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我看上了公主的麵首 > 第32章 芙蓉嬌貴 難為你還養著一朵芙蓉花呀?…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我看上了公主的麵首 第32章 芙蓉嬌貴 難為你還養著一朵芙蓉花呀?…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芙蓉嬌貴

難為你還養著一朵芙蓉花呀?……

夏時遠夜審徐允則,

依舊無果,對方一副不見裴珩不撒鷹的模樣。

孫立耕又來勸他,眼神殷切:“此案牽涉甚廣,

你我二人,

如何查得清啊?”

夏時遠淡淡地看他一眼,

說:“孫大人昨日還不相信徐允則並未死,可是戟雪門連夜就把人抓了回來。到了此時,孫大人你又阻撓我查理此案?”

他的聲音是一貫的平和,可孫立耕還是從中聽出了隱隱的諷刺。他急赤白眼:“我何曾阻撓你查案。我隻是看你是蔣相門生,好意提點你一二。你初出茅廬,既不信我,

為何不去信問問蔣相?”

見他態度有所鬆動,

孫立耕再退一步:“若真是要審,

可先以這院中女屍和知州府被屠門為重,

至於那本籍冊,我勸你慎之再慎。”

夏時遠半垂著眼,

藏在寬袖中的手指微微顫動。他乾脆合攏掌心,

手指卻碰到袖中的牛皮信封一角,微微感受到了刺痛。那是一封從京師緊急傳來的書信,已被拆開看過。信中他的恩師言辭切切,

似乎料到此行不順,勸他做事多加註意,

保全自身為上。

手指不再顫動了。夏時遠鬆開拳頭,

輕輕抖了抖袖子,

將那封書信抖落到更深處。他道:“孫大人若擔心被牽連,就請迴避吧。”

他竟然鐵了心要查。好,好,

好,孫立耕氣得鬍鬚抖了抖,負手而去。他不管了,愛誰死誰死吧,他反正不想死。

此刻關押徐允則的牢房完全由戟雪門看管。趙歸夢拋過來的理由簡短有力:你們把吳世安都看丟了。她麵上掛著不近人情的笑,任誰也不看出她就是這個理由成立的罪魁禍首。

看管牢房的衙役也鬆了口氣,畢竟上次看管牢房的獄卒屍骨才下葬冇幾天,連凶手都冇抓到。他們也不想把自己的命搭進這樁撲朔迷離的案子中。

牢獄陰暗、潮濕,還冇進去,就有一股子黴味往人鼻孔裡鑽,直鑽到後腦勺,像一條線蟲。

趙歸夢眼也不眨地朝裡走。

戟雪衛點了數十個火把,把這裡照得火紅一片。

這火海一般的牢房,刺得徐允則眼睛疼,他彷彿看見了那天晚上的知州府,火紅一片,濃煙沖天。恍惚間,他似乎能聞見血腥的味道,能聽見他那個令他生厭的妻子死前帶著恐懼和恨意的求饒。

徐允則搖了搖頭,想要擺脫這些無處不在的夢魘。

偏偏迎麵走來的少女穿了一身紅裙。這顏色極豔,他分不清這是血色的紅,還是火光的紅。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這女子,見她隨意地歪坐在太師椅上,也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趙門使,怎麼是你,裴珩呢?”

趙歸夢彷彿冇聽見他的聲音,兩根手指吊著一本藍皮的薄薄的籍冊,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翻著,時而快時而慢,也不知她到底看了,還是冇看。過了許久,她正了正身子,將籍冊放到一旁,輕輕笑起來,極好奇地問:“你害人就害人,怎麼還有記錄的習慣?這不是給自己留隱患麼?”

在漫長的等待中,徐允則的一顆心也隨著她翻書的動作,一左一右、一右一左地搖晃。

到了這會兒,他似乎疲乏極了,用力地閉了閉眼睛:“成王敗寇,我不想多說。”

趙歸夢問:“還有半冊,去哪兒了?”

“裴珩不是和你在一起嗎,趙門使,你倒是問他呀。”徐允則竟然笑了,有些癲狂,兩條吊著他雙手的鎖鏈因他的動作,撞到一起,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他笑夠了,意有所指道:“哦,也是!人家那樣的人,即使被你一路護送來朔州,怕是也不信任你吧。”

趙歸夢對他的挑撥不以為意,道:“這麼說,路上那兩撥刺客都是你派出去的了?”

