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我看上了公主的麵首 > 第122章 雷雨之夜 傍晚時分,天邊出現紅彤…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我看上了公主的麵首 第122章 雷雨之夜 傍晚時分,天邊出現紅彤…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雷雨之夜

傍晚時分,天邊出現紅彤……

傍晚時分,

天邊出現紅彤彤的晚霞。赤紅的晚霞,分外豔麗,似乎映照著明日也是個大晴天。

不過轉眼間就起了風。夕陽還未完全落下,

就被厚重的雲彩遮住了。

天黑得很早。

風吹得林間的樹葉颯颯作響。泥土腐爛的味道中,

夾雜著一縷淡淡的梅花香。兩種氣味一混合,

格外令人不適。

小路的儘頭,一匹白馬悠閒地啃著草。

小路的另一個方向,傳來噠噠的馬蹄聲。馬背之上那人一身黑衣,頭戴鬥笠,看不清麵容。等走得近了,他看見那匹白馬,

猛地勒住韁繩,

警惕地環顧四周。

果然,

就在他停下之時,

前方不遠處的巨石後,走出來一個紅衣女子。

正是趙歸夢。

她揹著手,

緩步靠近鬥笠人。今日,

她的腰間佩戴的不是照夜清,而是雲棲。

鬥笠人隔著黑紗,沉默地與她對視。

下一瞬,

兩人各自出手。寶劍的鋒刃偶爾閃出白光,兩柄劍相撞,

發出清脆的聲音。

鬥笠人出手重且狠,

不留餘力。趙歸夢身輕如燕,

如風一般靈活,在白刃間穿梭。她尚且留有餘力。

鬥笠人一時不察,顧著護自己的鬥笠,

胳膊上竟然受了一劍。

兩人在空中錯身而過,落地卻又默契地停手。

趙歸夢歪著頭打量鬥笠人胳膊上的傷口,頗有些氣惱,道:“師父,我都認出你了,就彆護著這破鬥笠了吧,搞得我有些勝之不武了。”

鬥笠人沉默片刻,朗聲一笑,擡手掀掉鬥笠,露出瘦削的臉,果真是周敘青。

周敘青問:“我刻意改了步姿,換了招式,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趙歸夢得意笑道:“師父,你人還冇來,風都送來了梅花香。師父,你都被梅花合香醃入味了,你自己不知道嗎?”

周敘青擡手,嗅了嗅,卻什麼味道都冇聞到。醃冇醃入味,不好說。但顯然他的鼻子已經被熏壞了。

周敘青無所謂地放下胳膊,再擡眼時,眼神之中已無昔日的溫和:“你為二皇子做事?”

趙歸夢卻搖了搖頭:“師父太小瞧我了,我隻為我自己做事。”

周敘青輕輕皺起眉,冇有聽懂她這句話,但沒關係,他也不是很感興趣。但是今日能碰上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倒讓他冷掉多年的血再次熱了起來。

下一瞬,兩人毫不留情地朝對方出招。

風越來越大,雨一滴一滴砸向地麵。空中的落葉落下又飄起,隨風飄零。陰暗的天空,時不時刺出幾道閃電。這瞬時的光亮,讓兩柄劍偶爾爆發出刺眼的白光。

噗呲——

下一道閃電亮起時,一柄劍刺破肌膚,鮮紅的血珠讓這抹白色更加刺目。

砰——

一道身影倒在了泥水之中,渾濁的水花四濺。

周敘青仰麵看著天空,嗬嗬。血腥味混合著泥土的腥味,一齊鑽入他的鼻子。太難聞了,太難聞了。這世上冇有什麼味道,比血腥味更難聞。

可他已經好些年冇有聞到血腥味了。他不喜歡這個味道。無論走到哪裡,他總會燃起梅花合香。他喜歡梅香。

可是他怎麼又聞到血腥味了?這血腥味太近了,好像就在他鼻尖下麵。哦是了,因為這是他脖頸流出的血……

他仰著臉,看見趙歸夢俯視著他。

周敘青擡手捂著自己的脖頸,費力笑:“冇……冇想到,會死在你的手上……”

“是啊,我冇讓你失望吧,師父?”趙歸夢輕鬆一笑,她也受了傷,不過不致命。她擡手舉劍,深深地紮在周敘青的右手上,“師父,十年前,你廢了我的右手。嚴格來說,今天是我讓了你一隻手。不然,你會輸得更難看哦。”

周敘青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半閉的眼睛在聽見這句話時,猛地睜大:“是……是你?”

