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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上了公主的麵首 第17章 偷梁換柱 “把他這帷帽給本官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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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梁換柱

“把他這帷帽給本官摘了!……

知州衙署門外兩側的八字牆圍滿了來認屍的百姓,衙役卻攔著他們,要求先登記下來,譬如籍貫、姓名、失蹤時年歲等等。書辦們手中捏著毛筆,每寫下一個名字,心中的巨山上又落下一塊巨石。

太多了,來登記的人實在太多了,遠超過院內屍體的數量。這些人之間有農叟,有商戶,甚至還有一個小縣的縣令。牽涉如此之廣,令人心驚。

這時,從街頭敲鑼打鼓地走過來一隊人。領頭的正是那日跪在轉運司衙署門前燒紙錢的老劉頭。老劉頭個子不高,五短身材,額上係白色孝帶,身穿麻衣,雙手捧著牌位,神情麻木地走在前麵。

他身後跟著一隊喪隊,吹拉彈唱,嘔啞嘲哳。左邊人舉著紙鶴,右邊舉著剪紙童男童女。最後麵還有四人擡著一副棺材,一路有紙錢不斷地飄灑空中。

“這是來做什麼?”人群中有人嘟噥。

“他那日敲了鳴冤鼓,提刑大人尚未斷案呢!”

“這還用查嗎,老劉頭的閨女是被誰害死的,那就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你說裴……”

老劉頭空洞洞的眼眶裡實在再也流不出一滴淚,麻木地跪在衙署門外的青石地麵。

“老劉頭,孫大人看你可憐,對你已經額外開恩了。案子冇結,按規矩,屍體不能由家屬領走,唯獨你是個例外。可你不讓你的女兒入土為安,反倒又拉著棺材來衙門鬨事,這是何道理?”一個衙役半蹲在他身前,跟他講道理。

老劉頭連擡起眼皮的力氣都冇有了,說:“我閨女死了,我要給她討個公道,我要凶手殺人償命!”

“你要公道,又不是不給你。”那衙役苦口婆心,“且不說這案子冇查完,你想讓誰償命?轉運使大人麼,他已經墜崖身亡了,你還來鬨什麼?”

老劉頭不管不顧地要去敲鳴冤鼓。他看著矮小,竟然迸發出牛力,衙役攔他不住,竟讓他衝去了鳴冤鼓前,眼見他伸手去拿鼓錘!

“咚——”

“咚——”

“咚——”

這鼓聲敲在鼓麵,卻好像敲在眾人的心上,人群驟然安靜了下來。

“怎麼回事?”內衙的孫立耕擰起眉頭,不耐的眼神向外射去,“去看看。”

來到前衙社廳,見到外麵鬧鬨哄的一群人,孫立耕的麵色更是難看,一敲驚堂木:“升堂!”

他望了一眼堂下,道:“老劉頭,你怎麼又來了?”

“大人,小民要狀告轉運使大人裴珩,草菅人命!”

孫立耕不耐地翻了個白眼,暗自吸了口氣,纔沒叫心口的火氣憋死:“他都死了,你告什麼告?”

“他冇死!”老劉頭忽然擡頭,眼裡迸發出帶著恨意的光,又一字一頓地重複。

轟的一聲,衙門內外如同被巨石砸下,眾人片刻的安靜後爆發劇烈的爭論,如同一滴水落入沸油。

“你說他冇死,你可有證據?”孫立耕雙眼緊緊盯著堂下,按在桌上的手心悄然出了汗。

“小民昨日見他進了香月坊!”老劉頭說前幾個字的時候,聲音還不大,可忽然之間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與自信,令他麵紅耳赤,聲音也變大了,“那定是他,我不會看錯!”

孫立耕眉頭緊擰,被這訊息震得心頭一悚,竟直接空手拍桌,拍完才覺得手心發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慢慢坐了回去,把手心在官袍上蹭了蹭:“老劉頭,你昨日何時看見的?”

老劉頭一時啞然,嘴唇囁嚅著:“昨日午時……”

“哈,”孫立耕聞言,嘲諷地笑出了聲:“你是說他一個朝廷欽犯,不好好躲著,光天化日地逛青樓是嗎?荒唐,退堂退堂,把他給我轟出去,再來一次,決不輕饒!”

老劉頭眼裡的光一下子黯淡,手指抓著衣襬不住在顫抖。到怪他,連把話說清楚的本事也冇有。昨日路過香樂坊,聽見兩個仆婦嚼舌根,說樓裡這幾日要好好準備招待裴大人雲雲。

老劉頭聽說過裴珩墜崖死了。可是他不甘心啊,天底下有幾個姓裴的,偏巧都在朔州呢?

孫立耕氣呼呼地起身回到後院,端起茶壺就往嘴裡灌。灌著灌著,他吞嚥的動作卻越來越慢,眼神直勾勾盯著桌上多出來的信封,上麵寫著“大理寺少卿大人親啟”。

夏時遠的信,怎麼放到這裡?

他擡腳走了一步,又折回來,四下望瞭望,並無其他人。他摸了摸下巴,手心的汗蹭到鬍鬚。算了,拆就拆了。

信封裡隻有一張薄薄的信箋,上麵隻有一句話。可是這句話卻讓孫立耕麵上浮現壓抑不住的狂喜!

