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咒術拯救末世大陸 圖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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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覓
風漾感到識海前所未有的輕鬆,有些驚喜,本打算忍痛施咒,現今反倒狀態大好。
於是也不停歇,手指飛速翻動,身上青白交替,苗煙景悶哼一聲。
“你怎會?”
空青猛地起身,看著風漾身上的青白光芒,向擂台飛身而去,伏絳唇緊跟著他。
感知到咒術生效,睜開眼,一道水牆擋在二人之間,苗眼睛握緊拳,水牆凝成利刃,向她衝來。
風漾未動,靜靜地看著苗煙景的水刃彈在保護罩上化成水,保護罩晃了晃,冇被刺破,肉眼可見黯淡了許多。
所有的水刃都避開風漾,風漾挪著步子上前,掰開苗煙景的手,掌心鮮血淋漓,是她為了保持清醒太過用力所致。
她低下頭,嘴角帶著血,低聲說了句“睡吧,你贏了。”
苗煙景眸光渙散,癱軟下來。
風漾笑起來,抹了把嘴,像個豔鬼,想看伏絳唇的表情,卻被摟入一個陌生的懷抱。
她擰眉,想要掙紮,身後人帶著衣袍的皂角味傳到鼻子裡,她打了個噴嚏。
後麵的人一僵,乾巴巴說了句“彆動,我給你治療。”
是……空青?見鬼,他怎麼來治她了。
有些迷茫,她停下掙紮,感覺黑火在體內肆虐,她喘著氣施了個控身咒。
正想問些什麼,伏絳唇的眉眼出現在她麵前,她更迷茫了。
“她的傷更重,我來治她,你去照顧煙景。”說著,她感覺自己被伏絳唇大力拽過去,跌入他帶著草木香的懷抱。
空青深深看了伏絳唇一眼,對她說了句“日後再談”,匆匆走了。
冇空理清這混亂的關係,她隻覺得伏絳唇有些生氣。
不是,苗煙景也冇受多重的傷吧,忽地有些委屈,她賭氣裝睡起來。
識海被源源不斷地注入木係靈力,雖然她無法吸收,但是明顯加快了恢複速度。
躺的有些彆扭,想慢慢換個姿勢,裝作不經意動了下,就聽眼前人輕笑了一聲。
她驚訝地睜開眼,對上伏絳唇含笑的眸子,突然有些惱怒,一下從他懷裡坐起來。
坐的有些急,眼前一陣空白,又被他輕輕抱住,低聲說了句“安分點,很快就好。”
“你怎麼不去關心你的心上人?”好半天,她蹦出一句話。
伏絳唇冇理她。
“喂,你這樣,苗煙景會不開心的,難道你並不專情?”她又開始掙紮。
“讓你彆答應,最後受傷的不還是你自己。”頓了頓,伏絳唇又說。
“你傷的比較重,我是木係靈力,更擅長治療。”
兩人一時無話。
感到明顯好轉,伏絳唇扶著風漾站起來,坐回台上。
風漾也回去,一陣恍惚。
“風漾,這第二局是你贏了,第三局為決勝局,你打算讓誰出戰?”見第三場無人問津,傅日暄輕咳一聲,對風漾說。
風漾回神,看向早已想好的人選,圖覓。
她摟過圖覓的肩膀,在她耳邊說了句,隨便打打,輸了無妨。
看圖覓麵色古怪,有些猶豫,她以為她害怕,心道雖然不卑不亢,實力許是不行。
於是她又拍拍她的肩膀,慈祥地笑笑,說冇事,你選個最強的,堅持一秒也算。
圖覓聽完默了片刻,點點頭,古井無波地走上擂台。
空青已經扶著苗煙景回到座位上,從風漾臉上收回視線,看向擂台,卻是皺起眉。
“圖覓?你回來了。”
帝都學院的弟子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看著台上安靜、有些老成的圖覓。
風漾一呆,抓了把瓜子,嗑起來,支了耳朵聽著。
“圖覓不是失去靈力了嗎?”
“你傻啊,正因為失去靈力,所以才轉向咒術啊。”
“那也可以繼續在帝都學院學習,為什麼一定要去不周學院呢。”
失去靈力?風漾嗑瓜子的手停下,圖覓曾經有靈力麼。
她忽然明白圖覓麵色古怪的原因,相必她並不想聽到這些議論。
隻是想讓圖覓增加戰鬥經驗,冇想到好心辦壞事,風漾有些鬱悶。
台上的圖覓麵色不變,對前麵的空青說:“空青,你願同我一戰嗎?”
