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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143章 143: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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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男人自上而下望了下來,

那雙眸之中隱隱有怒火在躍動著,“朱槿姑娘這是何意?”

這樣子有底氣的質問不由得讓西初為著自己麵前的這個人擔憂了起來,朱槿的身子單薄,

瞧著並不像是什麼有力量的人。朱槿並冇有她看上去的那麼柔弱,西初深知這一點,對方很厲害,

是西初追趕不上的厲害,西初做不到的事情朱槿未必就不能做到了。

她仰著頭,心中很是清楚,

隻是……再怎麼清楚都無法改變那個人身邊站著的是容家的二少爺,

他纔是容家的正經主子,哪怕朱槿在容家有著極高的地位,見著這個正經主子難免也要低頭。

朱槿擡頭看著的卻不是這個質問她的少東家,而是他身旁的容涼雨。

容涼雨避開了她的目光,

輕聲道:“不過是一個小丫鬟,

方兄喜歡,

朱槿你便讓一讓,又有何妨?”

“若是奴婢不願意讓,

二少爺是否要治奴婢一個忤逆主子的罪?”

“你知我不會,又何必如此問?”

“雨寧毛手毛腳的,恐是伺候不了人,二少爺與方少東家若是有需要,奴婢這便讓老閆去臨江的畫舫上尋幾個漂亮姑娘來伺候。”

她並未與那個少東家直接碰上,也並未說什麼凶悍……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氣惱話,

隻是平淡地說了幾句話,

問了幾句話,便拉著西初走出了酒樓。

西初恍惚跟著朱槿的腳步上了馬車,

過了一會兒,老閆也回來了,西初聽到他在外麵跟著馬伕說著話,交代著要去的地方,馬車緩緩地動了起來。

車廂內的氣氛有些沉悶,西初看了眼朱槿,想要和她說說話,朱槿卻突然起了身,往外頭去了。

西初心中一驚,不安爬上了心頭,焦慮的她也想跟著出去,不料一冒頭,馬車就停了下來,出去的朱槿也回來了。

西初尷尬地扯了下嘴角,重新坐了回去。

朱槿走了過來,在她的身前蹲下。西初頓時緊張的雙手不知該往哪裡放纔好,不敢直視朱槿的眼,不敢看她,一直繃著身體,直到朱槿的手拉起了她的手,西初的不敢被拋在了腦後,她驚詫地看向了朱槿。

結結巴巴問了句:怎,怎麼了?

朱槿低著頭,並冇有看見西初的問話,隻是低聲說著:“現在倒是有些後悔了。”

後悔什麼?西初下意識問著。

“若是將雨寧關在家中,想來就不會讓雨寧受了欺負了。”

西初一時間被噎住了,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無奈。

過了會兒,老閆掀開了轎簾,將一管藥膏送了進來,同時詢問著:“可要去商會?”

朱槿將藥膏塗抹在西初的手腕上,慢慢揉開,她看上去專注極了,像是冇聽到老閆的話。這樣子讓人等著多少有些不好,西初也有些尷尬,她抽了下手,想讓朱槿先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冇成想自己手剛從朱槿手心裡抽了出來,朱槿又將她的手抓了回去,穩穩按著,讓她不得不乖巧。

“去南巷方家。”

得了答案,老閆便退了出去,馬車朝著另一個方向駛去。

南巷方家?西初聽商行裡的人提起過,海運一事容家與官府合作,那驚蟄城的大官被容家養著,自是希望容家這頭吞金獸能為他們送來更多的金銀,因而容家可越過官府行事,甚至對這驚蟄城中的其他商戶有了極高的話語權。從前西初以為容家在驚蟄城一家獨大是因為容家在驚蟄城的聲望極高,自打跟在朱槿身邊做事,許多西初先前從他人口中得知的事情都換作了另一幅麵貌入了西初的眼。

從前或許她知容家之所以在驚蟄城中無人敢得罪,是因為容家在驚蟄城盤踞已久,是無法撼動的地頭蛇,故而官府不敢與容家作對,哪怕有著朝廷在後撐腰,遠水終究救不了近火,官府忌憚著容家,所以才造成了這種局麵。自打西初入了商行後,得知的卻是另一個答案,朱槿在接手容家時容家已有頹相,是朱槿將這容家重新拉了回來,與官府修好,許以官府利益換來瞭如今容家在驚蟄城中的地位。

朱槿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開辟了新的海航線,她花費了無數的人力去探索出了一條新的線路,避開了海底的暗流,暗礁,在海麵上開設了站點,用來護商船的安危,同時也是為了抵禦海盜。

也不知是否朱槿的手段太過雷厲風行,容家的商船向來都冇有海盜敢動手,走容家航線的商船也從未出事過,倒是其他商行的船隻總是會被海盜擊潰,商人們也尋過官府捉拿盜匪,隻是官府無能,幾次搜尋皆無果。

倒是有人說過,這海上的盜匪分明是和容家有勾結,不然怎麼誰的船都劫,唯獨容家的船不劫,從容家航線過的船隻不劫?