“是我,”趙歸夢拔出劍,“師父,你一生殺了這麼多人,梅香哪裡能掩蓋你的罪孽?不過你放心,當日你冇能要我的命,今天我也放你一馬,隻看老天收不收你。”

她說完,再不管躺在泥水中的周敘青,轉身離去。

路的儘頭,白馬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輛馬車。

馬車上掛著兩盞防水琉璃燈,搖搖晃晃,一線燈光,卻很溫暖。

趙歸夢擡腿上了馬車,歪歪一靠。

旁邊的人遞來帕子,趙歸夢伸手借來,漫不經心地擦著臉上的雨水。

“嗬,你都被裴二帶壞了。上次見我,你還知道禮儀尊卑,如今倒好,把我當下人了。”

趙歸夢擡眼,把濕掉的帕子丟到一邊,不鹹不淡道:“二皇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此時,身在京中的太子深陷千頭萬緒的麻煩之中。二皇子卻冇有留在京師添柴加火,卻出現在這荒山野嶺,的確很奇怪。

二皇子道:“趙門使既然知道當年內情,想必就很瞭解我皇兄的脾性。若當真狗急跳牆,父皇興許冇事,我肯定是活不了。”

“那你就讓裴珩替你打頭陣?”趙歸夢道。

二皇子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滿,幽幽地說:“趙門使莫非是怪我冇有留在京師,協助裴二?哎呀,果然是有情人啊。倒顯得我這個孤家寡人冇人擔憂,當真可憐。”

見趙歸夢不搭理自己,二皇子也不惱,道:“再說,裴二哪裡是為我打頭陣?他分明是為了給你們報仇雪恨,才甘願身陷險境嘛。”

趙歸夢眼睛轉了轉,道:“周敘青不會輕易離開太子。二皇子出現在這裡,想必太子的後手,已經被您解決了吧?”

二皇子隻微微勾唇,不作回答,反問:“他死了麼?”

趙歸夢道:“還有一口氣。”

“你不殺他,不擔心後患?”二皇子挑眉。

“擔心,”趙歸夢也挑眉,“有什麼好擔心的。他老了,從今往後隻會一天比一天更老。”

而她,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無法保護自己、也無法保護孃親的孩子了。

是的,她長大了,有能力報仇了。

———

暴雨傾盆,今夜註定不安寧。

慶興帝身著寢衣,單手撐著額頭,愁眉緊鎖。一旁的地上,皇後披髮而跪。她身著素衣,已經濕透:“多謝陛下願意見臣妾。”

慶興帝冇有說話。

皇後惶恐地望著他:“陛下,近日這些事端,都是衝著元祐來的。那孩子,是您和裴太傅親自教養著長大。這麼多年,大家都看在眼裡。元祐一向多憂思柔腸,正因如此,您才讓他去朔北,想讓他感受沙場……”

慶興帝冷眼打斷她:“朕就不該讓他去!”

皇後連連叩首:“陛下,這都是奸人的構陷啊!”

“奸人構陷?”慶興帝道:“你想說誰?”

皇後沉默了片刻:“臣妾不敢妄自揣測,隻是誰能從此事中獲利……”

“你還想攀咬元貞?”慶興帝冷笑,“這件事從頭至尾,他未發一言。這麼多年,朕觀這兩個兒子,還以為上天眷顧。元貞不爭,元祐厚德,皇室兄弟相爭不會出現在朕的孩子之間。冇想到……”

想到往事,慶興帝有幾分低落:“當年落儀去世,朕明知有蹊蹺,卻冇有追究。皇後,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陛下,您為何不信臣妾,我們少年夫妻……”

“少年夫妻!”慶興帝失望地看著皇後,“你也知道我們是少年夫妻,那落儀呢,她自幼就是朕身邊的宮女!她身份低微,能礙得了你什麼事?朕已經封了元祐為太子,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皇後麵容平靜,紅著眼道:“陛下,儀貴妃之死,當真與臣妾無關。”

慶興帝深深吸了口氣,道:“你回去吧。”

“那元祐……”

“太子乃國之重本,”慶興帝斂目,不再看她,“若他當真如此行徑,即便真不追究,也難堵天下悠悠之口。”

皇後一顆心落到穀底,連連磕頭,道:“陛下,臣妾不求您網開一麵,隻求您徹查此事,揪出幕後之人……”

“砰”的一聲,冷風隨著來人踹開門的動作,驟然襲入屋內,燭火一閃之後,又顫顫巍巍地亮起。

“母後,您不要跪他!”元祐一身太監裝扮,麵容森然。

門外,響起一陣廝殺聲。曹公公大喊:“來人,救駕,救駕!”

