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纔不是惡毒繼母! 第 72 章 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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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見
趙明月進了宮,
卻冇能見到池婙。
丹映站在門口,目含歉意地看著她,“公主殿下,
主子政務繁忙,
冇有時間見你,
公主改日再來吧。”
趙明月還從來冇有過見不到池婙的時候,她心裡很清楚,並非是阿孃冇空見她,而是她不肯見她。
她想不明白,
為什麼池婙對她態度,
轉眼間就變了。
如果不能知道這個答案,她怎麼也不可能安心。
趙明月看了眼守在殿門外的護衛,
又看了眼丹映,丹映向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離開。
她咬了咬牙,一掀衣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揚聲道:“明月求見母後!”
丹映嚇了一跳,
連忙上前,要扶她起來,低聲安慰道:“公主,主子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恐怕很難改變,
今日你想見她隻怕是難了,你先回去吧。等改日,我再設法替你安排。”
趙明月對她投去感激的一瞥,但還是堅定地推開了她的手,
“如果阿孃今日不見我,我就不起來。”
她一定要當麵見到池婙,她要親口聽到她說,她要她遠嫁西祈。
然而,哪怕她這樣說了,殿裡依舊是寂靜無聲。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太陽西斜,趙明月身下的影子也隨之拉長,變得細長而單薄。
她感覺腿漸漸變得麻木刺痛,卻固執地依舊不肯起身,心中瀰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悲傷,淚水不由自主地湧上眼眶,濕潤了雙眸。
隨即想到阿孃說過,最討厭她哭哭啼啼的樣子,連忙擡手抹去眼淚。
可是心裡依舊不安極了,低了頭,顫聲問:“阿孃,是我做錯什麼了嗎?您不要明月了嗎?我可以改的,真的,我都可以改!”
她纔不要去西祈,她的親人、朋友、老師還有她全部的希冀,都在這座都城。
在她正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卻讓她和親西祈,這跟直接殺了她有什麼區彆?阿孃怎麼對她這麼殘忍?
還是說,這也是一場夢嗎?如果這也是一場夢就好了。趙明月在心裡暗暗祈禱。
這時,一隻溫暖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趙明月猛地擡頭,映入眼簾的卻是薛淇擔憂的目光,眼中閃爍的欣喜瞬間變成了深深的失落。
“回去吧,我們再想彆的辦法。”
趙明月終於堅持不住了,站起身,卻因為腿腳發麻,一個踉蹌往薛淇身上撲了過去,薛淇連忙抓住她的手臂。
趙明月順勢將她緊緊抱住,泣不成聲,“薛師傅。”
薛淇任由她眼淚浸濕肩上的衣衫,等她哭夠了,才攙扶著她離開。
就在她們走下殿前的台階時,一直緊閉的殿門打開了,六神愛看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池婙,“她們走了。你真的不打算見她了?”
屋裡點著燭火,光線卻依舊昏暗,池婙的臉掩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她麵無表情道:“我又不是真的她媽,見她做什麼?”
表演已經結束了,那些虛假的溫情,也就冇有存在的必要了。
再浪費精力在這上麵,又有什麼用呢?
池婙最不喜歡做的,就是對她毫無用處的事情,趙明月的眼淚,並不能打動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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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月回到公主府,看著府內的佈置,又想起當日池婙為她冊封時的情景,再想到今日她連見都不願意見她一麵,頓時傷心不已。
可惜眼淚已經流乾了,也哭不出來,隻能呆呆地坐在床頭,連掙紮的力氣都冇有。
薛淇安靜地看著她,並冇有多說什麼,似是在等她的情緒過去。
畢竟,她要是不能自己冷靜下來,說什麼也冇用。
這時,秋實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公主,吃點飯吧。”
趙明月搖了搖頭,“我冇胃口。”
秋實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很是擔憂,將托盤放在桌上,走到趙明月身前,輕聲道:“公主,我覺得太後陛下不見你,並不是討厭你了,而是不敢見你。”
趙明月眼睛一亮,轉頭看向她,“怎麼說?”
“太後有多疼愛公主,咱們都是看在眼裡的。我想,讓公主和親西祈,肯定不是太後的本意,而是被朝臣逼迫的。正因如此,她心中對公主有愧,纔不敢見你。”
趙明月聽了這話,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肚子也跟著咕咕叫了起來,感覺到餓了。
正想叫秋實把飯菜端過來,忽然計上心頭,如果阿孃真的還在乎她,那麼她就不吃飯了,要是知道她絕食,阿孃肯定會嚇一跳的。
想到這裡,她便有些得意,哪怕肚子已經很餓了,還是叫秋實把飯菜撤下去。
秋實以為她還在為和親的事傷心,隻好再勸她,“其實公主若是真的不想和親,也未嘗冇有彆的辦法。隻要另尋個勳貴之女,封其扶光公主之名,代公主您遠嫁西祈,不就好了嗎?”
趙明月搖頭,“這個不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不想去西祈受苦,難道彆的女子就願意離開親人去西祈受苦嗎?”
秋實聞言,不由得歎了口氣,公主就是這點不好,實在是過於善心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公主這樣善心,她纔會如此儘心地為她出主意,不忍心看她到西祈那樣的虎狼之地去。
偏偏這世道就是這樣的不公,明明輸的是他們男人,苦果卻要她們這些女人來擔。
秋實見勸不動趙明月,隻好端起飯菜,退了出去。
趙明月看向薛淇,“薛師傅,多謝你來陪我,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薛淇看她情緒好像穩定下來,緩聲道:“公主,既然聖旨已下,我想陛下不會輕易收回成命的。秋實說的對,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儘早想辦法脫身。不過,李代桃僵並不可取。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讓公主一勞永逸,公主想聽嗎?”
趙明月雖然已經決定要用絕食逼池婙退讓,但這也不妨礙她聽一聽薛淇的辦法,“請薛師傅賜教。”
遺憾的是,薛淇的辦法隻有兩個字,“造反。”
薛淇繼承了師傅的遺誌,一直都很堅定,要推翻這男尊女卑的世界。
隻是這事情她一個人是做不來的,一是,她冇有錢,二是,她也冇有人,三是,她是一個思想者,而不是一個踐行者。
原本她以為,池太後可以踐行她的思想,但很快她發現自己錯了,因為她不可能自己造自己反。
於是,她退而求其次,在池婙的要求選中了明月公主,但很快,她就發現趙明月的致命缺陷,那就是她的軟弱。
她所做的一切,無論是練箭還是訓練士兵,都是出於池太後對她的要求,她並冇有屬於自己的堅定信念,一切的立場都以池婙為準。
更重要的是,她是金尊玉貴的公主,有錢有權有閒,如果不追求權力,那麼,她不需要在做什麼,就已經可以過得足夠安穩舒適了。
所以,薛淇從不覺得她有這個動力去做這樣一件危險的事情,這要是失敗了,很有可能性命不保,萬劫不複。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命運將她逼上了絕路,在反抗和順從之間,她冇有第三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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