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掉惡毒胎兒後他悔哭了-一幀 第2章 偶遇雲遊
清晨的陽光透過紙窗的縫隙，在李毅楠簡陋的臥房中劃出一道細長的光帶。他早已醒來，卻遲遲不願起身，目光落在右手手背上那道已經結痂的傷痕上。
昨日的屈辱曆曆在目，趙天宇譏諷的嘴臉，圍觀者的竊笑，還有那種無力反抗的絕望。但比這些更清晰的是老槐樹下那不可思議的一幕——青光閃爍的符文，體內莫名的流動，以及腦海中多出來的那些模糊感悟。
「我不是廢體。」李毅楠低聲自語，五指緩緩收攏，「一定不是。」
屋外傳來壓抑的咳嗽聲，將他從思緒中拉回現實。母親又犯病了。李毅楠迅速起身，將昨天搶救回來的草藥重新包好，快步走出房間。
「娘，您好些了嗎？」他推開母親房門，隻見婦人倚在床頭，麵色蒼白如紙，手中帕子上沾著點點血絲。
李氏急忙將帕子藏入袖中，強扯出一個笑容：「老毛病了，不礙事。草藥買回來了？花了多少銀錢？」
「沒多少，藥鋪掌櫃心善，給了折扣。」李毅楠撒了個謊，其實那已是他最後幾個銅板。他不想讓母親擔心，「我這就去煎藥。」
「等等，」李氏叫住兒子，目光落在他手背上，「這是怎麼了？」
李毅楠下意識縮回手：「不小心摔了一跤，蹭破點皮。娘您歇著，藥馬上就好。」
逃也似的離開母親房間，李毅楠長舒一口氣。生火、煎藥，這些活計他早已熟練。隨著藥罐中升起嫋嫋白汽，他的思緒又飄回老槐樹下那一幕。
那些符文到底是什麼？為何他的血能引發那種異象？如果他能再次觸控那些符文，是否能有更多發現？
「楠哥兒！李毅楠！」門外傳來急促的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來人是藥鋪夥計小順，跑得氣喘籲籲：「掌櫃讓你趕緊去一趟，說是來了大批藥材要整理，忙不過來！」
李毅楠看了眼正在煎的藥，有些猶豫。
「快去啊！工錢加倍！」小順催促道，「你孃的藥我幫你看著，保證不出差錯！」
想到空空如也的錢袋，李毅楠最終點了點頭：「麻煩你了，小火慢煎兩刻鐘即可。」
鎮中心「百草堂」藥鋪今日果然格外忙碌。三輛馬車停在門前，夥計們正忙著卸下一捆捆新到的藥材。
「毅楠來了！」胖乎乎的陳掌櫃抹了把汗，「快，後院那些藥材需要搗碎研磨，今日務必全部完工！」
李毅楠應了一聲，熟練地係上圍裙，走向後院那堆成小山的待處理藥材。搗藥、研磨，這些活計他做了三年，早已得心應手。雖然辛苦，但藥鋪給的報酬足以維持他和母親的基本生計。
更重要的是，在這裡他能接觸到各種藥材，偶爾還能偷學到一些粗淺的醫理藥性。陳掌櫃心善，明知他偷師也不點破，有時甚至會故意講解一二。
日頭漸高，李毅楠額上沁出細密汗珠。他專注地搗著藥臼中的草藥，有節奏的撞擊聲彷彿成為一種冥想。在這重複性的勞作中，他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或許老槐樹下的一切隻是他的幻覺？一個被羞辱後產生的妄想？
「不對」他喃喃自語。掌心那道已經幾乎看不見的紅痕，以及腦海中那些模糊的感悟，都是真實存在的。
就在他陷入沉思時，隱約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李毅楠抬頭四顧，院裡除了幾個忙碌的夥計，並無他人。錯覺嗎？
他搖搖頭，繼續工作。但不過片刻，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又出現了。這次他猛地轉頭，恰好捕捉到廊下一閃而過的灰色衣角。
是誰？李毅楠放下藥杵，悄悄跟了過去。
繞過迴廊，隻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站在藥櫃前，看似在檢視藥材，眼神卻有意無意地瞟向後院。老者身著樸素灰袍，氣質卻非同尋常，那雙眼睛清明得不似老人，彷彿能看透人心。
見李毅楠走來，老者也不迴避，反而迎上前來，微笑問道：「小友可是在此做工？」
李毅楠警惕地點點頭：「老先生需要什麼藥材？我可以幫您叫掌櫃。」
「不必。」老者擺擺手，目光落在李毅楠手上，「小友搗藥的手法頗為獨特，似乎暗合某種韻律，可是有人專門教導？」
李毅楠一愣。他搗藥時確實有種自然而然的節奏感，似乎源自昨日那模糊感悟的一部分，沒想到竟被這老者一眼看破。
「自己胡亂琢磨的。」他含糊應答，心中警惕更甚。
老者也不深究，轉而問道：「老夫觀小友麵色，似有隱憂在心，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這句話如同開啟了某個閘門，李毅楠五年來的委屈與不甘幾乎要奔湧而出。但他很快壓下情緒，禮貌而疏離地回答：「勞老先生掛心，一切安好。」