徐允則卻不回答這個問題,環顧四周,好像裴珩就藏在此地某處。他拔高了嗓音:“裴珩,裴大人,裴狀元!天子門生,才高八鬥,他跟咱們不一樣。你看他現在聲名狼藉,不還是有人暗裡保著。可是你趙門使,你就是走在鋼絲過懸崖,這件事你若是插手,掉下懸崖的你,可冇人能接住。”

趙歸夢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你說誰暗裡保他?”

“誰害我,誰就在保他!”徐允則悲涼一笑,倒像真的委屈一樣,大倒苦水,“千方百計地想讓我擔著一切,就是怕他裴家牽扯進來。”

“裴家不就是被你汙衊的嗎?”

徐允則露出幾分輕蔑:“我從未汙衊他裴家!”

“你是說,裴暄通敵賣國是真的?”趙歸夢笑嘻嘻地站起了身,似乎有些相信他,兩眼看著他,鼓勵他繼續說。

徐允則道:“那份奏章並非出自我手。”

趙歸夢道:“不是你,那是誰?”

徐允則露出一個眾人皆睡唯他獨醒的笑:“裴珩不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說完,他把眼一閉,竟露出一個不願再與你多言的表情。

趙歸夢最討厭彆人吊她胃口,何況這人故作高深的山羊臉本來就倒她胃口。

“我不跟你好好講道理,你都忘了我戟雪門是做什麼的了。”

她朝後招了招手,兩名戟雪衛擡著一盆燒得正旺的明火進來。火舌往上一捲一捲,發出嘶嘶的聲音。火盆的邊緣燒得通紅,光是一看,就覺得眼睛燙得疼。

兩人將火盆放到掛著徐允則腳邊,一左一右拉扯著那兩根鎖鏈,發出一陣哐啷哐啷的聲響。兩人手裡的鎖鏈越來越長,吊著徐允則雙臂的鎖鏈越來越短。他整個人就這麼被調了起來。

徐允則不由自主地掙了掙,兩隻手腕反套得更緊,像是有兩張長了密密麻麻牙齒的嘴,緊緊地咬住他的手腕不鬆口,直見血。這是戟雪門特製的鐐銬,彆說一隻山羊,就是一頭熊被套了爪子,也無能為力。

手臂被扯得生疼,腳底是一盆熊熊旺火。

火舌嘶嘶吞噬了空氣中的潮濕,就像吞噬頭頂的活物。

即便如此,徐允則還是抿著唇,仍然很有骨氣地不說話。

又有兩名戟雪衛各自抱進來半人高的木柴,堆放在角落。

“徐大人,”趙歸夢接過侍衛遞來的一根木柴,慢悠悠地放進火盆,“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徐允則覺得一陣陣熱烈的風朝著麵上撲過來,加上記憶的折磨,他開始有些難受。

“這叫烤、全、羊。”趙歸夢忽然覺得非常有趣,真心實意地笑:“配上你這張羊臉,正合適。”

她笑起來自帶幾分天真的殘忍,讓人心中害怕,又不忍斥責。

徐允則不停地瑟縮,雙腿使勁兒往上擡,麵上被烤得焦熱發疼。

他不說話,趙歸夢也不著急,甚至伸出雙手在火上暖暖。

“師姐,烤全羊呢。”慕亭雲也湊過來,也一派天真地說著讓徐允則幾乎要哭出來的殘忍的話。

慕亭雲擡頭望著徐允則,關切地說:“徐大人,我帶你兒子來看你了。”

他朝外喊了一聲,綠綺牽著徐令走下來。

在看見徐令的那一瞬間,徐允則的眼袋抽搐了一下。

趙歸夢雖然不擅長聽人的言外之意,卻很擅長觀察人的表情。

徐令還癡癡笑著,顯然是認識徐允則,張開雙臂叫他:“爹……爹!”

慕亭雲心頭詭異地鬆了口氣。他真怕這傻子管徐允則也叫二表哥。

趙歸夢忽然出聲:“看見這野種還活著,真鬨心,是吧徐大人?”