一隊駿馬在街頭狂奔,嚇得街上的人左右躲閃,一些小販的籮筐被掀翻在地。可是看見馬背上那些人穿著官差的衣服,眾人都諾諾不敢言語。

這隊衙役最終在一個小巷口勒住韁繩,翻身下馬,悄無聲息地朝著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圍攏。

院門被人敲得砰砰作響,綠綺前去開門。纔剛剛拉開門閥,外麵的人就迫不及待衝進來,門扇在巨大的衝力下,險些撞到她。

到底是躲閃不急,手肘被門碰到。

“啪!”一道鞭影從闖門的那人頭臉上掠過,留下一道血痕。

門外的人寂靜了一瞬,孫提刑的聲音響起:“趙門使,本官收到密信,你私藏嫌犯。勸你趁早把人交出來,否則定要拿你歸案。”

孫提刑這一嗓子吼完,覺得自己太過用力,嗓子都有點疼。隻是他吼完半天,小院靜悄悄的。

若不是那衙役麵上還有傷痕,他都要以為剛剛那道鞭影隻是幻覺。

“誰在說話?”良久,院子裡傳來不屑的聲音。

孫立耕隻好從幾個衙役的身後走了出來,麵上帶著幾分忌憚:“雖然你是戟雪門的人,但本官也能管你。”

此時,他纔看到趙歸夢站在一株棗樹下。

朔州苦寒,這兩個字都是字麵意思。水苦,天寒。棗樹在這裡倒是長得很好,結出來的小小紅果兒,是苦水裡長出的甜滋味。

這會的棗樹還在沉睡著,枝條都冇有醒過來,倒襯得枯枝下的紅衣身影,像是一朵早開的花兒。

鮮妍至極。

隻是這花,一般盛開在彆人的怒火中。彆人越生氣,她開得越美。

“是麼?”趙歸夢牽起嘴角,漫不經心的眼神從那個闖門的衙役麵上掃過,“公差無故傷人,提刑大人也能管麼?”

綠綺知道趙歸夢在替她出頭,心頭髮熱。

孫立耕不耐:“你不是已經抽了一鞭麼,還不夠?”

“孫大人,”趙歸夢一字一頓地叫他,語氣平靜而殘忍,“你要知道,我是手下留情了的。不然,他這隻眼珠,也彆想要了。”

那衙役心裡一個哆嗦,直到她說的是真的,也知道這個提刑大人不會保他,急中生智,連忙轉過身,對綠綺作揖道歉:“對不住,小娘子,都是我的不是,傷著你了,我給你請郎中。”

他臉上還在滲血,模樣瞧著倒也可憐。綠綺望著趙歸夢,也怕她因為自己這點小事和這夥人起衝突,輕輕搖了搖頭。

趙歸夢便道:“綠綺姑娘不跟你計較,那我就放過你。”

衙役趕忙對綠綺道謝。

眼見事態被趙歸夢牽著走,孫立耕心中不耐煩至極:“趙門使,你要是不把人交出來,我就要進去搜了。”

趙歸夢抱著雙臂,不避不讓:“誰敢搜國公爺的院子?”

她越攔,孫立耕底氣越足。他也不氣了,成竹在胸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裴珩是朝廷欽犯,又與徐知州命案有關,法無可逭。彆說是國公爺,就是晉王在此,本官也搜得。”

“裴珩?”趙歸夢裝模作樣地眯著眼,假裝思考了一下,虛偽地說:“他不是死了麼,我親眼看見他掉下沉烏崖,怎麼孫大人覺得他還活著?”

孫立耕見她撒謊都裝得不像樣,嗤笑出聲:“趙門使,你就彆在我麵前裝了。我接到密信,就是趙門使你親自帶著朝廷欽犯到了這裡。”

他擡起右手,準備指揮身後的衙役搜院。

趙歸夢忽然沉下臉:“搜國公爺的院子可以,要是搜不出來,怎麼辦?”

見她變臉,孫立耕更加自信:“搜不出來,我向趙門使賠禮道歉。”

“我可不需要你的賠禮道歉,怪晦氣。”趙歸夢嫌棄地瞥他一眼,說:“搜不出來的話,孫大人,就請你往後帶著你的人離這處彆院遠遠的。但凡靠近,彆管我的鞭子不饒人。”

“好。”孫立耕自然滿口答應。

正要讓人去搜,趙歸夢笑了起來,露出一對兒淺淺的梨渦。她伸出一根手指,遙遙地指向了院子裡的一間廂房,道:“孫提刑,你說我私藏欽犯。容我好心提醒,那就是我的房間,不妨先去那搜呢?”

她會好心提醒?孫提刑纔不相信這張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吩咐道:“搜,最後再搜那間房!”

他大手一揮,身後衙役如蝗蟲散開,大有把掘地三尺之勢。

書房最靠外,離他們最近。一頭衝進書房的人立馬大聲稟告:“欽犯在此!”

衙役聲音裡都有幾分顫抖,這下搞不好他要立頭等功了,

彆說他,孫提刑都聽見自己心口砰砰。他幾步衝過去,多少年冇跑這麼快了。隻見那幾個衙役將一個身著蒼色長袍的青年圍在中間。

隻是青年頭戴帷帽,看不清麵容。

哪有男子戴帷帽?肯定是那裴珩,怕被人發現,這纔多此一舉。哈,正是因為他做賊心虛,才叫人發現端倪,告到他這裡。

好你個裴珩,看你此番往哪兒躲。

孫提刑喘了幾息,指著一個衙役,吩咐他:“把他這帷帽給本官摘了!”

那衙役上前一步,捏住帷帽的前端,往後一掀,露出一張俊俏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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