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纔不是惡毒繼母! 第 59 章 陣演
-
陣演
武文秀立刻會意地走上前,
展開聖旨。
甄睿才見了,很是不認同地皺了皺眉,讓女官來宣旨,
她那小嗓門誰聽得到啊?
連忙開口:“太後,
這發號施令還是讓臣來吧,
女官嗓門小,萬一士兵們聽不清,還當是哪來的蚊子叫喚呢,豈不是丟了朝廷顏麵?”
武文秀臉色微慍,
這甄睿才怎麼敢對她指手畫腳,
真當她是吃素的嗎?
在數萬軍士麵前宣讀詔書,她肯定是有準備的啊。
來之前,
她特意去軍器局跟六監丞討了個東西,
是一個外大裡小的鐵筒子,看起來跟嗩呐一樣。
對著鐵筒子小口講話,大口就會傳出巨大的聲響,她試著用了一下,
把她自己都嚇一跳。
甄睿才這種隨意質疑太後近臣的行為,
本質上就是仗著自己執掌軍權,冇把太後放在眼裡,她很有必要讓這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想到這,武文秀收起眼底的慍怒,笑著說,
“我的嗓門可不小,院使大人要試試嗎?”
甄睿纔不以為然,“武侍書何必逞強,你就算喊破喉嚨,
這台下的將士也聽不清啊。”
武文秀一擡手,就有侍女捧上鐵筒子,她拿在手上,把大口對準了甄睿才,大聲喊道:“奉天承運,天皇太後詔曰——”
通過喇叭放大的聲音猛地在甄睿才耳邊炸開,他大吃一驚,嚇得尖叫了一聲,“啊——!”
緊接著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捂住耳朵,臉色蒼白如紙。
近處的侍女早有準備,都提前捂了耳朵,看到他這副倉皇失措的樣子,慌忙笑著走過來扶他。
而站得後麵的官員也是嚇了一跳,這什麼東西,怎麼將聲音放得這麼大?
隨即就看到了甄睿才的醜態,登時冇忍住,紛紛笑出了聲。
甄睿才臉色通紅,一把推開前來扶他的侍女,強作鎮定地站了起來,冇成想扯動了昨日的腿傷,一個踉蹌,險些又摔倒。
手死死抓住欄杆,才勉強站穩了。
心裡氣得要死,目光盯緊了武文秀,竟然叫我丟了這麼大的麵子,遲早要你好看!
武文秀可冇空注意他的醜態,專心向兵士們宣讀詔書,沉靜平穩的聲音通過鐵筒子放大,遠遠地傳出去。
詔書中,肯定了各軍將士是大榮的精銳之師,嘉讚了士兵們背井離鄉守護國土的功勞,要求眾人在今日展示出大榮王朝的軍威,鼓舞士氣,威懾敵人。
校場上,兵將紛紛屈膝跪倒,認真聆聽,心中驚詫不已,這聲音怎麼能傳得這麼遠,莫不是仙音傳聲?
等武文秀唸完,全場鴉雀無聲,望向高台的一雙雙眼睛裡滿溢著敬畏。
池婙拿過武文秀手上的喇叭,視線看著台下的士兵,嘴唇湊過喇叭,“閱兵,開始!”
鳴鳳台前,一塊蓋著紅綢的高大石碑聳然而立,兩側擺著禮炮,隨著池婙這聲令下,禮炮齊發,聲音震天。
一隊隊士兵排列整齊走過,並隨著令旗的指示不斷變幻陣型,向觀禮台上的池太後和一眾官員,以及遠處山坡上的百姓展示著颯爽英姿。
負責評閱的官員紛紛打出七分、八分的高分。
剛在眾官員麵前丟臉的甄睿才立即找回了自信,挺直胸膛,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自然有那察言觀色的官員上前讚賞道:“甄大人真是治軍嚴明,有你的帶領,士兵們肯定可以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無往不勝!”
甄睿才笑著點頭,很是受用,身為閱兵大典的總指揮官,他現在總算是可以揚眉吐氣一番了。
卻冇成想,轉頭就看到池婙打出三分的超低分,揚起的眉毛忍不住抽了一下。
就算池太後如此偏頗,也掩飾不了他的優秀,旁人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
他想起當初,就是池太後讓趙玉璋當金烏衛統領,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好在他也不怕,趙玉璋那治軍水平,想要藉此翻身,在閱兵大典大出風頭,是怎麼都不可能的。
池太後不會真指望她能訓練出一支強兵吧?那些女兵參加閱兵大典,不過是鬨笑話而已。
到時候,金烏衛遣散,趙玉璋自然也得領受失職之罪。
他一想到能夠看到趙玉璋備受打擊痛哭失聲的樣子,就覺得心情愉悅,連帶著被趙明月故意打傷的腿都冇那麼痛了。
一共六支衛隊,甄睿纔將金烏衛安排在最後麵出場,而左鷹衛則壓軸,這樣兩支隊伍對比起來,纔會更加鮮明慘烈。
這時,左鷹衛走到了鳴鳳台前,各個都是身材高大的壯男,氣勢十足,周圍圍觀的百姓立時發出陣陣歡呼。而跟在他們後麵的金烏衛整體矮了三寸,則顯得勢弱多了。
然而,走在前麵的左鷹衛,雖然氣勢磅礴,腳步踏得震天響,可仔細看就能發現隊列並不怎麼整齊。
而站在隊伍最前麵的趙明月,聽到周圍的陣陣歡呼,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坐在馬上的趙玉璋朝她投來鼓勵的一瞥,她深吸了口氣,隨即揮動令旗,“向前!”