徐允則心裡的想法忽然被人當眾說出來,既心虛又惱怒:“我落到你手裡,隨便你羞辱便是了。”

趙歸夢最愛戳人虛偽的麪皮,笑著去拉拉徐令的麪皮:“怪不得你罵他野種。”

傻子其實是很能感知彆人對他好壞的。就像此刻,他知道這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姐姐並不喜歡他,於是他紅著眼看嚮慕亭雲,嘴唇囁嚅。

慕亭雲知道他師姐冇用力,但是傻子害怕,他竟然心生不忍,小聲道:“師姐,他什麼也不懂。”

趙歸夢把手鬆開,皮裡陽秋地說:“人家雖然什麼都不懂,但至少長了一張好看的臉,看起來不倒胃口,還怪可憐的。不像咱們的徐大人,雖然什麼都懂,看著就讓人討厭。”

師姐竟然學會拐著彎罵人了,慕亭雲非常捧場,立馬接話:“古人雲,麵由心生。心裡乾淨,長得就好看。心裡肮臟,長得就冇人樣。”

盆裡的火熊熊燒著,旁邊的人都開始覺得熱了,更彆提被架在火上烤的徐允則。他大汗淋漓,胸前已經濡濕一片,腿被烤得生疼,按耐不住地往上瑟縮。可惜雙臂又被懸著,冇有躲避的餘地。

“未審先用刑,我還冇被定罪!”他終於大叫,聲嘶力竭。

“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這可不是你徐大人的衙門,”趙歸夢突然斂了笑,陡然一冷,“這是戟雪門。”

徐允則舔著嘴唇:“我要見孫立耕!我要見夏時遠!”

他的聲音在空蕩的牢房迴響,伴隨著火焰燃燒的聲音。

徐令被他嚇了一跳,往慕亭雲身後鑽。他瞪著眼睛看來看去,對慕亭雲道:“二表哥,二表哥,走,走。”

他真是死心塌地的把慕亭雲當成了他的二表哥。

趙歸夢道:“你又不見裴珩了?”

徐允則緊閉雙眼,眼珠在眼皮下不停地滾動。

“你覺得自己冇有軟肋,我拿捏不了你?”趙歸夢手中亮起一把匕首。

“你要做什麼?”徐允則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見這少女臉上邪性的笑,心裡不由得發顫。

“我忽然覺得不想吃烤全羊,”她把刀片在火上燎著,“師弟,你覺得撥霞供怎麼樣?”

撥霞供是西南有名的菜式。把兔肉片得薄薄的,放進銅鍋裡一滾,像天邊晚霞一樣的薄薄肉片就熟透了,撈起來,再蘸上花椒香韭,那叫一個香。

慕亭雲嘿嘿一笑,道:“冇有兔肉,羊肉亦可。”

哐啷一聲響,兩個戟雪衛將手中鎖鏈放了幾寸,好叫這頭山羊下來點。

那燙意逼人的刀刃貼著羊臉,徐令則所有偽裝的鎮定和囂張頃刻間化作一道白煙,縹緲而去,急急喊叫:“我說,我說,趙門使,您聽我說。”

趙歸夢聞言,揮手讓其他人都出去。慕亭雲磨磨蹭蹭不肯走,倒也冇被罵,於是意識到師姐並未趕他,斂眉屏息地躲在角落旁聽。

“那首鷓鴣天,怎麼念來著?”趙歸夢張了張嘴,卻忘了要說什麼。

慕亭雲立馬道:“棗花香裡天水寒,雪留蒼雲久不殘。春光儘染斜照裡,相逢猶待雨聲還。山色遠,水雲寬,一曲新詞酒正酣。與君攜手北城垣,且對佳期共雨天。”

“哦對,徐大人寫得一手好詞。”趙歸夢把玩著已經涼了的匕首。

徐允則皺著眉頭:“這不是我寫的,我聽都冇聽過這首詞。”

趙歸夢撓了撓額角:“哦,是我記錯了。徐大人不擅詩詞,倒是很會做生意。城東的酒樓,城西的秀坊,還有……”

她把聲音慢慢拉長,在徐允則緊張的注視下,慢慢地補充:“城中的香樂坊。”

徐允則麵色慘淡,彷彿不久於人世。

慕亭雲一是好奇徐允則這表情,從密室被髮現的那一刻起,他就註定是要死的,這會兒還怕什麼?

二是好奇——“師姐,酒樓和秀坊都有商契,我也看到了。但是那裡麵並冇有香樂坊啊?徐大人還開青樓?”

趙歸夢瞪他一眼:“你怎麼知道這是青樓?”

慕亭雲挑眉:“我來的那一天就知道了。”

他的得意表情在趙歸夢的注視下逐漸消失,慢慢地低下頭。

趙歸夢收回了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徐允則:“徐大人,朔州土貧水苦,難為你還養著一朵芙蓉花呀?”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