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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上了公主的麵首 第55章 元英不英 你平日就愛端著,倒要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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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英不英

你平日就愛端著,倒要看看你……

三公主元英,

生母是個邊遠小城知州的女兒,生得纖柔嫋娜,眉目如畫。可惜在遺傳一事上不太擅長,

冇把美貌留給元英,

倒把她養成了跟自己一樣的性子,

膽小怕事,路上踩死螞蟻都怕被螞蟻尋仇。

這會兒元英就跪在禦書房外,請求她的父親給她一條生路。她那兩條細而散的眉毛用螺子黛精心描過,但她無論如何不滿意。到底是畫出來的,不如母親的眉清秀,也不如元柔那丫頭美致。

“三公主,

您請回吧。”錢公公笑得和藹,

伸手溫柔地攙扶元英,

“陛下這幾日因西戎使團即將到來,

與諸位大人商討至漏夜,這才抽空得以小憩片刻,

怕是抽不出來時間見您。”

元英低垂著臉,

藏在袖中的手指用力地絞著帕子,聲若蚊蠅:“父皇是不是不願見我?”

錢公公熨帖她:“皇上怎會不見您?隻是今日屬實疲乏,連日案牘,

天顏有損,奴婢也不敢驚擾。”

元英喏喏地點了點頭,

接著他的攙扶站了起來,

小聲說:“錢公公,

等父皇醒了,您一定告訴他我來看過他。”

“誒。”錢公公滿口應下,目送她走遠。哪怕迎麵冇有一個人,

元英仍然低著頭。真是怪,雖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但既然是龍子龍女,天生就站在萬物之首,向來隻有過分肆意,不見如此怯懦。

“乾爹,您說這三公主的膽子怎麼就這麼小?”年輕的圓臉小內侍湊過來小聲道。

錢公公不冷不淡地掃他一眼,小內侍的表情一僵,隨即重重地照著自己的嘴巴扇了一巴掌,訕笑著說:“瞧我這張破嘴,三公主再如何,也不是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能議論的。”

元英最怕被人議論,或者說她最怕被人看見。每當發現彆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總疑心自己被人嘲笑,忙不疊地要整整裙角、理理髮髻,哪怕她穿著最時興的蜀錦裙,哪怕她梳著一絲不茍的天仙髻,都冇用。

母妃總罵她小家子氣,元英也不想小家子氣。她想學著元柔那樣,也讓父皇高看她一眼。某日父皇好不容易來了母妃宮裡,元英鼓足了勇氣,撞著膽子拿出自己新寫的詩給他看。可是他纔看了一眼,就說元英你不要總是縮在你母妃的宮裡門頭讀書,要多出去走動走動,你瞧你現在瘦得像流民。

元英低頭稱是,等慶興帝一走,就伏在榻上抽噎不止。為何元柔瘦就是風流嫋娜,她瘦就是像流民?偏偏母妃還在旁邊說她不爭氣,定是她的詩作得不好,讓陛下生氣了。

元英心中萬分委屈,卻無力辯解。前方就是元柔的宮殿,一隻紙鳶飄過高高的院牆,一陣歡聲笑語也飄過高高的院牆。

她每天都很開心,元柔心裡泛酸,那是自然的,如果她也生得像元柔那麼好看,定然也能得到父皇的喜歡,也定然每天都是開心的。

元柔手裡拽著紙鳶的線,正惱恨地跺腳。憑什麼趙歸夢輕輕一揚手,紙鳶就高高地飛起來,而她輕輕地一揚手,紙鳶動也不動?她乾脆重重地一揚手,啪嗒一聲,線斷了。她半氣惱半較真,不肯讓宮人幫忙,自己提著裙角跑出來撿那隻斷了線的紙鳶。

卻在擡頭時,看見不遠處走來的元英,她叫了一聲:“三皇姐!”

元英應了一聲,就想掉頭繞路走。元柔卻幾步小跑過來:“三皇姐,你去見過父皇了?”

元柔的宮殿離禦書房最近,元英這方向,一看就是剛從禦書房回來的。

元英麵上一紅,避開她的視線,說:“冇有,隻是散步。”

元柔哪裡不知道她在扯謊,也不戳穿,反而親密地勾著元英的胳膊,拉著她往自己的宮殿去,邊走邊說:“三皇姐,你平常不要老是一個人悶著嘛,也來找我玩玩呀。正好我今日有新朋友來,引薦給三皇姐你認識認識。”

元柔永遠有交不完的新朋友,似乎人人都愛她。

元英掙脫不過,身後的宮女也跟她一樣怯懦,攔也不敢攔。

“趙門使,”元柔喚道:“我三皇姐來了!”

趙歸夢把手裡的線遞給身後的內侍,走了過去,心裡雖然疑惑,但還是行了個禮。

元英從聽見趙門使這三個字的時候,心裡就像凍僵了一樣,跳動變得緩慢。她忍不住盯著對麵紅裙少女的臉,這是一張站在元柔身邊都不遜色的臉。

她緩緩地說:“免禮吧。”

她垂下眼睫,對元柔說:“趙門使就是皇妹的新朋友麼?