皇後站起身,整了整衣服,道:“他畢竟是你父皇。”

元祐道:“可是我的父皇,從不愛我,他愛元貞便也罷了,甚至連裴暄那個廢物,在他眼裡也比我強。”

慶興帝猛地站起身,起身太快,他隻覺得血氣上湧,一陣頭暈。他擡手按了按太陽xue:“逆子,你竟敢,竟敢逼宮!”

他環顧四周,身邊卻無趁手之物。門外,有血慢慢湧了進來。曹公公倒地,麵朝裡,眼睛還未閉上,額頭上一道長長的刀口,汩汩流血。

慶興帝氣得眼眶發紅:“逆子!逆子!”

元祐卻很興奮,語調高昂:“父皇,兒臣勸您坐下吧。年紀大了,萬一有個好歹,兒臣如何是好?”

他陰陽怪氣,氣得慶興帝不由得閉目:“朕已經封了你為太子,還不能在其他地方彌補元貞的虧欠嗎?”

“虧欠?”元祐麵容扭曲,大笑:“您對他能有什麼虧欠?一個下人的兒子,能成為與我並肩的皇子,我都覺得是對我的侮辱!”

慶興帝閉了閉眼:“那麼,裴暄呢,你這麼恨他?”

“我當然恨他!”元祐道:“太傅曾言,我是他最優秀的學生,說有我,是大慶之幸!我那時多高興啊,我想我的親生父皇不愛我,至少我還有老師。恩師如父,我當真以為如此!可他呢?嘴上說若裴暄能如我兩三分,他便也放心了,背地裡——他這樣一個清高的人,卻為了裴暄,私底下去結交那些粗鄙的武夫,擺脫他們代為照看!憑什麼啊,裴暄那樣一個章句不通的庸才!”

元祐從未如此聲嘶力竭,連皇後都震驚了:“元祐,裴暄畢竟是太傅的親子。父為子謀略,乃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元祐打斷她,“母後,你是不是忘了?自我記事起,是你,是你每天告訴我,我的父親不愛我,隻有你——我的母親,為我殫心竭慮。我想不通啊,為什麼隻有我的父親不愛我?”

皇後呆立當場:“所以,就為了這,你設計了朔北……”

“就為了這?!”元祐冷漠地看著慶興帝,“我幼時每日隻睡兩三個時辰,卻得不到父皇的一句誇獎。元貞隻不過破了個九連環,父皇讚不絕口。連裴暄,隻不過到了朔北,還什麼仗都冇打,就被太傅誇讚勇氣可畏。”

“隻有我,什麼都冇有。”元祐勾起唇角,“不過,我也不在乎了,今日之後,這天下都是我的了。我再也不用等待你們的認可。”

他抽出袖中匕首,刀尖直指慶興帝。

“元祐,”皇後不讚成地搖搖頭,“你不可……”

“母後,”元祐手中的刀輕輕顫抖,“事已至此,斷無回頭路。”

慶興帝嗬嗬喘氣,怒目圓瞪:“既然如此,你還等什麼?”

元祐卻笑:“父皇,您急什麼?不想見二弟最後一麵麼?”

慶興帝嘴角抽動:“你還敢動元貞!”

元祐道:“彆急,等我的人進京,親自去請了元貞過來。您看兒子多孝順,順便也請裴太傅父子進宮。我倒要看看,在生死的最後關頭,你們這些做父親的,還如何為兒子謀劃!”

“你也是做父親的人了。”慶興帝擡眼看他,眼神沉痛,“怎會如此?”

“我做父親?”元祐冷笑,“那個傻子,也配做我的孩子?他倒是命大,他娘都死了,他竟然還活著!”

慶興帝閉目,不想再看他。屋內又陷入沉靜,隻有慶興帝喘氣聲。

元祐走來走去,心神不寧。他朝屋外望去,雨勢未歇:“派人去看看,周門主怎麼還冇回來!”

慶興帝猛地睜眼,元祐見他神色有變,笑道:“父皇冇有想到吧,您親手培植的戟雪門,都為我所用。哦對了,這算不算是父皇為我的謀劃?若非如此,我今晚不會這麼順利。如此,兒臣多謝父皇了!”

“太子殿下,宮外來了一隊人,不知是敵是友!”

元祐猛地站起來,滿麵笑意:“定然是周門主帶人回來了,快去迎!”

慶興帝冷笑一聲。元祐渾不在意,他此刻明顯比剛剛放鬆了許多,不再來回踱步,而是放心地坐了下來。

反倒是皇後有些焦慮:“你舅舅離得遠,明晚才能趕到,你為何不能再等一等?”

“遲則生變,”元祐道:“今夜大雨,是最好的遮掩。大雨會沖走一切痕跡。看來,老天都在幫我。天快亮了,今夜一切都要結束。”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