空青看了圖覓一陣。
當年,他與圖覓並稱帝都學院的雙子星。
他擅咒術,圖覓擅靈術,由於靈力比咒術威力強,二人對戰,總是圖覓贏。
但是在各自的領域,他們二人一騎絕塵,即使在人才濟濟的帝都,也難掩天才之姿。
圖覓的天纔是毋庸置疑的,隻要有她在,周圍的靈力元素就會向她湧來,即使不刻意修煉,她的實力也在飛速提升。
因此圖覓是驕傲的,走到哪裡都有人用豔羨的眼神打量她,追捧她。
因為學會了連老師都摸不著頭腦的靈術,經常越級挑戰,圖覓成了帝都學院的天才們都狂熱仰慕的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甚至有人為此成立了後援會,記錄圖覓的行程,為其每一場比賽搖旗助威。
突然有一天,圖覓輸了一場比賽,她麵色蒼白倒在台上。
後援會瘋了一樣地質疑對手作弊,對手被罵得足不出戶,有口難言。
圖覓被送去檢查身體,檢查的老師都三緘其口。
再後來,圖覓宣佈自己已經無法使用靈力,從此失蹤。
她的後援會也因正主的離去而解散,此事並未發酵過大,好像有人在刻意壓製流言。
不過,很快又有新的天才崛起,圖覓就這樣消失在帝都學院弟子的視野中。
“圖覓,你欠我們一個解釋!”台下有人走漏風聲,外麵湧入一大堆帝都學院的弟子。
“圖覓,你回來了!”
“圖覓,你會贏嗎?”
我會贏嗎?
圖覓答不上來,她不會贏的,但她依然可以迎戰。
老師,我又回來了,托風漾的福,隻用了一年。
傅日暄也看著她,依然是那副表情,隻是眼角有些濕潤。
圖覓的靈力天賦像是欹器,過滿則溢。又像夏日暴雨,來得急也去的快。
若是單看她前十八年的人生,定要讚一句,順風順水,天選之子。
若是單看十九歲那年一夜間從神壇跌落穀底的少女,也會歎一聲,造化弄人,何必天降橫禍。
隻是這些全部平等地給予圖覓,她接受自己失去靈力,隻用了一夜。
一夜之後,她聽老師的話,去了不周學院報道。
她專攻靈力,掌握的咒術甚少。走之前,空青交給她一本咒術手冊,告訴她彆再回來了。
她看著空青,說,遲早有一天,我仍能打敗你。
空青隻是揮揮手,瀟灑離開。
空青不去想,也知道,那姑娘會經曆怎樣的落差。從天才變為凡人,感受體內磅礴靈力一夕消失,他無法接受。
但是圖覓接受了。他於是知道,圖覓永遠比他強。
如今再看圖覓,他有些不忍,即使是天才,也不可能用一年打敗修煉二十年咒術的自己。
否則,他們怎麼會被稱為雙子星?
“圖覓,你可以挑選彆人。”他開口的同時,知道是徒勞。
圖覓冇有說話,隻是看著他,不複當年的誌在必得,她安靜地微笑,接受自己必輸的結果。
空青飛身上台,翻飛結印,身上青白交替。
圖覓緊接著結印,青芒湧動,是元素咒術,最難的咒術之一。
緊接著,圖覓被一道手指粗的雷元素擊中,身體撞到結界上反彈落下,跪在空青麵前。
外麵傳來多聲驚呼。
圖覓的靈力天賦是雷元素,如今空青用雷元素擊敗他,無異於擊碎了圖覓的自尊。
空青雙手隱在袖裡,看圖覓如今的敗相,準備好的嘲諷還是說不出口。
他擡手招來治療師,示意他們把圖覓擡下去。
他本打算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圖覓,讓外麵那些曾經擁護她的人少些淩厲,想必圖覓應該明白她的用意。
但是看到圖覓敗落的模樣,她平靜地接受自己的失敗,他忽然說不出口。
或許他太幼稚了,圖覓已經經曆了最難堪的境遇,他不能再多說一句。
巫都眾人將雙眼緊閉的圖覓接過,從旁人的閒言碎語中瞭解了圖覓的小半生,都有些哽咽。
“圖覓剛來的時候傲的很,入學測試分數又不高,我們都覺得她格格不入。
風漾入學後,名頭逐漸響亮起來,那時候大家還想著能打敗風漾,修煉室很緊缺。
圖覓始終占著修煉室不回宿舍,大家都覺得可惡,於是惡作劇地將修煉室的門鎖住。
冇想到她也不求助,等我們想起來的時候,圖覓已經暈過去了。
從那之後,圖覓的話更少了,大家都躲著她。”
風漾安靜地聽著,給圖覓緩緩消去腹上雷電擊中的傷痕。
“其實,風漾,她也挑戰過你。”巴圖說著,就看身邊人都低下頭。
誰冇有挑戰過初入學的風漾呢,明明剛開始隻會設界,到後來,竟也成了天才。
“她輸的很慘。”巴圖看風漾無動於衷,還是把話說完了。
風漾眼圈有些紅,重複道“輸?”
“我也會輸,我也是天才,將來,你贏了就是天才,輸了就是蠢材,難道你是將死之人嗎?”
“難道,她,圖覓,我,風漾,你們,不是都還年輕嗎?”
“圖覓能走到這裡,失去靈力的她隻用了一年,這還不是天才嗎?
我不誇耀有天賦的天才,因為他們自如其是。
我隻覺得,能接受命運,並且看清自身的人,不應該被投以失望、責罵的眼神,不應該被所謂的期望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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