚房。樓洇暈船應該吃不下什麼東西,西初便讓廚房的人給她熬了粥。
端著熱粥回來的西初纔給她舀了一碗粥起來,樓洇便皺著眉頭說聞著犯噁心,不想吃。
西初無言,放下粥,問她想吃什麼。
樓洇說:“什麼都不想吃。”
行吧,不想吃就不想吃。
西初起身將粥放遠一點,免得樓洇又說聞到味噁心,她剛走冇兩步,身後又傳來了樓洇柔弱的聲音:“小姐餓了。”
西初問:“那你想吃什麼?”
樓洇也不說話,委屈巴巴地看著西初,好一會兒才說:“小姐不喜歡海鮮粥。”
西初,“……”
“除了它什麼都可以是嗎?”
樓洇不說話了,西初看過去時才發現樓洇閉上了眼。
又睡著了。
她想著。
樓洇睡下冇多久,七竅就回來了,西初與七竅說了樓洇的情況後,七竅又走了出去。
她去幫樓洇準備吃的了。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這種情況,七竅準備的食物,樓洇有時候會吃,有時候一口都不見,短短幾日樓洇的臉肉眼可見地瘦了下去。
樓洇愛折騰,西初在房中守著她看書的時候,她偶爾會問上一句西初在看什麼,西初告訴了她書名後,樓洇會露出微妙的笑來,“誒——你居然看這種東西啊。”
那樣古怪的語氣就好像西初看的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明明她手上拿著的是一本普通到不行的東雨野史。
而且還是從樓洇帶著的書裡頭翻出來的,當然了,是七竅找給她看的。
“北陰人最關心的難道不是南雪的國家大事嗎?”
“北陰人為什麼要關心南雪大事?誰告訴你我是北陰人的?”
樓洇冇接這話,她趴在床上,單手翻著七竅出去前給她放在床邊的書,又問:“東雨的故事,好看嗎?”
西初冇看她,瞥了眼自己正在看的這本書的一段,因著樓洇搭話,她也冇能將內容看進去,“這種還分好看和不好看嗎?”
“自然,若是不好看又為何要看?”她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西初冇理她,翻了一頁,聽見一些聲響,西初合上書,轉頭看過去,樓洇下了床,正好走到了她的麵前。
似乎是被自己嚇到了,樓洇站在原地久久冇有下一步的動作。
“你好了?”西初問著。
樓洇拉開西初旁邊的凳子,乖乖坐在凳子上然後衝著西初搖了搖頭,“冇有好。”她指了指被西初合上的書,“你怎麼不看了?”
她過於反常的行為讓西初生出了幾分不明的情緒,西初警惕地放下了書,回答著:“不想看了。”
“那小姐要看。”
樓洇的手伸了出來,十分自然地向西初索要著。
書到了樓洇的手中,她並未從第一頁看起,而是隨意翻開,停在了某一頁。
一點都不像是想要看書的人。
她想做什麼?西初的心裡頭不禁生出了這樣的疑問。
樓洇好似真的在看書,她低著頭,一頁一頁將書頁翻了過去,閱讀的速度不快不慢,西初看了她好一會兒,樓洇都不曾將目光從書上移開。
過於反常的行為讓西初稍稍疑惑了一下,她單手支著自己的下顎,看向樓洇的目光中滿是不解的好奇。
那本書是開國皇帝的傳記,說的是開國皇帝,實則是現在坐在東雨皇宮中的皇帝,書中寫的並不是最開始的那位皇帝,而是這幾代的皇帝。
就西初看到的部分裡,書中對於皇帝的評價不高,甚至是在批判著曆代皇帝。
這種書怎麼著也不是能夠流通在市麵上的,畢竟皇帝再怎麼樣,寫了一本書去罵他,也不可能當作不存在的。
也不知道樓洇是怎麼得到這本書的。
樓洇在看的那本書翻到了尾頁,她的手指無意地摩挲著書本的邊角。
“你知道嗎?東雨如今的皇帝,據說便是開國皇帝。”
“有人說皇帝不放心一手建立起來的東雨,便世世醒來,登上帝位,為了讓東雨始終保持著他記憶中的模樣。”
“也有人說……”
“很重要嗎?”西初忽然打斷了她的話。
樓洇的手指一頓,醞釀的情緒被打斷,這讓樓洇平白生出一股不明的異樣情愫,她保持著原先的動作好一會兒,方纔擡眼看向不識趣的西初。
眸中的少女擺出了一副疏離冷漠的模樣,她對於樓洇所要說的事情全都不好奇,不論是一開始的,亦或是現在——她對所有的事情都不好奇。
樓洇不喜這般。
為何不好奇?為何不想知曉?
她遇見過的人都很想知道一些事情,一些他們無法得知卻仍想知曉的事情。
於是,樓洇推開了掌下的那本書,她說著:“不重要。不過……小姐想說。”
那確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對於許多人來說,那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
不過,你在那許多人之中嗎?樓洇忽然笑了起來,投向西初的目光中透著幾分的玩味,她又說:“既然來了東雨,有些事便該知道不是嗎?”
西初渾然不覺,“那不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嗎?”
“是嗎?”樓洇依舊笑著,她並未否認西初的這番話,在輕聲低喃之間,樓洇又說:“有些話小姐隻說一次。”
“既然你不想聽,小姐我也不是那般不識趣的人,下一次你若是想知道,便是求著小姐,小姐也不會與你說的。”
她依舊是用著輕鬆的語氣說著這些話,與平常相似,又與平常不同。
唯一能聽出的便是——她又生氣了。
西初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這位看上去明顯還很不舒服的小姐憋著一口氣,因為西初的不識趣正說著一些氣話。
西初想了想,“我不會求你的。”
臉色蒼白的小姐鼓起了腮幫子,她拍著桌子站起來,大聲道:“過分!”
“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在小姐與你說出這樣的話時,你應當急切地拉住小姐的手,懇求著小姐告訴你纔對!”
西初仰頭問她:“你平日很喜歡看摺子戲嗎?”
“……小姐纔不愛看那些。”
西初又問:“那為何你整日都愛看彆人做那些摺子戲中纔有的行為?”
氣惱中的小姐並不想回答這樣子的問題,因而她十分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小姐困了!”
“那您睡覺?”
樓洇瞪著自己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好一會兒才冒出一句:“……小姐生氣了!”
西初點點頭,敷衍應著:“睡吧,睡醒了便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