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掉惡毒胎兒後他悔哭了-一幀 第1章 廢體之恥
青石鎮集市上人聲鼎沸,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孩童嬉鬨聲混雜在一起,好不熱鬨。李毅楠低著頭,儘量避開人群,手裡緊攥著剛用最後幾枚銅板換來的藥包。母親咳疾又犯了,這些草藥是她今夜能否安睡的指望。
「喲,這不是咱們青石鎮的天才少年李毅楠嗎?」
刺耳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李毅楠心頭一緊,下意識想轉身繞道,卻被三個身影攔住了去路。為首的是鎮長之子趙天宇,一身錦緞華服,與周圍粗布百姓格格不入。他手中把玩著一塊下品靈石,有意無意地讓靈氣在指尖流轉,引得幾個跟班連聲讚歎。
「趙公子。」李毅楠低聲問候,試圖從旁側走過。
趙天宇橫跨一步,再次擋住去路,嘴角掛著譏諷的笑意:「急什麼?聽說你昨天又去測靈碑試了?第十六次了吧?真是毅力可嘉啊!」
周圍漸漸聚起看熱鬨的人群。在青石鎮,無法引氣入體的凡人不少,但像李毅楠這樣連續五年、每年都去測試三次以上的,隻他一個。
「讓開,趙天宇。」李毅楠攥緊藥包,指節發白。
趙天宇突然伸手拍掉李毅楠手中的藥包,草藥散落一地。「廢物就該認命!你以為一次又一次測試,就能改變你是廢體的事實嗎?」
人群中傳來幾聲竊笑。李毅楠的母親五年前曾是鎮上最有希望的修士苗子,卻在一次曆練中為救同伴而傷及根基,修為儘失。而李毅楠自小表現出超常悟性,卻在引氣入體這一關上屢試屢敗,成為全鎮笑柄。
李毅楠沉默地蹲下身,一點點撿拾散落的草藥。這是他熬了三個通宵幫藥鋪抄寫藥方纔換來的,不能丟。
「我在跟你說話呢!」趙天宇一腳踩住李毅楠正要拾起的一株清心草,碾入泥土中,「你和你那廢物娘一樣,就不該活在修士的世界裡!」
李毅楠猛地抬頭,眼中怒火燃燒:「不準侮辱我娘!」
「哦?生氣了?」趙天宇得意地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個反應,「一個連氣都引不進來的廢物,能拿我怎麼樣?」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卻無人出聲製止。鎮長之子在青石鎮就是小霸王,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李毅楠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繼續撿拾尚未被踩壞的草藥。忍一忍就過去了,他告訴自己,娘還在家裡等著吃藥。
但趙天宇顯然不打算就此罷休。他見李毅楠不再回應,覺得失了麵子,突然一腳踢向李毅楠的手背。
「我讓你撿!」
粗糙的靴底狠狠碾過李毅楠的手背,麵板頓時破裂,鮮血滲入泥土。李毅楠痛得倒吸一口冷氣,卻咬緊牙關不讓聲音溢位。
「看什麼看?廢物的血也是紅的嘛!」趙天宇大笑起來,腳下更加用力。
李毅楠感到手背上的壓力越來越大,骨頭幾乎要碎裂。恥辱感如潮水般湧來,淹沒了疼痛。五年來的一次次失敗,眾人的嘲笑,母親的期望,自己的絕望所有這些情緒在胸中翻騰,卻找不到出口。
因為他確實是個「廢體」,連最基本的引氣入體都做不到,如何反抗?
最終,趙天宇覺得無趣了,才抬起腳,輕蔑地吐了口唾沫:「記住你的身份,廢物。下次見我繞道走,免得臟了我的眼。」
三人揚長而去,圍觀人群也漸漸散去,留下李毅楠獨自跪在塵土中,手背上的傷口不斷滲血,混著泥土形成暗紅的泥濘。
他一點點拾起尚能使用的草藥,重新包好,然後起身向鎮外走去。背後傳來零星議論:
「也是可憐,試了那麼多次」「沒那命就得認,何必自取其辱?」「他娘當年可是天才啊,怎麼生出這麼個兒子」
李毅楠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離開了集市區域,一直跑到鎮東頭那棵不知活了幾百年的老槐樹下才停下。這裡是母親常帶他來的地方,據說他父親當年離開鎮子前,曾在此埋下過什麼。
背靠粗糙的樹乾,李毅楠緩緩坐下,終於不再壓抑情緒,一拳砸在身旁的土地上。為什麼?為什麼他明明能感知到天地靈氣的存在,卻無法引入體內?為什麼那些資質遠不如他的人都能成功,唯獨他不行?
五年來的每一次測試,每一次失敗,每一次嘲笑,都在此刻湧上心頭。趙天宇踩在他手背上的畫麵反複閃現,那種無力反抗的屈辱感幾乎要將他撕裂。
「我不服」他低聲嘶吼,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從指縫中滲出,一滴一滴落在老槐樹暴露在地表的根須上。
就在此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血滴竟被樹根迅速吸收,彷彿從未存在過。緊接著,整棵老槐樹輕微震顫起來,葉片無風自動,發出沙沙聲響。
李毅楠驚訝地抬頭,發現與他手掌接觸的樹乾部位,正隱隱散發出微弱的青色光芒。他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彷彿被某種力量定住了。
青光越來越盛,逐漸沿著樹乾的紋路蔓延,形成一係列複雜難懂的符文。這些符文既不像是當今修仙界流行的任何一種符籙體係,也不像他所知的任何古老文字。
更奇怪的是,當李毅楠注視這些符文時,他感到自己五年未曾有動靜的體內,竟然有一絲微弱的氣息開始流轉。那不是外界靈氣入體,而是源自他血脈深處的某種力量,正被這些符文喚醒。
「這是」他喃喃自語,忘記了手上的疼痛,全神貫注地觀察著符文的變化。
青光符文閃爍不定,似乎在傳達某種資訊,又像是在進行某種測試。李毅楠本能地伸出手指,嘗試觸控那些發光紋路。
就在指尖接觸符文的刹那,一股浩瀚古老的資訊流湧入他的腦海。那不是語言,而是一種直抵靈魂的感悟,關於天地、關於靈氣、關於人體奧秘
「咚!」遠處傳來的鐘聲打斷了這一過程。
青光瞬間消失,老槐樹恢複平常,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李毅楠猛地回神,發現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時已經癒合,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他站起身,環顧四周,夕陽已將天邊染成橘紅色。該回去了,母親還在等藥。
走出幾步,李毅楠忍不住回頭看向老槐樹。剛才的經曆如夢似幻,但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幻覺。掌心那道紅痕就是證明,而腦海中多出來的那些模糊感悟,更是真實不虛。
或許他並非真正的「廢體」?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如野草般瘋長。五年來的第一次,希望之火重新在李毅楠心中點燃。
他加快腳步向家走去,沒有注意到集市角落處,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的背影,手中撚著一片剛從老槐樹上飄落的葉子,葉脈上還殘留著微不可察的青光。
「終於找到了嗎?」老者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