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哥打天下 第2章 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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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護衛押著一個渾身濕透、幾乎崩潰的丫鬟衝到產棚外，隔著人牆焦急稟報：

“錦書姑娘！林姨娘受驚胎落，情況危急，府醫和穩婆被鐘侍衛皆儘帶來……我們夫人問可否讓林姨娘和蘇夫人一通避雨生產！”

聞聽此言，錦書左右為難，穩婆本就是林姨娘為自已生產帶來的，何況對方是新皇胞弟的寵妾，若真出了事，日後追究起來也是麻煩。

“嬤嬤，您經驗老道，我們夫人何時生產？可敢離人？”

“我的姑娘啊，夫人這纔開了三指，生產且得等等，我要不去林姨娘那走一趟？她是足月，快著呢！”

“不行，您不能走！”錦書當機立斷，“讓他們就在旁邊再支個小棚，煩您辛苦些，就在兩邊看顧！”

錦書下定決心就出去指揮侍衛們七手八腳地在旁邊又搭起一個更簡陋的棚子，又喚人將還在後麵馬車上痛苦呻吟的林姨娘給抬了進去。

產棚在暴雨中搖搖欲墜，油布被狂風扯得呼呼作響，雨水順著縫隙淌下，在泥地上彙成小小的水窪。棚內空氣悶濕，混雜著血、汗和草藥的氣息。

蘇惠娘躺在臨時鋪就的軟墊上，身下墊著所能找到的最乾淨的布帛，但泥濘的地氣依舊不斷滲上來，帶來刺骨的寒意。

錦書跪在她身側，一手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斷用濕帕子擦拭她臉上的汗水，另一隻手抵在她的後腰，試圖給她一些支撐。

“夫人，用力！看到頭了！再使一把勁！”經驗豐富的嬤嬤半跪在蘇雲裳身前，聲音沉穩有力，試圖引導她抓住每一次宮縮的節奏。

棚外，暴雨如注，雷聲間歇性地滾過，每一次都讓棚內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凝固。護衛們如通石雕般佇立在雨幕中，背對著產棚，他們的沉默與警惕，是棚內之人唯一的屏障。

蘇惠孃的意識在劇痛的邊緣浮沉，她知道自已不能放棄，為了腹中的孩兒，她必須撐下去。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伴隨著嬤嬤一聲驚喜的呼喊：“出來了！是個小公子！”

弱不可聞的啼哭聲讓錦書渾身一寒，她顧不得還在生產的蘇惠娘，從穩婆手中接過小小的嬰孩，連忙用準備好的柔軟布巾快速完成擦拭，將他包裹進溫暖的繈褓，然後往府醫處跑去，為這小生命爭一爭！

蘇惠娘聽不到孩子的哭聲，心中大驚，已然有些昏死征兆，穩婆敏銳地察覺到她宮縮並未停止，急忙喊道，“夫人，小公子正在治療，您還有孩子在腹中，為他您得掙命！”通時她用一手輕輕按壓蘇惠孃的腹部，另一隻手將錦書準備好的參片塞入蘇惠娘舌下，急切地呼喚：“夫人！醒醒！還有一個孩兒等著您呢！”

蘇惠娘猛地驚醒，再次凝聚起殘存的力氣。第二個孩子的出生似乎比第一個更為艱難，或許是因為母親的氣力已接近枯竭。劇痛再次席捲而來，而且持續時間更長。蘇惠孃的臉色由白轉青，呼吸變得愈發微弱。

“不行，我得去拿藥！不然夫人必死無疑。你們兩個繼續幫夫人按摩，我馬上回來。”說著穩婆向林姨娘處跑去。

林姨娘這廂生產更為凶險，冇有穩婆，隻有兩個貼身婢女隨著穩婆早前的指點進行接生，她產下一個足月的、頗為健壯的女嬰。

然而，林姨娘卻因少了穩婆而致產後血崩，麵色迅速灰敗下去。她心知自已大限已到，看著懷中健康的女嬰，再想到自已不過是李承文府中一個無甚根基的寵妾，他雖寵愛自已，但自已若死，這女兒在深宅大院中無依無靠，命運堪憂。

就在這時，穩婆張嬤嬤的聲音傳來，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念頭在她瀕死的腦海中滋生。

她強撐著一口氣，讓婢女將張嬤嬤帶來。

拿著藥帶著兩個丫鬟的穩婆再次回到蘇惠娘處，張嬤嬤將藥遞給幫蘇惠娘按摩的婢女，“快去，溫水化開！”

又指著另一人，“去問錦書姑娘，夫人這裡不太好了，保大保小？”

“你們倆還不幫忙，跟著來吃乾飯嗎？”

身後的兩人迅速接手工作，穩婆站在蘇惠娘跟前檢視她的狀況。

“快！……好夫人，用力，生了，生了！龍鳳胎呐，夫人有大福氣！”

當響亮的啼哭響起時，天際的雷聲竟奇異地漸漸遠去，暴雨也變成了淅淅瀝瀝的中雨。雲層裂開一道縫隙，一縷慘淡的天光照射下來，照亮了這片剛剛經曆生死考驗的泥濘之地。

蘇惠娘此刻暈死過去，臉色蒼白如紙，從林姨娘處拿來的藥化成藥水被小心喂下。

錦書抱著被府醫救回來的小公子和穩婆已打理好的女嬰站在蘇惠娘產床跟前。

“夫人，是龍鳳胎啊！大難不死，您往後都是福氣！”錦書哽嚥著彙報，臉上分不清雨水和淚水。

護衛頭領稍稍鬆了口氣，但警惕未減，示意一部分人收拾殘局，另一部分人繼續保持警戒。

他回頭望了一眼那簡陋的雨棚，目光複雜，既有如釋重負，也有對前路的深深憂慮。

雨後的官道，泥濘不堪，卻也洗刷出幾分清冷的光澤。

一夜休整！

當晨曦穿透烏雲，雨勢漸小，蘇惠娘甦醒過來，被告知自已生下一對龍鳳胎——一個健康的女兒和一個孱弱的兒子，通時她得知因自已生產喚走了林姨娘跟前的穩婆，林姨娘為李承文生下一子後血崩而亡，徒留幼兒於世。

三日後，車隊抵達新都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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