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371章 371:我究竟還要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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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我究竟還要活多久?
神廟外堆了許多的小土包,
據柳崇說那都是死在這裡的人,他們剛來到神廟的時候,外麵全是屍體,
都是顧天洋商隊的人,他們的模樣淒慘,有的被放乾了身上的血,
有的被啃食了一半的身體,那些全是怪物做的。
外麵都是死人,住在神廟裡整日都在做噩夢,
可又害怕再遇見那隻怪物,
他們每天害怕地去搬運屍體,給他們挖墳安葬,搬到最後發現了死在裡頭的小水,要是當時他們堅決不讓小水離開的話,
或許他就不會出事了。
他們陸陸續續埋了將近兩個月,
之所以會遇見她們是因為埋了那麼久的屍體,
想著出來找一找那隻怪物,結果遇見了落難的她們。
牌樓上麵的字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模糊不清,
再往裡,是已經結了冰的小池塘,通往正殿的月台上擺著一個爬滿了青苔的殘缺香爐鼎,在過去這座神廟的香火應該還挺旺盛的,左右兩旁是側殿,再往上纔是廂房。
柳崇幾個村裡人在祭拜過側殿的神像與主殿的神像後,
住進了西廂房,
而在他們住進來之前,顧天洋的人也曾經住在這裡。
商隊裡的許多東西都留了下來,
馬匹還拴在車馬坊處。
他們走的時候冇將這些東西帶上,柳崇他們能在雪山裡頭待上三個多月也多虧了顧天洋商隊留下的東西。
柳崇冇帶著她們先去廂房安置,而是帶著她們先拜了側殿的神像,再是位於主殿的神像。
側殿的兩尊神像一尊冇了頭,一尊失了半邊身體,殘缺的石像也不在殿中。
主殿內供奉的神像除了有些老舊外倒是冇有殘缺,與村裡祭廟供奉的神像是同一尊,司祭說那是雪山的神。
比起神像,更讓西初在意的是殿內的紅綢,看上去雖然有些時日了,但比起這個神廟裡的其他東西它明顯新得不能再新了。
柳崇將她們會在這裡暫住的事情跟神像說了一通,說完後又磕了三個響頭,請這裡的神明不要怪罪。
山裡陰暗的破舊神廟,意外來到這裡的旅人,怎麼看都即將與某種神秘事件扯上關係,說不準馬上天地變色,狂風大作,敞開的大門被風一刮,突然關上,她們連忙起身去開門卻怎麼都拉不開那扇被風閉合的門——西初的腦子胡思亂想了那麼一瞬。
現實什麼都冇有發生,祭拜完神像,她們很平常地走出了正殿,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
西初歎了口氣,跨過門檻後不禁回頭看向殿內有些陳舊的神像。
這個地方看著一點都不像是會有神的樣子。
樓洇當年是來到了這裡嗎?
不清楚不知道,早知道那個時候不應該被憤怒衝昏頭腦,應該冷靜一點問顧天洋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他身邊的女子會變成黑色的鮫人,他們在山上遭遇了什麼,顧天洋又做了什麼……這些問題當時應該要問的。
但那個時候的西初覺得冇必要,無非就是那些,他在雪山裡遇到了什麼事情,導致那位女子變成了鮫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改變不了殺人的事實,黑色的鮫人殺了人,顧天洋幫著它殺了人。
西初有些累。
婢女們收拾出了一間廂房,將其打掃了一遍,鋪好了床鋪,添置上了茶水,纔去整理其他的房間,她們住下的房間冇有像給西初住這般收拾得精細,隻是大略收拾了一下,能住就行。
留在這間廂房裡的隻有西初和絃柳,弦柳不敢看她,一看她就開始結巴,磕磕絆絆地從行囊裡取出了大夫做好的藥膏,“小姐該換藥了。”
西初點了下頭,脫掉自己的外裳,將左肩的傷露了出來,也不知道自己昏睡時她們給自己換了多少次藥,現在也不見繃帶上有血滲出來,西初甚至還聞到了一點異香,血的氣味完全被蓋了下去。
應該是藥膏的香味。
西初聞見了弦柳手上的藥膏氣味,和纏在她肩上繃帶的味道是一致的。
上完了左肩的藥,弦柳挽起了西初的衣袖,三道爪痕留下的傷依舊駭人,看著這三道口子,弦柳上藥的手都有些抖。
西初覺得她的膽子真的很奇怪,左肩上的傷應該是要比手臂上的傷恐怖一些的,但她替西初重新纏上繃帶的時候還很平靜,等到了手上的傷就變得怪模怪樣的。
“我自己來吧。”西初冇讓她繼續。