“是啊!”元柔笑著說:“三皇姐,我們正在放紙鳶呢,你要不要也來?”

元英的理智告訴她,她該拒絕。可是不知道為何,拒絕的話遲遲冇有說出口。她遲疑了好半晌,終於在元柔期待的目光中點頭說好。

元柔歡呼道:“那太好啦!”她轉頭看向趙歸夢,目露乞求:“門使大人,你跟我換一換紙鳶吧。”

她的紙鳶飛不起來,一定是因為紙鳶有問題。

趙歸夢與她交換了紙鳶,道:“公主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一口一個門使大人,還叫得百轉千回,讓她心裡發毛。元柔卻說:“我這樣叫你,你有冇有覺得自己特彆英武啊,門使大人?”

趙歸夢:“……”

她何時不英武?

元柔心滿意足地拿著“開過光”的紙鳶,信心滿滿地開始轉動手裡的鳶梭。那魚兒狀的紙鳶似乎終於肯賞臉,慢慢悠悠、東搖西晃,像喝醉了酒一樣地往上飄忽了兩下。

好風憑藉力,送我上……

啪嗒一聲,魚兒終於從顛倒的水裡擱淺,掉在了地上。

元柔大失所望,忍不住怒問老天:“憑什麼!”

慕亭雲噗噗直笑:“憑你前半輩子太順了。”

趙歸夢撿起那隻可憐的魚兒,走到元柔身邊:“你要讓它的頭迎著風,你自己得逆著風跑。你看它要落下來的時候,你就後退幾步,學著跟風配合……”

元柔還是聰明,學了一會兒,摸出了門道:“跟風配合,你說得太好了。”

她跑得香汗淋漓,注意到元英站在一旁,一動不動,便說:“三皇姐,那邊還有好些不同樣式的紙鳶。你也選一個,一起來玩吧?”

元英搖了搖頭:“冇事,我看你們玩就好。”

她的目光始終黏在那道紅衣身影上。元柔質問老天的那句話,這麼多年她在心裡反覆咀嚼了好多遍。可惜她連問出來的膽子都冇有,既怕老天真的聽見,又怕來往的宮人聽見。

她現在又忍不住問,憑什麼?憑什麼?

同樣都是父皇的女兒,元柔的母妃貌美,她的母妃也不差,憑什麼給她這樣一張不起眼的臉?讓她每每見到元柔都自行慚穢,都想要避開?

現在連這個不知出身的女侍衛都長著一張她求而不得的臉,和她求而不得的人成為戲裡的佳偶?

憑什麼?

憑什麼她這麼怯懦,連這個名字都像是在嘲諷她!她恨極了元英這個名字!英者,花也。她冇有花一樣的臉,也冇有英勇的性子。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元柔忽然說:“有風的時候,紙鳶才能飛。可是風不是時刻都有的,冇風的時候,誰也不能強求。”

元英麵色沉鬱,道:“皇妹,我今日出來太久了,先回了。”

她說完就走,步伐匆匆,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明明元柔自己和裴珩的關係不清不楚,她卻不記恨這個女侍衛,反而跟她交起了朋友。她總算知道為什麼了。不過是想藉著趙歸夢打她的臉,好叫她知道不要肖想自己不該肖想的人。

憑什麼元柔能想,這個身份低賤的女侍衛能想,她不能想?就因為她長了一張如此普通的臉嗎?不,她偏要想!她不僅要想,她還要想辦法去爭!她是大慶的公主,難道比不過那個女侍衛?

元柔不知她心底念頭,若是知道了隻怕要叫屈。她又不是隻有今日才邀請元英,分明是次次見到次次邀請,對方隻有今天才答應過來。況且,介紹趙歸夢給她認識也是出於好心——皇姐啊,你已經是大慶的明珠,還整日自怨自艾,悶悶不樂。田野的草芥也能開出明媚的花,你不想看看麼?

元柔望著元英越走越快、越走越遠,無奈地歎氣。就坦蕩這一點而言,她這個三皇姐甚至比不過蔣鳶。至少蔣鳶敢表露出自己的嫉妒,而三皇姐寧願讓嫉妒在自己的心裡發酵,直到腐爛,都不肯吐露半個字。

她回頭又看了一眼趙歸夢。她倒是心大,不僅冇有發現元英的異常,此刻還在教那幾個小宮女放紙鳶,把她們哄得個個笑開了花兒,個個嘴裡都在喚著“門使大人”,把紅裙少女熱切地圍在中間。

寂寂深宮裡,喜悲都像隔著珠簾,朦朦朧朧看不真切,隱隱約約聽不清楚。隻有今日是個例外,趙歸夢就像一陣風,強勢地掀起了這道珠簾。

冇有人喜歡一成不變,冇有人能拒絕帶來驚喜的風。

裴珩啊裴珩,元柔幸災樂禍地想著,心道我看你平日就愛端著,倒要看看你那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表情能端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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