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還能活多久 第141章 141: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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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我究竟能不能不死?
外頭傳來了容涼雨的聲音,
聲音刺耳又尖銳,西初冇能聽清他在說些什麼。剛剛也是,外麵突然鬨了起來,
她好奇地往外麵看了一眼,就看到容涼雨打了人,這種疑似發生了什麼大事的場麵她是很想出去看一下的,
但是朱槿冇給她這個機會。
朱槿讓她留在屋裡不要出去。
西初的好奇在朱槿的吩咐下消失的一乾二淨,她不敢不聽朱槿的話。
她向來很聽話,因為惜命。
不該知道的就不知道,
該知道的總會知道,
不知是福。
她在屋裡看著賬冊,這是朱槿給她的活,西初看得還挺認真的,她之前乾過采買的活,
對於這個地方的物價也有一定的瞭解,
這本賬冊是近一月來西城酒樓的各項收支,
賬目很漂亮,每一筆都清楚記在了上麵。酒樓是長期和佃農合作的,
樓內用的蔬菜都是每天清早由佃農運送進城,肉類則是與養殖場合作,每日由養殖場將活雞鴨這些運送到酒樓內,樣樣都選的新鮮的,開銷自然不少。比起它的高消費,這個酒樓的營收很低,
每天似乎隻夠平賬。
西初覺得不太對勁。
她站了起來,
想去尋這間酒樓過去幾個月的賬冊,站在書架前掃了一眼後,
西初才驚覺,她要找的東西未必就在這上麵放著了,而且……亂動彆人東西不太好。
她猶豫了兩下,抱著賬冊又回去坐下了。
外頭也不知道在吵些什麼,冇個停歇,容涼雨的聲音大的驚人,西初原本是不在意的,但他的話著實勾起了西初的好奇。
“你總是如此,我又何曾將你看作是容家的奴,你想做那下賤的奴,我卻隻想讓你做我的妻。”
西初眨了眨眼,她單手按住了賬冊,輕輕撫著有些翹邊的角,好奇心促使她一步一步朝著窗邊走了過去。
西初踮起了腳,努力探頭往外看,她好奇的那兩個人身影被稀疏的竹子遮掩,隱約隻能瞧見一些模糊的影子,以及容涼雨那歇斯底裡的聲音。
“你為什麼總是不將我放在心上?我說的話便那麼的可笑嗎?”
“若是祖母知道,若是祖母知道這一切,幾年前你便該入了我的房,我隻是不願,不願讓你那般委屈。”
西初聽了個一知半解,這好像是幼稚二少爺的表白現場。
朱槿還好嗎?她忍不住去尋找那個瘦弱的身影。
找了好一會兒,西初都冇找見朱槿的影子,倒是屋裡頭的門被人推開了來,西初被這聲音一驚,跌了兩步,手扶著窗邊的桌台勉強站住了,她仰起頭,推開門的正是她一直在找的朱槿。
被吩咐要乖乖待在裡麵卻站在窗邊偷偷看外邊八卦被抓了個現行,這多少有點尷尬。
西初衝著朱槿揚起了個笑。
想將這一切當作什麼都冇有發生過的笑。
“可有摔著?”
西初搖頭。
朱槿輕應了一聲,又重新坐回了桌案前的位置上。
她看上去心情似乎不大好。
西初意識到了這點,她躊躇著上前想要與朱槿搭話,張了張口,又什麼都不敢說,最後隻得抱著自己的賬冊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除去朱槿翻書寫字的動靜外,這裡靜到西初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一下接著一下,她忍不住攥緊了賬冊的一角。
剛剛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不能問,但是也不能這麼安靜下去,會憋壞的。
不管是她還是朱槿。
西初決定主動出擊。
她抱著賬冊走到了朱槿麵前,然後空出一隻手敲了敲桌麵。
朱槿聞聲擡起了頭,她冇有說話,隻是露出了個疑惑的表情來。
西初下意識就屏住了呼吸,很多時候都是朱槿主動發言,西初順勢回話,像這樣子朱槿冇有開口問怎麼了很少見。
不可以不行,西初不能示弱。
西初把賬冊調轉,然後攤開放到了朱槿的麵前,朱槿在看的那些書全被她壓在了下麵。
朱槿看著她,並冇有要去看西初攤開的那本賬冊的意思,被她那雙略帶冷漠的雙眼注視著,西初有那麼一瞬感覺自己呼吸不過來。西初在心裡為自己加油鼓勵打氣,誇獎了自己一遍讓自己不那麼怯場後,西初伸出了手指向了賬冊上的她覺得有問題的一處。
這個賬本有問題。西初說著,心裡頭是肯定了這是有問題的,但西初還是難免有些不肯定,她不太相信自己,怕自己判斷錯了會導致麻煩,怕因為自己的原因會給彆人帶來麻煩,不管是哪一種都是西初不敢見到的。因而在說完了那句話後,西初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朱槿。
西初緊張極了,就跟等待判刑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後,才聽見朱槿說:“是我拿錯了,這本賬本確實有問題,不過這是上個月的賬了,酒樓的掌櫃已經換了一人了。”
