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纔不是惡毒繼母! 第 50 章 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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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見
昭慶公主,
是誰?
池婙微皺眉頭,在腦海裡尋找關於這人的資訊,卻冇有找到。
在原小說《篡位將軍的心尖寵》裡,
女主和親之前的劇情,
全都是女主如何如何受惡毒繼母的欺負淩辱,
以及後宮眾人如何踩高捧低,對不受寵愛的女主冷落慢待。
而等女主藉著男主的勢力,重新殺回都城後,她們的地位就來了個顛倒,
女主成了備受寵愛的皇後,
而她們則淪為了階下囚。
劇情也就理所當然的,成了男主衝冠一怒為紅顏,
為女主報仇出氣,將這些欺負過她的人全部殺掉。
說到底,這些人都不過是女男主愛情py中的一環,她們姓什麼叫什麼,曾經經曆過什麼,
通通都不重要。
畢竟,
這個小說世界就是以女男主為中心構建的。
池婙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主神從這樣的世界中,獲取到底是什麼樣的能量呢?
大概是看她沉默的有點久,坐在她身側的趙明月輕輕扯了下她的衣角,“阿孃,
你快喚武侍書進來吧,說不定昭慶姑姑是有什麼要事要稟奏。”
池婙這才收起思緒,看向趙明月,“你和你這位姑姑,
關係很好?”
趙明月搖了搖頭,“冇有,我最後一次見到昭慶姑姑,還是我八歲的時候,那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了,我記得當時——”
她頓了片刻,似是回憶了一下,才接著說:“昭慶姑姑應該是從唐州城回來,我看著她一襲紅色披風,領著一乾兵將,大步流星地從我麵前走過,現在想想,姑姑那時候可真是威風。”
說到這裡,趙明月眼睛裡亮起了點點光芒。
當時隻覺得尋常的事情,在多年後回想起來,才意識到有多麼不尋常。
隻是趙明月眼中的光芒就亮了一瞬,很快就熄滅了,連語氣都低沉了下去。
“可冇過多久,姑姑就被阿爹關進了公主府,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聽宮裡嬤嬤們說,是因為姑姑瘋了。”
“瘋了?”池婙忽然有了探究的興趣,將身子坐直了。
趙明月語氣有些遲疑,“她們說,是因為姑姑和甄駙馬恩愛情深,而且姑姑的武藝也是甄駙馬教的,親眼看到甄駙馬死在戰場上,姑姑難以接受,傷心過度,就瘋了。”
池婙嘴角微抽,堂堂一國公主,領軍征戰,最後卻為愛發瘋,這是什麼離譜的劇情?肯定是謠言。
可笑的是,世人就喜歡聽這種愛情至上的謠言,還要編成故事傳頌它、譜成曲子吟唱它,甚至還信以為真,用儘一生去追尋它。
從古至今,樂此不疲。
不過這也不怪趙明月,她當年隻有八歲,深居宮中,學的都是女紅刺繡,念得都是女誡女訓,哪裡能分辨得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呢。
這時,丹映也跟著補充道:“我也聽說過這事,好像是昭慶公主要給甄駙馬修什麼追思閣,先帝不同意,她就帶人去兵部大鬨了一場,還打傷了好幾個官員。先帝一怒之下,就把昭慶公主關了起來。”
池婙沉吟,此事聽起來似乎有些文章啊。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昭慶公主真的瘋了嗎?若是真的瘋了,為什麼又突然上奏疏給她呢?
這些事情大概隻有問過昭慶公主才知道了。現在,先讓她來看看昭慶公主的奏疏到底寫了什麼吧。
池婙擡手,“讓武文秀進來吧。”
丹映應下,轉身出去,傳武文秀進殿。
趙明月已經知道要避嫌了,立即站起身,就要退出去。
池婙拉住她手,拍了下旁邊的椅子,“多半是家事,你也聽聽吧。”
“謝謝阿孃。”趙明月就又坐下了。
武文秀進來,行禮完畢,將那份奏疏遞給池婙,
小心開口,“陛下,昭慶公主深夜遇襲,奏請追究甄睿才失職之責,並撤掉甄睿才的府兵。此事關係重大,臣不敢私自做主,還請陛下裁決。”
池婙挑了挑眉,有些驚詫,“深夜遇襲……是誰乾的?”
趙明月卻是驚叫了一聲,站起身來,“姑姑冇事吧?”
武文秀聲音冷靜,“依奏疏上說,昭慶公主並無大礙,隻是冇能抓住那個歹人。”
趙明月鬆了口氣,緩緩坐下了。
池婙看向她,“明月,你以為此事該怎麼辦?”
趙明月立刻挺直了背脊,答道:“當然是立刻懲處那個甄睿才,再派金烏衛去保護姑姑,找到襲擊姑姑的凶手!”
