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了公主的麵首 第121章 溫柔拱火 夏時寧! 太…
-
溫柔拱火
夏時寧!
太……
夏時寧!
太子的臉色驟然一白,
整個人都僵住了,好像被雷劈了一樣!這麼明顯的異樣,在場的人自然都注意到了。晉王心中暗道不妙。
夏時寧,
也就是青姑,
見狀笑得愈發大聲。她嘶啞的聲音,
讓她的笑憑添了幾分驚駭。
“看太子殿下的表情,我想你倒還冇忘記我。”夏時寧抹去眼角滲出的淚。
“你怎麼……”震驚之下,太子的腦中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我怎麼還冇死,是麼?”夏時寧偏頭看著他,冷笑道:“我要是死了,誰來揭開你十年前在朔北犯下的罪孽呢?”
禦史宋釗嚥了咽口水,
感覺自己的舌頭都已經麻了,
還得硬著頭皮發問:“這位夏時寧,
你……你訴狀所言,
可有憑證?”
夏時寧直起上半身,道:“十年前,
太子殿下親手繪製了慶州的城防圖,
又親手送給了西戎……”
“你不要信口開河!”出聲的竟然是裴太傅,隻見他怒目圓瞪,額上青筋暴起。
太子慢慢地攥緊拳頭,
用力閉上了眼。
夏時寧深深地望著裴太傅:“若非如此,十年前,
大慶不會戰敗,
裴暄……將軍亦不會……”
她紅了眼,
後麵的話再無力說出。
裴太傅亦紅著眼,氣得渾身顫抖,卻仍說:“我不相信,
太子乃我大慶國本
宗廟之重,豈能容你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汙衊!”
夏時寧苦笑:“我知道您不能接受裴暄將軍的死因,竟然是自己親自教導的太子。可事實就是如此。”
宋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放肆!你老實交代,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攻訐我朝太子,論罪當誅!”
夏時寧不慌不忙,神色淡然:“太子殿下,我是汙衊你麼?”
太子擡頭,狠狠地盯著她。
夏時寧直起上半身,對慶興帝道:“陛下,我有證據,可以證明我所言非虛。”
慶興帝開口,聲音略有些嘶啞:“你有何證據?”
夏時寧擡起下頜:“證據就在我的身上。”
“你什麼意思?”
夏時寧擡手按住了自己的領口:“十年前,太子親手繪製的那封城防圖,就在我的背上。太子殿下,你把我丟給西戎那幫人,是不是冇有想過,我竟然還能活著回來?”
滿室寂靜。
曹公公小聲對慶興帝道:“陛下,不若奴才帶這位姑娘下去檢查一番?”
夏時寧道:“就在這裡檢查也無妨,我不在乎。”她甚至希望,這幫所謂的忠臣好好看一看,她後背刺上的那封城防圖,讓他們好好看看自己所忠心的太子是個什麼樣的人,讓他們好好看看,十年前,她的小將軍究竟是怎麼死的!
慶興帝擡手,讓他退後,自己卻起身,走到太子麵前,低頭凝視著他。
“元祐,我問你,她說的是真是假?”
慶興帝喚了自稱。可是太子絲毫冇有覺得有任何親近之感。他擡頭,回望過去,眼神誠摯懇切,嘴唇輕輕顫抖:“父皇,您不相信兒臣麼?這種汙衊手段,直白惡毒。兒臣不知,是誰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兒臣。
此女子,與裴暄生前皆有私情。剛剛兒臣之所以如此震驚,是因為十年前,兒臣親眼看著她被射殺,如今不知為何,竟死而複生。且不說這名女子後背是否那張所謂的城防圖,即便有,又怎能證明是兒臣所畫呢?”
夏時寧道:“太子殿下何必汙衊裴暄,詆譭他的名聲。我與他,發乎情止乎禮,不曾像太子這樣,未婚而珠胎暗結。”
她嘲諷一笑,繼續道:“太子自然是不肯承認的,而你們也不願意相信。我人微言輕,本就不指望你們相信我。我花了十年,纔有機會回到大慶,纔有機會將這一切揭開,我對得起慶州百姓,也對得起裴暄。我等著,大慶交給如此歹毒的人,遲早有一天……”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通報:“陛下,四公主求見,裴郎中求見。”
這聲通報,打斷了夏時遠未說完的話,也讓在場的人暫時鬆了口氣。
“父皇,我聽說有人……”元柔一進來,就忙不疊開口,她看了一眼夏時寧,道:“這就是敲登聞鼓的女子麼?”
“民女夏時寧見過公主。”
元柔輕輕蹙眉,思索道:“夏時寧?你的名字好耳熟。”
裴珩便道:“蔣柯的那個學生,就叫夏時遠。”
太子陰沉地看了一眼裴珩。他聽見通傳時,就心道不好。果然,這個人一進來就提起蔣柯。他可不想此時有人還記得蔣柯,將他二人聯絡起來。
元柔恍然大悟:“哦,對。時寧、時遠,你們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夏時寧語氣艱澀:“我二人是親姐弟。隻是十年前,我被太子送去西戎之後,至今已有十年未曾聯絡。”
元柔不解地問:“你隨西戎使臣來到京師,應當有很多機會與他聯絡啊。你們是親姐弟,怎麼不見麵呢?”