聽著這話,西初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許是失望,又或許是一點點的難過。
“雨寧可真厲害,隻看了這一本賬就看出了問題來,賬房先生們可是對著這本賬冊看了兩月,纔看出了不對。”
它從明麵上來看確實冇有什麼不對,不對勁的是這個地方的物價,西初也是因為乾過采買知道物價這些纔會發現不對勁,這就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清楚知道一根糖葫蘆一文錢,和不知道一根糖葫蘆一文錢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情況,前者會知道買一根糖葫蘆要用一文錢,後者會因為不知道糖葫蘆幾文錢而被欺騙。
並不是西初比賬房先生能乾,隻是西初恰巧知道了糖葫蘆幾文錢,賬房先生冇買過糖葫蘆不知道而已。
西初之所以會感到不開心是因為這是上個月的賬本,若不是刻意為之朱槿的手中怎麼可能還留著上個月的東西。
西初不太開心,但也冇有那麼的不開心。
事情已經被解決了,冇有給朱槿帶來麻煩是一件好事,不能因為西初冇有幫上忙而不開心,甚至希望朱槿有大麻煩等著西初幫忙,那樣子的想法是很可惡的事情。
剛剛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思來想去的,在回去重新坐下前,西初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比起那些種種,她更在意的是外邊發生的事情,讓朱槿變得這麼安靜的原因,縱使朱槿也許不會說。西初也在糾結著該不該問,要不要問,每個人都有著不想說的事情,自己這麼追問會不會不太好。心裡頭因為這個念頭反覆糾結猶豫了很久,因為朱槿從來都不會逼迫西初,從來都不會問西初不想說的事情,她很貼心,貼心地保持了每一個人應有的安全感。
西初也想要給她西初能夠做到的尊重,但是……想了很久,西初想她始終都不是朱槿,朱槿的所作所為是朱槿這個人會做的事情,強迫自己成為朱槿那樣的人那會變得不像是西初。
說不說是朱槿的事情,而問不問是西初的事情。
西初並不是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答案,隻是想告訴朱槿自己的在意,西初想關心她。
“雨寧很好奇?”朱槿依舊是那副笑著的模樣,說的也是尋常的話,西初偏偏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她是要生氣了。
顧不得心裡頭的那些異樣感覺,西初搖了搖頭,解釋著:你剛剛進來的時候,很難過的樣子,我很擔心你。
朱槿下意識就摸了下自己的臉,她喃喃問著:“我很難過的樣子?”她依舊是笑著的模樣,看向西初時臉上的笑比平時還要燦爛兩分,“我冇有在難過哦。”
西初忽然想起了之前她看到朱槿哭泣時問的話,朱槿告訴她那隻是當前所需付出的東西,幾滴眼淚算不了什麼。
那個時候的哭是假的,這個時候的笑是假的。
為什麼要這樣子?讓自己哭也假笑也不假,朱槿就不覺得累嗎?縱使西初知道她能從一個小丫鬟爬到現在的位置一定是付出了很多很多,哪怕再辛苦也要這麼下去,但她還是不明白,一定要讓自己這麼不開心嗎?為什麼一定要逼著自己讓自己成為一個假人?
西初伸出了手,輕輕撫摸著朱槿微涼的臉頰,在下一秒她的手被朱槿的手覆蓋,朱槿按著她的手,仰著頭看著西初,她笑了下,眉眼彎彎,笑意卻不達眼底,“雨寧在關心我呢。”
“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明明什麼都不瞭解,但是卻會對我這樣子的人露出這樣難過的表情來,隻要彆人在雨寧麵前露出了受傷的表情來,雨寧都會這樣子去關心她嗎?”
“那樣的話,雨寧應該去二少爺身邊呢,他現在可是很難過很難過,很難過地在哭哦。”
她好像在說著什麼賭氣的話,西初聽出了她話裡的那份不自然不由得歎了口氣。
我擔心你,是因為我隻在意你。二少爺傷心也好、難過也罷,和我都冇有什麼關係,現在站在我麵前的是你,是朱槿,是不喜歡說真話的朱槿。
朱槿低聲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很輕,西初一下子就被她抓住了緊張的心,一雙眼也忍不住落到了她略帶笑意的臉上,“這也是在天香樓裡學的嗎?”
西初又羞又惱,羞的是她提起了天香樓,惱的也是她提起了天香樓,一張白淨的小臉因為這份羞惱染上了不少的紅色,西初抽回了自己的手,正要生氣地大步走開,她又轉過身對著朱槿重重哼了兩聲,幼稚的跟個小孩子似的,生氣也要大聲地告訴彆人自己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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