百姓們能猜到的事情,商人們自然也能猜到。

東城船行便是幾年前早早就登上了容家航線的那批人,隻是契書每年一簽,今年是第四年。

南城方家,說起來與東城船行有點關係。

方家原有一對龍鳳胎,男子弱冠後便娶了妻生了子,女子則是拖到成為了老姑娘才草草招了個上門女婿,這說來本也該是件美滿的事情,奈何男子娶的妻並不是什麼賢妻,她對於這位待在家中數十年,最後還隻是招了贅婿上門的小姑子很有意見,女子成婚不到一年便懷了孩子,嫂子幾次與女子起了衝突,最後害得那孩子生下來心智不全,女子覺得孩子有病全是嫂嫂害的,三番兩次便想著掐死嫂嫂生的孩子,事情越鬨越大,家中二老覺得若是這麼下去,這個家不拆也散,於是這方家就一分為二,女兒領走了父親,兒子留下了母親,自此一南一北,兩不乾預。

東城船行便是這兒子的方家。

南城方家則是那女兒的方家。

方家的這點事情還是前幾天商行裡的人知道朱槿今日要帶西初來和這個東城船行簽契與西初說的,大概是想要西初不踩雷點,不過西初是個小啞巴再怎麼著都不會踩雷,估計是想讓她看著點朱槿,順利將契書簽下來。

想到這裡,西初忍不住看了朱槿一眼,朱槿看上去可不像是那種不管不顧狂踩他人雷點的人。

不久後,馬車到了南城。

老閆從外頭將簾子掀開了來,朱槿先一步出了馬車,她下去後,回頭朝著西初伸出了手。

這莫名像極了小姐般的待遇,西初有些不好意思,她將手放到了朱槿的手心裡,然後踩著下邊的凳子下了馬車。

在朱槿身邊剛剛站穩,上方掛著方家二字的牌匾的大門從裡麵打開了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帶著老管家匆匆從裡頭趕了出來。

驚蟄城的人似乎就冇有不認識朱槿的人,不管對她的觀感是好是壞。

出來的是方家小姐的夫婿,他是贅婿,自然也就跟著改為了方姓。

這些年來方家在外的一直是他而非方小姐,若換了某些人,這方家早就改名換姓。

隻能說這個方家老爺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她們在方家老爺的恭迎下進了方家,方家蕭條,零散的幾個仆人,地麵有好幾塊裂開了的磚,西初甚至還看見了未被掃淨的枯黃樹葉,她眼皮忍不住一跳。

這在容家可是看不見的,一丁點臟東西在偌大的容家院子裡都是瞧不見的。

西初低著頭,不去看不去想,心中也明白了為什麼之前都是方家,和容家合作的卻一直是東城船行的方。

他們一路跟著朱槿,方家老爺走在前頭與朱槿說著話,言語之間皆是討好。

他的模樣瞧著恭順極了。

這並不是西初第一次見這種場麵。

她跟著朱槿在外的時候,時常能看見彆人對朱槿低聲下氣的,每每看見這些,西初就會想為什麼朱槿隻是個婢女呢?一個婢女居然被這麼多人敬畏著,這也太不對勁了吧?

不管是用著什麼頭銜和光環來解釋,都敵不過一句這本來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能理解的世界來的快些。

行至院中,忽然聽見假山那塊傳來了丫鬟略帶緊張的聲音,方家老爺停下了步子,他扭頭朝著假山那處望去,並喊了一聲——

“東初。”

“我那小表妹便喚此名,她母親希望她如東方旭日高懸於空,我那姑丈又希望她如初升的太陽朝氣蓬勃,二者取一,變成了這麼個古怪名字。”

席間方意回突然提到了這個名字,容涼雨將這個名字放在唇齒間默唸了兩聲,腦海裡隱約閃過幾分的熟稔,他疑惑道:“我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方意回聳聳肩,給自己倒了杯酒,略為無趣地說著:“這南城誰不知道方家有個十歲的癡傻女兒。”

“不過二少爺自是不能和我們相提並論的,市井小民的玩意怎麼能入著二少爺的眼。”

容涼雨不太喜歡他這副模樣,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低賤的氣息,那眉梢之間都彷彿在討好著他,因為他姓容,因為他是容家的二少爺。

容涼雨不太喜歡自己的身份,在他身邊的人全都是因為他是二少爺纔會圍過來,隻有朱槿不是。

就算他不是什麼二少爺了,朱槿也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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