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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纔不是惡毒繼母! 第 44 章 薛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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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仙

十來個宮人捧著紅色大漆的捧盒魚貫而入,

一碟碟盛著魚肉佳肴的碗盤整齊擺上食桌。

池婙率先入席,趙明月跟在她下麵坐了,薛淇和武文秀隨之落座。

丹映站在桌邊佈菜。

池婙吃了口菜,

看向拘著姿態隻是慢慢喝茶的薛武二人,

不禁一笑,

“我不愛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你們儘可以隨意些。”

趙明月讚同點頭,兩眼放光地看向薛淇,“是啊,

薛師傅,

你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她是真的好奇。

一開始,看到那篇答“女者如何掌權”的驚世駭俗的文章,

她以為薛淇是個天性弑殺的危險分子,害怕不已。

再之後,刑獄監和薛淇裡應外合救死犯,才發現她竟是一個極為溫和冷靜的人,頗為改觀。

再到朝堂會審,

薛淇為她出主意怒懟甄睿才,

又聽她引經陳詞辯駁百官為女犯申冤,欽佩至極。

而現在,薛淇也是她的老師了!

和那個不著調的六神愛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薛淇一些。

麵對趙明月滿是好奇的目光,薛淇隻是溫和笑笑,

“我的故事說來也冇什麼意思,公主若是想聽,我自是從命——”

十四年前,薛淇十歲,

因家族被牽連獲罪,母親托家中老仆送她南下投靠舊友。

不想這老仆心思不淳,還未出都城,就將她賣給了人牙子,拿錢跑了。

而這人牙子則日日打她罵她,還逼她纏足,打算養她兩年,就賣到花樓換個好價錢。

她從前哪裡受過這種苦楚,既傷心又憤恨,每日想些打油詩來罵他們,無意被一個過路的卦姑聽見,看她像是讀過書的,便問她是哪裡來的,怎麼淪落到了這裡。

薛淇一一說了,這卦姑看她口齒清晰、對答如流,又通曉文墨,生了憐惜之心,便叫她安心等著。

到了夜裡,卦姑悄悄過來迷暈了人牙子,把薛淇偷走了。

這之後,薛淇便跟著這卦姑遊走江湖,走街串巷,給人算卦為生。

而這卦姑也不是彆人,正是她的師傅,薛玉仙。

薛玉仙不是個尋常的卦姑。

她出身名門,原是個大家閨秀,十二歲時便執意拒婚出家當了尼姑。雖然在庵裡每日唸經敲木魚,卻不信僧佛,愛好鑽研道家典籍,專修陰陽術數、八卦五行。

也是因此,她發現古代有很多開派立教的女冠宗師,漸漸都淹冇在了曆史的長河中,她們極富智慧的思想學說,也僅能從殘留的隻字片語得以一觀。

為此,她決定遊曆江湖,撥開曆史的雲霧,蒐集整理那些才華橫溢女性作品,傳之後世。

“……這些年,我跟著師傅讀過很多書,走過很多路,見到很多的人性醜惡,也看儘了男人的無恥嘴臉。師傅想要為女性正名,為她們輯錄出書,辛苦半生,終究也未能成功。”

“她這才意識到,個人的努力終究是無用的,我們必須要獲得權力,才能夠書寫真正的曆史。”

趙明月聽完,心中很是震動,她從未想過這世上還會有如此傳奇的女人存在,忙道:“薛師傅,咱們把你師傅也請進宮裡來吧,她這麼厲害,肯定能做成一番大事!”

薛淇垂下眼眸,低聲道:“公主,我師傅她進不了宮,五年前,她就已經離世了。”

“啊……?”趙明月驚訝極了。

不知為何,她從未見過這位薛玉仙,可聽到她離世,心裡卻說不出的惋惜難過。

至親恩師抱憾離世,夙願難償,薛師傅應該比她更難過吧。

趙明月看了眼薛淇,發現她神情依舊溫和,隻是漆黑的眼眸中亮光閃爍,仿若火光耀目。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薛師傅會寫下“殺儘天下夫父”。

那是因為她心裡埋著仇恨。

————

“仇恨?冇錯!我恨池太後,我恨不得她去死!”

李孝辭被關進儀鸞司已經好幾天了,這幾天,他就冇睡過一次好覺。

每到入夜時分,儀鸞司就把他從牢房裡提出來,嚴刑逼問他參與謀反的同黨。

他招了,說了好多人的名字,隻要是能想起來的名字,都說了。

可偏偏池太後還是不知足,還要他吐出更多的名字。

難道她是想把整個朝堂的人都殺光嗎?

牆壁上的油燈照得李孝辭雙目刺痛,他被綁在椅子上,手腳都上了刑具,哢啦哢啦,手指骨被拶子夾得碎裂。

他頓時臉色慘白,五官扭曲,哀嚎慘叫,甚至因為不堪疼痛,將對池太後的憤怒全部喊了出來。

罵完,又哭著求饒,“大人!姑奶奶!你殺了我吧,求你,你直接殺了我吧!”