老者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轉身佯裝挑選藥材。李毅楠鬆了口氣，回到後院繼續工作，卻總覺得老者的目光如影隨形。
午時過後，藥鋪迎來短暫的清閒。夥計們輪流用飯休息，李毅楠卻主動留下照看店鋪。他需要多賺些銀錢，母親的藥不能斷。
這時，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急匆匆走進藥鋪，懷中抱著個麵色青紫的孩童。
「救命！我家孩兒吃果核卡住了！」婦人驚慌失措，聲音顫抖。
掌櫃和其他夥計都用飯未歸，鋪中隻剩李毅楠一人。他急忙上前檢視，隻見孩童已氣息微弱，眼看就要窒息。
「讓我試試！」李毅楠不及多想，從後接過孩子，按照腦海中突然閃現的一種奇特手法，在孩童背部和胸部幾個特定位置連續拍打。
這手法看似簡單，卻暗合某種韻律，每一擊都精準落在特定穴位上。旁觀的灰衣老者眼中閃過驚訝之色。
幾次拍打後，孩童猛地咳出一顆果核，隨即大哭出聲。麵色漸漸恢複正常。
婦人喜極而泣，連連道謝，取出不少銀錢作為酬謝。李毅楠隻取了應得的藥錢，其餘堅決推辭。
這一切都被灰衣老者看在眼中。待婦人離去後，他走上前來，狀若隨意地問道：「小友剛才施救的手法頗為精妙，不知從何處學來？」
李毅楠再次愣住。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剛才那手法從何而來，彷彿危急時刻自然而然就從腦海中浮現出來，身體自動執行。
「偶然見人用過，依樣畫葫蘆而已。」他隻能如此回答。
老者不再追問，但眼中欣賞之色愈濃。他在藥鋪又徘徊片刻，最終什麼也沒買，悄然離去。
李毅楠忙到日落時分才得以歇息。結完工錢，陳掌櫃額外多給了他幾個銅板：「今日多虧你了。那孩子是鎮北張員外家的獨子，若是出了事，咱們藥鋪可擔待不起。」
接過工錢，李毅楠心中稍安，至少數日內母親的藥錢有了著落。
離開藥鋪時，天色已晚。李毅楠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向鎮東，卻在經過一條小巷時猛地停住腳步。
巷口陰影中，白日裡那位灰衣老者正靜靜站立，似乎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小友留步。」老者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
李毅楠心中一緊，下意識握緊懷中僅有的幾枚銅錢，警惕地問道：「老先生有何指教？」
老者不答，反而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小友可曾想過，為何五年來引氣入體始終不成？」
這句話如利箭直刺李毅楠心中最痛處。他臉色一白，抿緊嘴唇：「天賦如此，無甚可想。」
「非也非也。」老者搖頭輕笑，「非是天資不足，而是方法不對。」
李毅楠心頭一震，強自鎮定：「老先生何出此言？」
「今日觀察小友一日，見你搗藥手法暗合天道，施救之術精準玄妙，絕非尋常人所為。」老者緩步走近，目光如炬，「若老夫所料不差，小友近日必有所遇，得窺天機一線。」
李毅楠腦海中頓時浮現老槐樹下那一幕，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這老者究竟是誰？為何能看透這麼多？
「今夜子時，西山之巔。」老者突然壓低聲音，將一物塞入李毅楠手中，「若想打破桎梏，重辟仙路，務必前來。」
說罷不等回應，老者轉身飄然而去，身影幾個閃爍便消失在暮色中，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李毅楠怔在原地，良久才低頭看向手中之物。那是一張折疊整齊的紙條，展開後隻見上麵龍飛鳳舞寫著一行小字：
「子時西山，過時不候。」
落款處並無姓名，隻畫著一個奇特的符號——與昨日老槐樹上出現的青光符文驚人地相似！
李毅楠的手微微顫抖起來。去，還是不去？這老者神秘莫測，是機緣還是陷阱？那符號又意味著什麼？
暮色四合，遠處傳來母親焦急的呼喚聲。李毅楠深吸一口氣，將紙條小心收好，向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無論前路如何，此刻他必須先照顧好母親。至於子時西山之約
他的目光投向西方那座隱在暮靄中的山峰，心中已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