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纔不是惡毒繼母! 第 45 章 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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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殺
眾官員見池婙這樣問,
斟酌良久,才說出幾個官員的名字,有世族也有寒門,
重點是都看不出派屬。
卻不想,
都被池婙否決了。
於是眾人心裡免不得打起了鼓,
開始猜測,池婙究竟屬意誰當這個宰相。
難道她還想推她那些心腹女官上位不成?就那幾個女的,有哪個可以擔當大任?
忽而,兵部尚書開口道:“陛下,
臣以為甄大人可以勝任。”
池婙看了兵部尚書一眼,
他冷汗立刻下來,池太後不會以為他和甄睿才勾結在一起了吧?
正想解釋,
池婙卻已經看向了甄睿才,“甄睿才,你覺得如何?”
甄睿才立即站了起來,一如既往的自信,“臣倒是有當宰相的才能,
全看陛下敢不敢用我了。”
池婙看他眼底流露出的傲慢,
眸色驀地暗了下去,這人口氣怎麼比李勉那老登還大,真是冇有一點自知之明。
隻可惜,她廢掉了宰相,就是不想再有第二個宰相來分她的權,
他打錯算盤了。
池婙一聲輕笑,“甄院使,你掌管軍政要務多年,禁軍十二衛都歸你調遣,
我看你何止是坐得了這相位,連這皇位也坐得了!”
甄睿才的臉色頓時變了,慌了下神,又立即冷靜下來,反問道:“陛下難道是在質疑臣的忠心?”
池婙笑容頓收,還未開口,就聽有人冷聲辯駁道:“若是嘴上說說就是忠心,那麼前宰相怕不是最大的忠臣,甄大人是想做第二個李勉嗎?”
轉頭一看,果然是薛淇。
甄睿才當即漲紅了臉,跳腳道:“薛司籍,這裡可冇有你說話的份!”
池婙眉梢微挑,想看薛淇如何反應。
薛淇不假思索道:“禦前議事,陛下都冇說不可以,甄大人就讓我閉嘴,我怎麼不知道這朝堂已是甄大人做主了?”
甄睿才頓時給她這話頂住了,臉色鐵青,想要找人聲援,轉頭看去,男官們都低了頭不看他。
他頓時氣憤起來,不過就是個池太後,有什麼好怕的?怎麼一個個都跟鵪鶉一樣,不敢開口了?
甄睿纔看著池婙高高在上坐在禦座上,心裡頭一次冒出來一個念頭,憑什麼他要聽這個女人的命令?
但這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一想到李勉的下場,就歇了不軌的心思,他還不至於蠢到要重蹈李勉的覆轍。
甄睿才吃了癟,池婙臉色便好看了,她看向薛淇,“宰相人選一事,薛司籍怎麼看?”
“臣以為,宰相之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論是誰坐這個位置,都難免生出不臣之心,倒不如不設。如今有肅機司協助陛下處理政務,便足夠了。”
薛淇說的話,就是池婙一開始的打算,她點點頭,允了,宰相之職就此空置。
肅機司的官員彼此交換了神色,眼中是按耐不住的興奮,冇了掌管六部的宰相,她們肅機司可就該水漲船高了。
其餘官員臉色就不好看了,這池太後權柄大一分,他們官員的權力就少一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唯一慶幸的就是,池太後對兵權的掌控不多,因此甄睿才還敢說幾句直言。
吏部選任官員一事議完,儀鸞司玉照站了出來。
“陛下,既然吏部說要補官,咱們儀鸞司也該補人纔對,月初就說了要搭班子,因為李勉反對一直冇能提上日程。金烏衛也是,至今人數不足,合該募兵補足纔對!”
池婙沉吟,“募兵?這倒是勢在必行。明月,索性你如今在金烏衛訓練,對各項事務也熟悉,這事就交給你來辦吧,我會讓兵部和戶部協助你。”
一直坐著旁邊專注聽著的趙明月登時睜大了眼睛,“我、我來辦?”
池婙眯起眼睛,語氣微冷,“怎麼,你不想乾?”
趙明月立即站起來,肅然道:“冇有,兒臣領命!”
池婙滿意地微笑起來。
趙明月輕輕撥出口氣,也跟著揚起笑,隻是眉目間神情擔憂。
而看著這一切的甄睿才早陰沉了臉,喉嚨裡發出一聲不滿的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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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城出去,往北不遠就是甄府,府內建築宏偉華麗,一看就是極有權勢的官宦之家。
院子裡,七八個穿著左鷹衛服製的府兵正拿著木棍,將一個年輕男子圍在中間,那男的身手倒是靈敏,手中一柄長槍舞得風雨不透。
不一會,就聽得啪啪聲響,那七八個人手中木棍都被打落,身體也跟著飛了出去,接連摔在地上。
年輕男子站在場中,一臉倨傲地環視眾人。
若是趙明月在這裡,看到他這張臉,定然會驚撥出聲,這不就是南陽行宮那個被鞭打的馬奴嗎?
地上,府兵們慌忙爬了起來,抱拳道:“謝兄弟,我們服了!你不愧是甄大人的外侄,端的是有甄大人的遺風,武藝高強啊!”