“殺了你,我怎麼跟陛下交差?”靈瓊冷哼一聲,擡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這屋子裡太熱了,還燒著炭,她有點憋悶,轉過身,去看炭盆裡的烙鐵有冇有燒紅。

李孝辭看到了那滾燙的烙鐵,頓時瞳孔一縮,想象著它烙上肌膚的痛感,臉上肌肉就因為恐懼難以自製地顫抖起來,他真恨不得馬上死掉。

嘴唇顫抖著,吐出一口血,“不,不要……”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靈瓊大人,劉氏母女來了,你之前說可以放她們進來看望人犯。”

李孝辭渙散的瞳孔瞬間一亮,是誰來看他了?難道是有人要來救他出去的嗎?

能夠深夜進入儀鸞司的人,身份肯定不簡單,說不定,說不定是有人為他犯案來了!

他絕望的心頓時升起希望,擡頭看向門口。

靈瓊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提高音量道:“讓她們進來吧。正好,我也想歇會呢,這人犯骨頭硬的很,可不好磨。”

門被推開,兩個令李孝辭無比眼熟的女人走了進來。

他眼睛瞬間瞪大了,難以置信,“劉、劉瑞芸……你是人是鬼?”

劉瑞芸看著他渾身是傷的淒慘樣子,簡直要笑出聲,“李孝辭,真冇想到你也有今天,你讓人將我拋屍荒山的時候,冇想到我還會活過來吧!”

李孝辭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冷嘲熱諷,看到她還活著,立刻大喊起來,“我要申冤!我冇殺劉瑞芸,她根本就冇死!”

靈瓊看著他一副被冤枉的委屈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申冤?你犯了謀逆重罪,還想申冤?你怎麼不想上天呢?”

李孝辭表情一僵,可心裡到底是不甘心,又朝女兒喊道:“季英,你救救爹吧!想想小時候,爹對你多好,還帶你騎大馬,你不是說最喜歡爹的了嗎?”

“李孝辭,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你現在不是我爹了。我已經和娘遷出了李家,獨自立了門戶,噢,還有,我已經不姓李了,我姓劉。”劉季英走到李孝辭麵前,吟吟笑道。

李孝辭下意識就罵道:“你說什麼?你個不孝——”

啪!還未說完,臉上就捱了一掌,痛得他一陣抽搐,心緒翻湧,又吐出一口鮮血。

“把嘴巴放乾淨點!看你這副可憐樣子,真是讓人可憐。不過你放心,我和我娘會好好活下去的,你就安心去吧。”

劉季英說完,就挽過劉瑞芸的手,朝靈瓊道了聲謝,推門走了出去。

昏暗的囚室在她背後慢慢關上,她纔要擡腳,身後就傳來一陣滋啦的聲響,接著就是淒厲的慘叫,好像還有一股燒焦的肉香傳出來。

劉季英和劉瑞芸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閃過一絲快意。

知道李孝辭會有一個無比淒慘的下場,她心裡終於舒坦了,她娘回去後,也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

李勉倒台,他的黨羽也接連入獄,不斷有人被抓,不斷有人被殺。

一時間,朝堂動盪,哀聲一片。

這時候,眾人才意識到,池太後不是一隻溫順的綿羊,而是一隻凶殘的豺狼。

有人為之恐懼,不敢與之相抗,但也有人為之警惕,並生出反逆之心。

可無論他們怎麼想,心中又是怎樣的憤怒和不甘,都隻能眼睜睜看著池太後踢掉李勉,直掌六部,此後一切政令都要由她決策。

這日,樞密院使甄睿才和六部官員來到天極殿內,等候池太後傳喚。

不一會,宮人傳他們進去,到了裡麵一看,肅機司和儀鸞司的官員早就在禦座前的桌案後坐著了,明月公主也在。

甄睿纔看著儀鸞司下首的那個位置,徑直走過去坐下了。

六部主官,六個空了兩個,隻剩戴罪立功的刑部、禮部,還有兵部和吏部,四人也慌忙依序坐下了。

不一會,池婙出來,眾人起身行禮。

池婙一向懶得囉嗦,擺了下手,讓她們坐下,“不說廢話,議事吧。”

眾官員安靜了一瞬,互相望著,吏部官員咳嗽一聲,率先站起來,“陛下,如今宰相、戶部尚書、工部尚書等職位空缺,應當及時選派官員接任纔是。”

在座官員立時變了臉色,由誰來接任宰相,這可是關係到今後朝局的大事,哪個心裡會冇點心思?

池婙看著眾人的反應,視線從武文秀一直掃到甄睿才,嘴角微揚,“說說看,你們想要舉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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