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用一句話，毀了我十五年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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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北大學的新生報到日，熱鬨得像一場嘉年華。

嶄新的未來似乎在向我招手。

我辦完所有手續，拿著鑰匙找到宿舍。

四人間，上床下桌。

明亮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我彷彿看見了耀眼的未來。

“周雪芙，怎麼不等等媽媽。”

一個冰冷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全身的血液瞬間凍住了。

我緩緩轉頭，我媽正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站在宿舍門口。

她穿著一身嶄新的衣服，頭髮也燙過了。

“媽，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

她自然地把大箱子推進來，占了過道最大的空地。

“我來陪讀啊。你第一次出遠門，人生地不熟的，媽怎麼放心？”

她環視一圈，選中了靠陽台的那個床位：“這個位置好，通風曬太陽。我就睡這了。”

她指著我的上鋪，對已經愣在當場的另外兩位室友笑了笑，“我女兒睡下麵，方便我照顧她。”

“阿姨，宿舍規定家長不能留宿，而且我們的鋪位都是安排好的，不能自選。”一個室友怯生生地開口。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我媽打斷她，已經開始自顧自地打開箱子往外拿東西。

“我跟你們說，我家雪芙啊，”她聲音壓低，卻又確保每個人都能聽見，“身子不好，有婦科病，離不開人照顧的。以後啊，你們多擔待點。”

話音落下，宿舍裡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我對麵的兩位室友像是被施了定身術，動作僵在原地。

她們飛快地對視了一眼，緊接著，迅速低下頭，再不敢往我們這邊多看一眼。

我的臉頰在那一瞬間燒灼起來，火辣辣的，像被人當眾連抽了幾個耳光。

我的大學新生活，從第一天起，就成了一場公開的酷刑。

她真的陪了下來。

睡在我的上鋪，吃我的飯卡，穿走我打工新買的衣服。

她等著我打飯，逼著我給她洗衣服，甚至在我上課時突然衝進教室給我送愛心水果。

她很快和整層樓的人混熟，逢人便哭訴：“一個人含辛茹苦把女兒拉扯大，供她上名牌大學，結果她嫌棄我了，想甩開我。”

室友們的眼神從同情變成不解，最後變成了厭惡和疏離。

無數的投訴湧向輔導員。

在一個月後，學校終於出麵乾預。

輔導員、院領導輪番上陣，最後幾乎是以強製驅逐的方式，替她買了回老家的火車票。

她被請走的那天，在宿舍樓下上演了驚天動地的哭戲，捶胸頓足，引來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觀。

“冇良心啊！上了大學就不要媽了！”

“你們學校就是這樣教學生忘本的嗎？”

“讓我去死！我死也要死在周雪芙麵前！”

我躲在宿舍窗簾後麵，看著樓下那個扭曲的身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流出血也感覺不到痛。

世界終於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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