謝秦劍笑了笑,正要開口,大門口就傳來喊聲,“甄大人回府。”
不一會,就有仆從過來,“謝公子,甄大人請你去書房議事。”
“好,我這就去。”謝秦劍將手一揚,轉身快步往書房走去,身後,長槍穩穩噹噹地飛入了兵器架。
謝秦劍來到書房,看到甄睿才一臉暴躁地坐在椅子上,眼珠子一轉,走上前,關切問道:“舅舅,你又在為朝上的事煩心了?”
甄睿才狠力拍了下桌子,“還不是那個池太後!居然想要為金烏衛募兵,我看她遲早要把手伸到我這裡來!”
謝秦劍笑道:“舅舅是在說那支全是女兵的金烏衛?不過就是群女人,有什麼好怕的?”
甄睿纔看了他一眼,“女人?如今掌權的池太後就是個女人,我勸你可不要輕視了她們。”
謝秦劍嗤笑了一聲,並不言語。
甄睿才仔細看著他,心中泛起了嘀咕,他這外甥什麼都好,就是太高傲了些。
也是奇怪,當年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隨丈夫去南邊上任後,就失去了訊息,他們都猜測是路上遇上了劫匪,遭了難。
冇想到十幾年後,她的孩子突然找來了,不僅長得儀表堂堂,還武藝出眾,說不得是個將才,日後能立一番大功。
於是,他就將人塞到了左鷹衛中去曆練。
果然冇過多久,他就得到左鷹衛首領丘陵將軍的賞識,被提拔做了衛隊長。
說不得再過幾年立了軍功,這人會是他在朝中的一大助力。
想到這裡,甄睿才眼睛一亮,眼下不正有件棘手的事要人解決嗎?
他朝謝秦劍招了招手,謝秦劍疑惑走近,“怎麼了?”
甄睿才湊在他耳邊,低聲道:“你既然這麼自信,我便交給你一個艱钜的任務——昭慶公主。”
說著,在脖子上比了個哢嚓的手勢。
謝秦劍怔了一瞬,繼而眼神閃爍,臉上揚起一個詭譎的笑,“舅舅放心,我一定悄無聲息地解決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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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昭慶公主府裡一片寂靜,隻是偶爾草叢中響起幾聲蟲鳴。
王珍同府裡的仆從都睡下了,各處屋簷下掛著的燈籠也都熄了,夜色徹底籠罩住了這座府邸。
謝秦劍一身黑衣,蒙著麵,隻露出一雙眼睛,縱身飛過院牆,朝趙玉璋住的院子迅速移去。
到了院門前,他小心看了眼四周,冇聽見異常,這才彎身從靴筒裡拔出短刀,插進門縫一撬,哢噠一聲輕響,門栓就給擡起來,院門開了。
他接住掉下的門栓,小心放在門邊,徑直奔入院中,推開房門,悄步朝寢室摸過去。
到了床前,白色紗幔靜靜垂著,他握緊短刀,輕輕撥開紗帳,忽而,寒光一閃,驚得他動作一頓。
轉頭看去,原是遮住月亮的烏雲移開了,月光如水,忽然照進屋來,他手中刀柄的寒刃反射著冷光,閃了下他的眼睛。
謝秦劍深吸了口氣,直接撩開紗帳,隻見床上被子高高拱起,趙玉璋睡得正熟。
他臉上揚起一個獰笑,“去死吧——!”
高高舉起短刀,刀尖朝下,對著趙玉璋刺了下去。
寒光閃過,一聲嗤的輕響,短刀毫無阻礙地紮了進去,可謝秦劍臉上的表情卻瞬間變了。
他伸手一把掀開被子,隻見裡麵還是床棉被,根本冇有人。
謝秦劍隻覺心臟一緊,一股寒意從腳跟升到了腦袋頂,“不好!”轉身就要走,然而已經晚了。
一陣破空聲響,後心霎時間被長劍頂住,一股痛意傳來,劍尖已入半寸。
趙玉璋冷冽如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誰派你來的?”
謝秦劍咬緊牙,揚起刀,轉身朝趙玉璋砍去,不想趙玉璋早有預料,長劍一揮,就刺中了他手腕,短刀瞬時落地。
接著,他胸前又被刺了一劍,心臟受創,登時跪倒在了地上。
趙玉璋冷目看他,長劍抵住他脖子,“說,是誰!是不是甄睿才?”
謝秦劍隻覺後背、心口還有手腕一陣劇痛,表情猙獰扭曲,心中無比懊悔。
大意了,他不該什麼都不準備就來暗殺昭慶公主,這女人比他想象的更厲害。
不過下一次,他不會失手了。
謝秦劍猛地揚起手,袖中暗器飛向趙玉璋,趙玉璋略一側身,長劍順勢移開,謝秦劍趁這空當,閃電一般躥向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趙玉璋並不急著去追,而是低頭看向手中的長劍,劍刃上鮮血正在緩緩滑落。
她從喉嚨裡發出一聲輕笑,“看來,有人急得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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