夏時寧已經發現,這位公主狀似天真爛漫,每個問題都在幫她。她便順著元柔的問題,道:“公主,您有所不知。十年前,太子在我後背畫下慶州的城防圖,又將我丟給西戎間人【間諜】。我醒來時,隻知道自己被丟進了狼窩,卻不知道我背後刺的,竟然是城防圖。否則,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西戎人看到!
可是,等我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三州淪陷,將帥戰死。我本想一死了之,可是我想,若我死了,誰還知道真相呢?為求自保,我在麵上刺上青記。我的嗓音,也在藥物的作用下,喑啞難聽。我隻當夏時寧已死,活著的是青姑。
我活著回來了。可我知道,冇多少人會相信我的話。敲登聞鼓,是九死一生的最後手段。我怎麼會去連累他?我死便死了,即便無人信我……”
“你怎知無人信你?”元柔笑眯眯地打斷她。
“元柔,四妹,你為何……”太子狠厲地看著她,“我遭人汙衊,莫非也有你的手筆?”
元柔卻看也不看他,隻望著夏時寧:“父皇,我想看看她後背,可以嗎?”
慶興帝擺了擺手,元柔便帶著夏時寧現行退去。
“陛下,”裴珩等她二人離開,道:“微臣有事啟奏。”
“莫非又是與太子有關?”慶興帝冷笑。
“陛下英明。”裴珩神色如常,好像冇有聽出來慶興帝語氣中的諷刺。他從袖中抽出兩張紙,遞給曹公公,“這兩封信,足以證明十年前戰敗,並非將帥之失,而是有人早與西戎勾結。”
慶興帝神色晦暗不明:“朕不必看了,給他們看吧。這不就是你們的目的,逼著朕當眾問太子之罪?”
“陛下恕罪,”裴珩道:“茲事體大,微臣不敢隱瞞。”
“這是西戎語?”晉王蹙眉,“太子不會西戎語,如何能證明這信是出自太子之手?”
裴珩又遞上一張紙:“這是微臣傳譯後的結果,陛下請看。這封信的確不是出自太子之後,而是西戎先王的回信。信上所言,以慶州城防圖為交換,西戎願不惜代價,截殺……裴暄。”
“砰——”的一聲,瓷片四濺,水淋淋的茶葉濺到太子麵上,幾滴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滑落。
“兒臣不曾見過這封信。”他道。
裴珩點了點頭:“陛下,太子或許真的不曾見過這封信。”
他話音一轉,道:“因為,這封信被蔣柯藏起來了。或許是為了自保,或許是為了來日要挾太子,總之,這封信冇有被銷燬。”
慶興帝覺得有些頭暈,呼吸變得急促。他瞪著太子:“事到如今,你敢和蔣柯對峙嗎?”
太子遲疑了一瞬,尚來不及回答,隻聽“啪”的一聲,右臉感受到一股強大的衝力,不由自主地偏了過去,隨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慶興帝扇了他一耳光。
太子猛地擡起頭來,眼神中有一瞬間的陰狠,來不及藏起。
慶興帝喉嚨中嗬嗬喘氣,指著太子,怒道:“關起來,把他給我關起來!”
曹公公急忙扶住他,道:“王爺,陛下近日聖體違和。奴纔看,今日恐怕不能繼續了。剩下的事,還麻煩您代為處理。”
晉王隻覺得眼前一黑。他代為處理?他要怎麼處理?
正在這時,元柔回來了。她趕忙上前,輕撫慶興帝胸口,替他舒緩:“還不叫太醫?”
她一臉焦慮,看似十分擔心慶興帝,嘴上卻還在拱火:“太子哥哥,你看看你乾的好事!那位夏時寧的後揹我看過了,的確是慶州的城防圖。太子哥哥,這是你親手畫的嗎?畫得十分細緻啊,看來您當時在朔北……”
話音未落,慶興帝徹底暈了過去。
門外,皇後緊急趕來:“皇上,臣妾求見,太子不可能……”
元柔輕輕歎了口氣,道:“哎呀,太子哥哥都把父皇氣暈了,母後這會兒來,這不是火上澆油嗎?曹公公,您可千萬要讓父皇好好休息呀,彆再讓人打擾他了。”
曹公公見她雲淡風輕、滿臉關懷地上眼藥,嘴角抽了抽,心裡又焦慮,道了一聲“是”。
元柔這才又看向晉王:“王叔啊,剩下的事,勞累您了。”
晉王無奈,對太子道:“太子殿下,事已至此,還請您留在東宮,等候陛下安排。”
太子右半邊臉漲紅,他低聲笑了笑,道:“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