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那天，厭惡我的父子倆卻慌了神 010

    醫院。

醫生沉聲道：“孩子本就虛弱，沒保住。”

病房外，小軒驟然哭出了聲。

餘珈意木然地躺在床上，雙唇蒼白痛楚，眼底一片幽暗死寂。

沈衍禮沉默片刻，冷聲道：“沒了就算了。”

餘珈意鼻尖酸澀，閉上了眼睛。

沈衍禮低頭看著她哀慼的神情，心中莫名有些不安，還想要說些什麼，江盈盈的電話卻打過來，他看了螢幕一眼，轉身離開了病房。

“我會再來看你。”

餘珈意眼睫一顫，緩緩睜開雙眼，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驟然紅了眼眶。

“見不到了，沈衍禮，你再也見不到我了。”

……

晚上，黑暗漸漸吞噬了月光，新聞的聲音回蕩在病房。

“10年一度的月食，就在今晚……”

細密的雨水砸落在窗上，漆黑暗無光亮的夜色，壓抑的令人窒息。

晚上的病房也安靜的可怕，餘珈意強撐著身體，一個人來到了天台邊。

寒涼的夜風夾著細碎的密雨落在身上，冷的刺骨。

餘珈意的手落在自己已經平坦了的小腹上，心中滿是悲涼。

曾經她那麼期待這個孩子，總想著，她多忍受一點，多屈辱一點，孩子的未來總有希冀。

可現實卻用血淋淋的真相告訴她，這個世界容不下她。

也容不下她的孩子。

她微微仰起頭，許久，終於輕聲吐出了一句：“係統，帶我回家吧。”

親情，愛情……

她都不要了，她隻想要離開這裡。

片刻的寂靜後，係統的聲音響起。

【靈魂抽離，倒計時開始……】

彆墅。

沈衍禮有些不耐的皺眉：“你騙我你懷孕了，隻是想讓我回來陪你？”

江盈盈抿唇：“我不這樣說，你不就一直陪餘珈意了？”

沈衍禮看著她無理取鬨的模樣，這一次，是真的覺得煩了。

他冷笑一聲，不再管江盈盈，轉身上了車。

司機開動車輛：“沈總要去哪裡？”

沈衍禮一頓，餘光隱約看見後座縫隙中，夾著一個小本子。

那是送餘珈意去醫院時遺留的，沈衍禮眸光一頓：“去醫院。”

車輛緩緩啟動，沈衍禮百無聊賴地開啟本子，看到第一句話，便怔在了原地。

那是一本日記本，或者說，給未出生的孩子的信。

【2024.11.7晴，對不起寶貝，媽媽準備和你爸爸離婚了，媽媽沒有辦法給你愛，就帶著媽媽的錢離開這裡吧。】

沈衍禮眉間一皺，往下翻去。

【2024.11.11陰，寶貝對不起，媽媽沒想到他這麼狠，一分錢也沒留下，但媽媽會努力掙錢的，哪怕去做保姆……】

【……寶貝，媽媽今天給人擦鞋賺了一萬，如果給你買個禮物，你會喜歡什麼呢？】

【……寶貝，媽媽今天賺了十萬……很屈辱吧，但彆擔心，媽媽早就沒有尊嚴了。】

【寶貝，你會恨媽媽嗎？帶你來到這個冰冷殘忍的世界，或許有一天，你也會埋怨，像他們一樣恨我……】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提前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少恨我一點……】

沈衍禮抿緊了唇：“開快點！”

原來，那些愛錢如命，都是為了孩子……可孩子已經……

他指尖攥緊紙張，翻開下一頁，瞳孔驟然緊縮。

【2024.11.13小雨，寶貝，真想看著你長大啊，可是媽媽明天就要走了。】

13號，是昨天！

沈衍禮腦中的弦陡然斷了。

司機停下車：“沈總，到了。”

話音未落，後座的門驟然被拉開，沈衍禮邁腿往住院部拋去，從未如此急切地想見到餘珈意。

剛到樓下，卻見周圍圍滿了人，沈衍禮腳步一頓，一種沉甸甸的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有些窒息。

他怔怔往前走了一步，風吹過他手中的紙頁，時間都彷彿停滯了下來。

【你長大後會長什麼樣子呢？是男生還是女生？帥氣還是漂亮，你會去找你的家人嗎……】

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沈衍禮低頭，看見了刺目的鮮血。

【如果你還能見到你的家人，你的爸爸，就幫我跟他說一句話吧……】

他猛地撥開人群，卻瞬間僵在了原地。

他看見鮮紅的血液染透大地，餘珈意無聲無息地躺在血迫中，唇角帶著釋然的笑意。

“餘珈意！”

日記本頹然落地，最後一頁沾滿了鮮血。

【幫我對他說。】

【沈衍禮，我們，再也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