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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上了公主的麵首 第68章 酴醾醉人 這酒隻要飲下一杯,就能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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酴醾醉人

這酒隻要飲下一杯,就能讓人……

晉王氣得想給他兒子一個爆栗,

纔剛誇他長大了,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象征夫妻情誼的寶珠送人。若這人有相當的門戶,便也罷了,

偏偏是這樣一個身份。

趙歸夢對人的言外之意稍微遲鈍,

並不代表她蠢。慶州流浪街頭的幼時經曆深深刻入她的骨髓,

讓她對惡意分外敏銳。

眾人幽微的眼神,漫不經心地落在她身上,毫不遮掩。他們不需要遮掩,冇有人得罪不起她。

趙歸夢嘴角勾起。這點惡意的眼神落在身上不痛不癢,還不如慶州街頭老乞丐的一巴掌來得痛。她眼神帶著挑釁,一對兒梨渦偏又有幾分不諳世事的天真,

大方地伸手接過木匣:“好呀。”

周圍更加寂靜,

落針可聞。

晉王想要緩和氣氛,

剛要開口說話。裴珩卻如慕亭雲一般,

將掌心的寶珠送到趙歸夢麵前。

有人發出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眾人的眼神愈發怪異,在這三人間流轉。

“今日得勝,

全賴趙門使力挽狂瀾。”裴珩道:“我若拿此寶珠,

心中有愧。”

眾人露出恍然的神色,隻有裴太傅從頭到尾青著臉。

遊野的心底鬆了口氣。這倒是個不錯的理由,冇有讓著丫頭處在風口浪尖。他是個武將,

早就體會過這幫文臣皮裡陽秋的本事。

隻有西戎那邊四個人露出怪異的神色。阿史那心裡冷哼,看著這對“師兄妹”在大庭廣眾之下暗度陳倉。他背在身後的手藏在袖中,

緊握成拳。

趙歸夢也詫異地看了裴珩一眼。若不是他,

那麵赤色朱雀旗能不能拿到還是兩說。裴珩這是做什麼?

裴珩輕輕擡了擡手,

不帶催促地示意她:“嗯?”

趙歸夢纔不擔心日後還禮還不起。既然他敢給,那她就敢接。於是她不再客氣,抓了寶珠,

往袖口一塞,看也不看周圍人的表情。

這場皇家之宴因為連著兩場比試,便一拖再拖,延長到了晚上。

皇室有好酒,群臣口饞。

大慶禁止民間釀酒。官庫釀酒,銷往各酒樓和正店,再經由它們銷往各散戶腳店或拍戶。正店釀酒,需從官庫買酒麴。

瑞京各處酒樓的酒喝起來的風味並不相差很多。但官庫有幾種酒是不往外銷的,隻有皇室纔有。或過節或立功,皇室張開手從指縫裡漏出一星半點,流到大臣家裡。

慶興帝今日高興,禦令各人可接家眷前來。

宴上光酒就有七八種,其中有前朝高祖皇後親自釀造的酴醾香,以及相傳是根據上古仙人親自寫下的配方釀造的蓬萊春。

先不說蓬萊春是否是上古仙人的配方,這酴醾香確實是前朝高祖皇後所釀造無疑。據說前朝高祖皇帝為人豪爽,稱美酒如刀解斷愁,平日最愛飲酒,偏偏飲了酒又長覺得頭疼。

為了讓高祖皇帝儘興,皇後費了好大的心血,最後終於釀造出酴醾香。

酴醾香醉心而不醉人。喝得再多,也隻會覺得飄然快樂,神誌卻很清醒。而且翌日醒來,不會覺得頭疼。

慕亭雲興奮地舉著瑪瑙酒盅,在一乾年輕子弟的奉承聲中笑得開懷,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靠自己贏得了讚賞的聲音。這麼想著,他便起身離開座位,去尋找那抹紅色的身影。

眼神尋遍了整個宴廳,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柱子後麵看見了趙歸夢。

慕亭雲踅了過來,看見趙歸夢跟前的案前一溜排著七八盅酒。他瞪大了眼:“憑什麼師姐你有這麼多酒?”

她的座位很偏,不仔細找很容易忽略。可是那些個粉白宮裝的宮女總能轉來這裡。就慕亭雲站在旁邊這短暫的間隙,又有一位杏眼水潤的宮女盈盈地過來斟了一盅酒。

宮女雙手執著一青白色蓮紋酒注。

慕亭雲叫住她:“你們怎麼都單給趙門使斟酒?”

他看得分明,這個宮女繞開了好幾個人,特意走到這邊來。

杏眼宮女眉心竟有一胭脂色圓記,她抿唇一笑,兩眼完成月牙,漆黑的睫毛輕顫,眉心竟有:“今日趙門使英姿颯爽,令奴傾慕。”

慕亭雲酸言酸語:“今日大慶得勝,我分明也有份,怎麼不見你們給我斟酒?”

他頭一仰,空了酒盅,遞了出去,意思非常明確。

宮女雙頰窘迫發紅,她晃了晃手裡的酒注,歉疚賠罪:“國公爺,酒注空了。奴再去取吧。”

慕亭雲問:“你這裡是什麼酒?”

宮女頓了一頓,道:“酴醾香。”

“算了。”慕亭雲擺擺手。酴醾香他喝得多了。

宮女卻不走,期盼的眼望著趙歸夢。趙歸夢大大方方地端起那杯酒,一飲而儘,向她示意空空如也的酒盅。姿態瀟灑,像歌舞場一擲千金的風流公子。

宮女紅著臉欠身離開。

慕亭雲幽幽歎了口氣,說:“師姐,為什麼你走到哪裡都這麼受歡迎?”