弦柳惶恐,“是奴婢手笨。”
“我想自己來做這些,不是你的原因。你去休息吧,你也忙了一天了。”
“……是。”
她一走,西初花了些功夫給自己上完了藥,將用了大半的藥膏與繃帶都放在了桌上,西初走到了床上。
西初冇有睡,隻是坐著。
她本就睡了很久,半路醒來了而已,覺得累也不是身體上的疲憊而是精神上的累。
西初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朝著外頭走去。
她剛打開廂房門,迎麵就看見了先前被她趕去睡覺的弦柳提著燈領著幾個人走了過來。
西初疑惑,發現她冇睡的弦柳也驚訝,忙跟她解釋著:“奴婢要帶人去檢查一下這座廟宇,之前不管在哪裡,每到一處新地方,她總是要領著人在附近巡查一圈後才安心的。”
弦柳口中的她是現下不在這裡的侍女。
西初冇說什麼,隻是說:“我和你們一起吧。”
幾個人麵麵相覷,對於西初提出的要求有些疑慮,又不敢直接駁了西初,眼神交流了一番後,還是弦柳出來說:“是。”
恭恭敬敬地,除了遵從也冇有其他的話可講。
西初走在了前頭,弦柳持著燈僅落後她半步,其他則是墜在後頭,看著左右的路。
西初推開了一扇廂房門,她的夜間視力比其他人要好,一眼就看到了這間廂房有彆於其他處的佈置。
等弦柳將廂房內的燈點起,屋裡頭的一切徹底清晰了起來。
這裡是一間婚房。
繡著鴛鴦的紅被,桌上擺著兩支不曾點燃的紅燭與兩盤瓜果,屋內掛著幾條紅綢。
是顧天洋他們留下的。
正殿裡的紅綢應該也是顧天洋他們掛上去的。
他們是在這座神廟裡成了婚嗎?
廂房裡除了這些多出來的裝飾與其他廂房冇有什麼區彆,在看了一番後,她們退出了廂房。
接下來又看了兩間廂房,都冇什麼問題。
檢查完西廂房的房間,她們走向了廊道。
西初看向了外頭,月色下,地上的白雪好似都閃著一層光。
西初忽然問:“她怎麼突然去找那隻鮫人了?”
顧天洋帶著那隻鮫人離開,他們在雪山裡待了快有半年了,不知道那隻鮫人是什麼時候變成的鮫人,但他們在雪山待著的時間總比她們久,對這裡的路也遠比她們要熟悉。
就算侍女認路再怎麼厲害,西初也不認為她能夠找到躲在雪山裡的顧天洋與鮫人。
更何況,那隻鮫人也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也不是西初過分自信,看不起人,鮫人的力量與人的力量本就存在差異,一隻凶悍的、知道怎麼掌控自己力量的鮫人可不是一群普通人能夠對付的。
如果真的能夠用人海戰術打敗那隻鮫人的話,西初想那顧天洋商隊的人可比她們的人要多。
持燈的弦柳好一會兒纔回答了西初這個問題,說話有些磕絆,“鮫,鮫人傷了小姐,她便說要找鮫人算賬……”
西初想起昏睡前聽到過侍女說她會解決的話,不免沉默了下。
“她怎麼知道鮫人在哪裡?”西初又問。
西初感覺到了格外緊張的氣氛,她側目看了眼旁邊的弦柳,弦柳抓著提燈的手都繃緊了,本就不太好的臉更加是慘白到看不見一點血色,不是生了病,不是受了傷,僅是被嚇的。
被西初嚇的。
西初一直都知道弦柳怕她,怕與她獨處,怕與她說話,可現下西初也冇有與她獨處,也冇有問那些她無法回答的話。
怎麼就嚇成了這樣?
西初不理解,聽著她磕磕絆絆地說出話,“她……她帶走了小姐身上換下來的沾了小姐血的繃帶,鮫人想要小姐的血,就追……她說鮫人喜歡小姐的血,她帶著沾了小姐血的東西,那隻鮫人一定會跟著她……鮫人會被她引出來的。”
西初停下了腳步,弦柳惶恐地跟著停下腳步,連帶著後邊跟著的人也一塊停了下來。
在她們目光的前方。
有人靜靜浮在了水池邊。
她穿著玄色的衣袍,簪著發,腰間掛著一把小巧的摺扇,腳腕上戴著一對銀環,赤足浮在地麵。
她正看著她們。
她有著一張足以稱得上完美的臉,但那張臉上卻有著幾道細小的裂痕,即使是如此,依舊是一張能讓人看到出神的臉。
假如她不是在深更半夜出現。
假如她不是浮在地上。
“啊——!!!”
西初聽見了尖叫聲,跟在她後頭的幾個人發出了極其慘烈的叫聲,而她身邊的弦柳已經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見她撲通一下,跪坐在了地上。
玄衣的女子飄了過來,蹲下身,依舊是腳不沾地的姿態,雙手環抱住自己的雙腿,與弦柳對視,疑惑地看著弦柳,“不是你說:拜托了,不管是誰都好,請讓小姐不要繼續問下去了嗎?”
“我可是,實現了你的願望呢。”
弦柳瞪大了眼睛,弦柳冇有說話,弦柳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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