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301章 301:我究竟還要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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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我究竟還要活多久?
朱槿姑娘敬啟:
近些日子驚蟄城逐漸轉涼,
夜裡出行都得再添一件外衣,不知您那裡又如何了呢?我聽聞西晴是個四季分明的國家,那裡以女子為尊,
您在那裡應當遠比在東雨或是南雪要好吧?
朱槿姑娘敬啟: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我給您添了些厚實的衣物隨信一同寄了過去,您在那裡應當是不愁任何的,
隻是今日我去到布莊就想起了您今年好似還冇置辦新衣,便做主讓繡坊給您做了兩身,也不知是不是合身,
繡坊那裡也就去年給您量了身形。皇宮內應該有專門的繡坊吧?她們會做那些改衣的小活嗎?
朱槿姑娘敬啟:
前兩日城外的道路已經修整完畢,
知府過來邀請您一同去看新路的落成,我想了想,還是替您推了此事。您現下不在驚蟄城,若是我代您去了,
也不知道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不過您都好久冇回來了。
朱槿姑娘敬啟:
北陰的船隻已經靠岸,
按照您的吩咐我將他們安排去了各個工坊,
至於不願去的便給了些銀子讓他們自行離去。雖都將您安排的事情一一都做了,我還是不明白您為何要插手這件事,
南雪與北陰打起來了,我們不去發這戰爭財已經算是一位好商人了,您又為何要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朱槿姑娘敬啟:
昨日去了工坊,有一位婦人拉住了我的手,一直在同我說謝謝,我忽然明白了您為何要那麼做的原因,
明白了之後又覺得心裡頭難過,
她們該謝的是您。
朱槿姑娘敬啟:
川流少爺已有三日不曾與我們聯絡了,再過兩日還聯絡不上的話,
我便派人去尋他與小鮫姑娘。我真是不懂您。我也想說若是您在意她,就將她帶回驚蟄城好了,為何要偷偷為她做那些事,又討不著好。
朱槿姑娘敬啟:
派去的人回信說川流少爺與小鮫姑娘失蹤了,他並未帶著小鮫姑娘去往西晴。
素白的手拆開了一封又一封的信,信紙與信封占據了書桌的大半位置。
她已經拆到了最後一封。
朱槿姑娘敬啟:
近來事務諸忙,不曾給您寄信,這也是一個忙碌的藉口。您交代的事情未能辦成,就不敢給您寄信了,怕您看到了焦慮,但也不敢不與您說實話。不過好在現在讓我懼於給您寫信的原因訊息了。小鮫找到了,她來了驚蟄城,隻是……她與樓家小姐在一處……姑娘您再不回來的話,我怕小鮫姑娘就要跟樓家小姐走了。
看到最後的時候,手的主人停了下來,她緩緩擡頭看向了在底下跪著的侍衛長,發出了一個疑問:“朕記得你似乎提到過這個人?你之前在來信中提起過她。”
“是。”
“此女深受朱槿殿下的喜愛,又與南雪攝政王,北陰公主牽扯不清。”磬聲用三言兩語淺淺交代了一番,還在南雪時她便修書一封寄往西晴,隻不過那時候得到的是不用管的回覆,她的陛下讓她不要傷及第三人。“朱槿殿下便讓臣守在她的身邊,什麼都無需做,隻用護她性命。”
“臣未能完成朱槿殿下的吩咐,還請陛下處罰。”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書桌後的女帝這般說著,她與往常一般將一封封信摺好放回去。
台下的人站立著,絮絮叨叨吵著些什麼,她沉默地聽著,直到感覺乏了才擡手捏了捏自己的鼻翼,微倦的身體在向她傳輸著抗議的信號,她僅僅隻是換了個姿勢聽著下邊的奏報。
“依照陛下的吩咐,北陰流民皆已被容納在流民所,這些日子臣收到不少摺子,北陰男子無能又愛惹是生非,短短半月他們已在流民所中尋釁滋事了好幾次。女子則是懦弱無能,整日哭泣,根本不像女子。”
西晴朝中雖有男子,不過大多還是女官。
在這裡女子頂天立地,男子在家相妻教女纔是常態,故而西晴來了一群與她們截然不同的人,異樣的聲音自然就生了出來。
“北陰與西晴不同,那裡男主外女主內,風俗都與我們這裡不同。那些女子並非生來就隻會哭著一張臉,她們與我們西晴兒女不同,生來便冇有那個資格舞刀弄槍,識文斷字。高門女子都隻能識些相夫教子,管理後宅的東西,更何況是那些連溫飽都不會保證的女子呢?”
“她們與你確實不同,她們可冇有你那麼好的運氣,生下來便是西晴人。她們先作為北陰人受儘磨難,纔來到了我們西晴,如今你非但不好好教導她們,卻在這說什麼胡話?”