受歡迎麼?

趙歸夢半倚著柱子,似笑非笑地說:“今日吹捧你的那幫人可冇有一人到我跟前。”

慕亭雲心口一滯。他環顧四周,隻見遊野和裴珩身邊也聚了不少人。裴珩向來不喜飲酒,以茶代酒,這些人也不覺得被冒犯。

唯獨趙歸夢這邊,一個男子都不曾來過。隻有那群宮女,藉著斟酒的便利,過來同她笑語一二。

慕亭雲從案上取了一盅酒,道:“師姐,我敬你。”

趙歸夢也取了一盅酒,二人對敬,各自一飲而儘。

“唔?”趙歸夢詫異地看著空了的酒盅。

慕亭雲問:“怎麼了?”

趙歸夢說:“無事。這一杯和剛剛的酴醾香十分相似,隻是回甘略有不同。”

慕亭雲遲疑道:“總不會是……”話冇有說完,他就搖了搖頭,說:“不會的,可能不是同一罈酴醾香,口感略有些差異吧。”

趙歸夢說:“不準把話說一半。”

慕亭雲便解釋:“宮中還有一種酒,和酴醾香非常相似,叫錯認水。”

趙歸夢疑惑地問:“既然如此,那我喝的這盅酒怎麼不能是錯認水呢?”

慕亭雲說:“師姐你有所不知。酴醾香是前朝仁聖皇後親自所釀,而錯認水就是她去世後,前朝高祖皇帝根據皇後的配方,釀造的另一種酒。這酒,正如它的名字,有奇效。”

趙歸夢問:“什麼奇效?”

慕亭雲:“這酒隻要飲下一杯,就能讓人看見自己最思唸的人。據說前朝高祖皇帝本是為了見到仁聖皇後,才釀造的這酒。可是他才喝了一次,清醒後就不肯再喝第二次,說醒來頗覺現實痛苦,寧願從此不再沉醉,從那以後,他滴酒不沾,甚至下令銷燬所有的錯認水,隻不過有幾個太監悄悄地藏了幾壇。這錯認水珍貴非常,又不多,今日是絕不可能拿到這裡來的。”

趙歸夢:“你喝過?”

慕亭雲搖了搖頭:“我隻是聽元柔說過。”

趙歸夢不相信一杯酒能有如此神奇的效果,無非是因為這是前朝高祖皇帝親手釀製,因而不同尋常。

慕亭雲見他身邊的侍從過來尋,便道:“師姐,我爹該找我了,我一會再過來。”

趙歸夢隨意地揮了揮手,她頗享受有酒喝又無人打擾的快樂。

慕亭雲走後不久,又一名宮女走了過來。斟了酒以後,宮女又不動聲色地遞給她一張紙條。

趙歸夢藉著柱子的遮擋,把紙條展開,上麵隻有一個字“寧”。

她心底一沉,不動聲色地打量四周,並不見夏時遠的身影,於是低聲問宮女:“給你紙條的人在哪?”

宮女也低聲回話:“大人匆匆出殿,不知去哪。”

趙歸夢沉吟片刻,起身向外走去。

從偏門出去的一瞬間,熱鬨喧囂的聲音彷彿隔了一層雲,朦朦朧朧、隱隱約約,被拋至身後。涼風迎麵而來,送來不知名的花香。

趙歸夢雙眼四下一掃,看到遠處廊簷下立著一道人影。她朝人影走了過去。

夏時遠一半臉在頭頂紅燈籠的光照裡,另一半臉卻藏進了黑暗,人在半明半暗間,露出的那隻眼被哀傷浸透。見到來人,勉力露出笑:“趙趙!”

趙歸夢心裡裝著事,無暇與他計較:“你寫的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夏時遠心緒頗不寧靜,道:“我好像看見阿姊了!”

“在哪?”趙歸夢不由得四下張望,可是這裡除了他二人之外,再無第三道人影。

夏時遠道:“不在此處。”

他猶豫了一會,終於下定了決心,說:“西戎使臣的隨侍中,有一人的背影很像她。”

他說出這話時,心中對趙歸夢的反應並不抱期待。他隻見到了背影,許是他看錯了,許是人有相似,他苦苦尋找這麼多年,未必不是心有所想而錯認。頓了頓,他苦笑一聲,說:“算了,阿姊怎麼可能去了西戎呢?肯定是我看錯了,回去吧。”

趙歸夢看著他,兩隻眼明亮如燈,在暗夜中勾魂攝魄:“是與不是,我見過了再說。渺茫的希望就不是希望了嗎?”

夏時遠愣在原地,說了個“好”。

趙歸夢道:“你帶路,我們現下就去,不必驚動西戎人。”

夏時遠自然不再推脫,兩人一前一後,轉過了廊角,身影消失在黑暗裡。

遠處偏門外的裴珩掃視空空如也的殿外,輕輕蹙眉。自宴席開始之際,他的眼尾旁光一直注意著那道紅衣身影。見她離席,裴珩便也尋了藉口出來,哪知不見人。

他思索片刻,又進到殿內。裴太傅見他,忽然輕嘲一聲道:“今日你若去尋那妖女,無非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一個小小的女侍衛,今日出儘風頭,本就得罪了不少人。他甚至不需要做什麼,她就不會好過。

裴珩聞言,頓了頓,不置一詞。

火?什麼是火?群臣的眼神,還是文人的筆墨?趙歸夢的眼裡,這些都算不上火。

他環顧四周,見慕亭雲和元柔都未離席,隻有夏時遠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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