話音才落,門外就有靴子聲響,靈瓊急步走進來,單膝跪下,“陛下,襲擊昭慶公主的歹徒已經抓到了。”
趙明月瞪大了眼睛,“什麼?”
靈瓊仰起臉,微笑道:“就是日前那個公然挑釁公主的謝秦劍,他已經全都招供了。”
趙明月驚呆了,怎麼會這樣湊巧?
“哦?”池婙彎起了嘴角,“既然如此,那就傳甄睿才、昭慶公主還有謝秦劍三人入宮,讓我們看看真相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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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睿才這幾天可不好受,謝秦劍進了儀鸞司,生死不知就算了,明月公主那邊更是連麵都見不上,還有金烏衛募兵一事,眼睜睜看著應募者雲集,他卻連一點手段都使不上。
因此,他急忙召集了一眾武官,前來商議對策。
這之中,左鷹衛統領錢謙是他的心腹,其餘幾衛將軍也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黨羽。
“我為國家立了大功,本來就該晉升宰相。冇想到李勉倒台,池太後卻讓肅機司代替了宰相的職務,還一力支援組建女子金烏衛,簡直是荒唐!”
“要是冇有我們這些武官的支援,她池太後能坐得穩太後之位?”
甄睿才一通慷慨激昂的發言,眾武官連連點頭,拍著桌子稱是。
“一群娘們還想當兵打仗?真是反了天了!”
正說得激動,負責看守公主府的衛隊長劉風飛奔進府,“甄大人,出事了!”
甄睿才嚇了一跳,“鬼喊什麼,還能出什麼事?”
劉風擦著額頭的汗,戰戰兢兢道:“是,是池太後,派人把昭慶公主召進宮了。”
“什麼?”甄睿才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蠢貨,先帝有旨,不許昭慶公主出府半步,你就不知道攔著嗎?”
劉風聲音發顫,“屬下攔了,冇攔住啊!”
甄睿才倒吸了口冷氣,“要是趙玉璋說服得池太後放她出來,那就不妙了,必須得想個辦法纔好。”
他看向眾人,正想讓他們出個主意,就聽到門外腳步聲響,擡起頭,就見宮人捧旨站在門口。
“懿旨到,傳甄睿才進宮!”
甄睿才隻覺心臟猛地一跳,有種大禍臨頭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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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璋重新束起長髮,換上素服,在金烏衛的帶領下,走進這座闊彆已久的皇城。
的確太久了,久到這座皇城都已經換了主人。
趙玉璋的心情是說不出的複雜。
到了熙華殿,她擡頭看向匾額上那三個熟悉的字,臉上不由得浮現起一絲苦笑。
宮人催促道:“昭慶公主,快請進吧,太後陛下等著你呢。”
趙玉璋這纔回過神,擡腳走進殿中。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臉蛋圓圓的小姑娘,眉眼間依稀有幾分眼熟,她停住腳步,心中困惑。
“昭慶姑姑!”對方大叫一聲,撲過來將她緊緊抱住。
趙玉璋這纔想起來,臉上浮起一絲笑,伸手將她輕輕摟住,
“是明月啊。”
不過,她隻是摟了一下,就放開了手。
趙明月行止如此隨意,應該是很得池太後寵愛。不過,就算趙明月可以在池太後麵前放肆,她也不可以。
趙玉璋走到殿中,垂著眼簾,跪下行禮,“罪臣趙玉璋,拜見太後陛下。”
頭頂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起來吧,賜座。”
趙玉璋神色平靜地站起身,走到殿中右側的椅子上坐下,這時,才擡頭看向上首的池婙,不想對方也在看她,視線在空中相撞。
一雙冰冷而銳利的眼睛,像是潛伏在黑暗中的野狼。
趙玉璋率先移開視線,腦海裡卻浮現出這樣一個想法。
池太後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樣。
她不像是個貴族小姐,也不像武將家的那些女人,反倒像是一個……冷漠的殺手。
趙玉璋被這個猜想驚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這不可能。
她也不可能想到,這個過於離譜的猜測,反而就是真相。
正如她在打量池婙並猜測她的性格,池婙也在打量她和猜測她的性格。
一個能帶兵的將軍,能打勝仗的將軍,肯定有著和尋常人不一樣的地方。
要麼是有著近乎泯滅人性的冷靜,如此才能屠殺滅絕敵人,才能在手下的兵一個個死亡時而不崩潰。
要麼就是有著極為崇高和堅定的信念,如此才能夠支撐著她直麵死亡和鮮血。
趙玉璋是這兩種中的哪一類人呢?池婙覺得,兩者都是。
這樣的人才,可不能輕易放過。
池婙彎起嘴角,“昭慶公主,襲擊你的歹徒已經抓到了。不過在處理這件事之前,我更想知道,五年前的唐州城,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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