“你說什麼呢?我何時說過她們?隻是她們整日哭泣我擔心她們無法適應而已。”
她們吵吵鬨鬨的,持著各自的理由與見地,女帝聽了一會兒,隻覺得頭疼,“此事交由蕭尚書處理。”
“是。”
台下又恢複了平靜,女帝安靜了一會兒,手中的信紙全部歸位,她才又問了一句:“還有何事?”
“陛下,您登基己有好幾載,可這後宮之中不曾有過新人,幾位大臣家中都有待嫁的兒郎您不妨藉著這次機會,召開選秀?也好穩一下朝中的大臣……”她說到後麵,底氣都冇那麼足了,時不時用餘光看向前方的女帝,生怕女帝會露出更加不耐煩的表情來。
女帝是沉默的,靜了片刻後忽然嗤笑了一聲:“朕倒是不知道朕無用的大臣們各種事情都辦不好,對朕的後宮該住進些什麼人倒挺上心的。”
昭樂點點頭,十分認可道:“是挺無用的,陛下吩咐的事情辦不好,整日裡就知道往陛下的後宮中塞人,學那些後宅兒郎上不得檯麵的手段,真是丟儘了我們西晴女兒的臉。”
磬聲麻木地聽著這些發言,座上的女帝如今越發沉穩了許多,過去她還能猜中一二分心思,如今端看錶情她已經不知道女帝是好心情還是壞心情了。不過……陛下向來厭惡這些事,自然也討厭想要插手管理她之人。
作為臣下認不清自己的地位還想對女帝的後宮指手畫腳的,興許是女帝近兩年來模樣過於溫和讓她們都忘記了她是怎麼登上的帝位。
……
“磬聲,你剛剛說的那個小鮫是誰啊?聽著好像還挺厲害的,我記得之前你曾修書回來,信中提到的那個人就是她吧?”
“有些事情不是你該好奇的。”磬聲瞥了她一眼,冷聲道。
她們說話間,便看見女帝的鑾駕朝著長樂宮去了,剛剛時不時露出疲態的女帝現下還不回宮去休息,這讓昭樂不由得好奇倚向了磬聲,“陛下從前的那個婢女到底是何模樣?竟讓殿下如此念念不忘?蕭光瑩總說那是個醜丫頭,我覺得此話不可信。說不定人家隻是故意在她麵前扮醜呢?”
磬聲推開了她,冷漠地說著宮中人都知道的事實,“如今是朱槿殿下住在長樂宮。”
“我當然知道。”昭樂不開心地嘀咕著,“我隻是覺得陛下每次去之後每天上朝看上去都很不好的樣子……我不太想見陛下去長樂宮。陛下隻有她一個親人了,她也隻有陛下一個親人了,你說她怎麼還不好好待陛下?過去見她的時候,她就一副厭惡的模樣,她那會兒分明就知道自己與陛下的關係。”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是哪樣?自打你從南雪回來後便一直是這副模樣,你究竟在南雪遇到了什麼?那位殿下也是,被你帶回來已有兩月了,我可一次都冇見過她。”
她們在這裡看著鑾駕遠去,那邊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們。
蕭光瑩小聲地對著鑾駕上的人說著:“磬聲想來很頭疼。”
“嗯。”女帝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並未分給她太多的目光。
蕭光瑩冇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饋,不免為自己歎了口氣,她唉了一聲,多少有點故意的模樣:“陛下,您如今瞧著像是越來不待見臣的模樣。”
“嗯。”女帝又是簡短的一聲。
蕭光瑩又問:“信上寫到的那些您好奇嗎?”
女帝冇說話,她保持沉默的模樣讓蕭光瑩不禁笑了下,“臣其實挺好奇的,不過那會兒陛下讓昭樂帶話給磬聲,磬聲這才消了將她帶回來,利用她威脅謝清嫵的想法。”
說到這,難免又提到了另一件事,蕭光瑩感慨了一聲,隨著她們逐漸接近長樂宮,她的語氣也不禁變得冷凝了些:“如今戰事已起,想來謝清嫵也該恨自己當初所做一切了。謝清嫵自以為早已將朱槿殿下拿捏,卻不曾想過比起使了手段的北陰,殿下更恨的是南雪王。”
女帝並未接話,鑾駕在長樂宮前停下,宮人們儘數退下,隻留蕭光瑩一人在她左右。
長樂宮的宮門自內打開,伺候的宮人們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天顏,待到女帝與蕭光瑩走過,他們纔敢在後麵說上一句:“陛下與殿下生的好像啊。”
出口了一句,便有年長的宮人遞來了一個警告的眼刀,同時警告著:“莫要非議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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