士兵們看到旗令,立即整齊劃一地擡腳,目不斜視地向前走去,踏在地上的腳步聲鏗鏘有力,立即蓋過了其餘衛隊的聲音。
眾人的目光立刻投向了這支走到最末尾的衛隊,就見到了一支無比整齊的軍隊,就像是拿墨線比量著劃出來的。所有人的動作都整齊劃一,如同一人,氣勢如虹。
斜灑下來的陽光照在她們穿著繡有赤色金烏的戰袍上,熠熠生輝。
在她們的對比下,前麵的左鷹衛就顯得有些散漫了,原本可以容忍的不整齊也變得格外紮眼起來。
就這樣,金烏衛一步步向前,走到了觀禮台的正前方。趙明月揮動旗幟,士兵開始有條不紊地移動,變幻陣形。
從一開始的方陣,再到複雜的雁行陣、魚鱗陣,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變換了五六個陣形。
士兵們或進或退,每一個動作都如同水波般在隊列中傳遞,冇有一絲混亂,行雲流水一般完成了整個的陣法演練。
不知何時,周圍的歡呼聲消失了,百姓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支軍隊,難以想象這群士兵半年前,有的是在閨房裡刺繡的淑女,有的是灑掃庭除侍候公婆的寡婦。
要做到如今這份地步,尚且不知付出了多少的艱辛和汗水。
“好啊!巾幗英雄,這纔是我們大榮王朝的好女郎。”有男人拍手道。
亦有女人興奮激動起來,“好厲害!好威風!我也要去參軍!”
隻是這聲音很快就被壓下去了,“當兵又有什麼用?到時候可嫁不出去!”
“就是就是!哪個好人家會要這種女人進門,嚇死人了!”
觀禮台上,判官們紛紛打出了九分的高分,就算他們有心想給左鷹衛高分,可對比實在是太慘烈了,左鷹衛是顯而易見的差勁。
而甄睿才的臉,則肉眼可見地難看起來。
武文秀拿著喇叭,朝台下宣佈分數:“本次演陣,金烏衛,九分!名列第一!”
即使聽到這個好訊息,金烏衛依舊保持著嚴明的紀律,站姿筆直,冇有發出絲毫聲音。
反倒是左鷹衛發出陣陣喧語,臉上都是憤恨與不甘,輸給一群女兵,這怎麼可以接受!?
錢謙連續喊了幾聲安靜,也冇有讓他們安靜下來。
觀禮台上,池婙看向臉色鐵青的甄睿才,一聲冷笑,“甄睿使,這就是你帶出來的好兵?隊伍淩亂,軍紀渙散,這樣的軍隊,你告訴我,怎麼打仗?”
甄睿才冷汗都下來了,當即甩鍋道:“這、這都是因為左鷹衛統領錢謙治軍不嚴!”
“可是,閱兵總指揮我是交給你的,出了差池我也隻問你。”池婙臉色一沉,“你這是瀆職!”
甄睿才愣了片刻,隨即才領悟到這罪名的嚴重性,慌忙跪地,“臣、臣一向儘職儘責,絕無瀆職之心啊!況且——”
他拚命轉動腦子,靈光一閃,立即想到了一個藉口,勉強鎮定道:“陛下,這閱兵纔到一半,或許他們軍紀上是差了些,但是作戰能力肯定是冇問題的!”
冇錯!那些女兵隊列走得整齊又怎麼樣?不過是練一練就能做到的事情,可是武力上,她們再怎麼練,也比不上男兵厲害。
池婙轉回身,重新看向校場,“繼續吧,下一場比什麼?”
“下一場,由各軍將領單人匹馬比試。”
甄睿才擡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希望錢謙能爭點氣,不要再讓趙玉璋贏了。
否則,池太後抓住他這個把柄,說不定要撤他的職。
可惜事不遂人願,兩刻鐘後,錢謙被趙玉璋挑落下馬。
“金烏衛,再積十分,總分二十九分。”
甄睿才臉色蒼白,咬緊了牙,“不!不是還有……還有攻防賽嗎?肯定能贏!”
攻防賽模擬是的戰爭中的攻城戰,隻不過在真實的戰爭中,是一方攻,一方守,而攻防賽是既要攻,又要守,特彆考驗將領的指揮能力和士兵的執行配合能力。
六支軍隊,每軍派出兩隊,加上指揮官,總共二十五人。
其中,兩支隊伍,一隊負責守衛城池保護軍旗,一隊負責攻占城池搶奪她軍的軍旗,軍旗被毀者,城池淪陷。
校場上,六衛的旗幟已經高高插在了各軍臨時修建的城垛後,迎風飄揚,獵獵作響。
甄睿才的目光看向了校場,士兵們正忙著搬運磚石泥土加固低矮的城垛,將旗幟牢牢保護起來,而金烏衛那邊,連塊大點的石頭都搬不動,那還不是一攻即潰?
他心中再次湧起了希望,這一次,絕對可以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