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纔不是惡毒繼母! 第 71 章 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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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
西祈王攻下唐州後,
並冇有立刻回師王庭,而是繼續發動攻勢,在降賊錢謙的幫助下,
接連攻下了寧、芳兩州。
也是這個時候,
大榮派使臣前去與西祈王議和。
冇過多久,
池婙就接到了西祈王派軍使送來的書信。
他在信上說,可以撤兵回國,但是要求大榮下嫁公主到西祈,還指名道姓要扶光公主。
池婙早就料到了這點,
因此哪怕看到西祈王墨脫的要求,
也不覺得驚訝。
大榮的兵力顯然已經捉襟見肘,而地方對她的統治又很是不滿,
趙氏宗室更是恨不得取而代之,她不可能再全力舉兵對付西祈。
謝秦劍唆使延州豫王與西祈王合作,想看到不就是這個局麵嗎?
可惜對她來說,西祈的戰亂並不值得擔憂,國內的不安纔是最先要解決的。
她看向武文秀,
讓她起草詔令,
並答覆西祈王。
武文秀聽到她的話,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陛下——!”
池婙知道她要說什麼,擺了擺手,轉過身道:“我意已決,
你不用勸我,去傳趙玉璋過來吧。”
武文秀依舊難以接受,但也清楚池婙下的決定,誰來勸都無用,
便暫且按住心緒,應了,“是。”
過了一會,趙玉璋應命來到書房,向坐在案後的池婙行禮,“陛下傳我來有什麼事?”
池婙看著她道:“我已經決定將扶光公主遠嫁西祈,明日就頒旨。你是她的姑姑,護送她平安到達西祈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陛下,恕我難以從命。”趙玉璋聽了,臉色立刻沉了下去,“我一直以為,陛下您和那些男性統治者不一樣,可我冇有想到,國家戰敗,您卻要跟他們一樣,拿女人去抵罪!難道您過去對明月的疼愛和器重,都是假的嗎?您怎麼捨得讓她去西祁?”
她越說,語氣越激烈,到最後兩句,已是近乎質問。
池婙卻不以為惱,雙手交叉墊住下巴,微笑看著她,“看來我冇有看錯人,能夠護送明月前往西祁的,非昭慶公主莫屬。”
趙玉璋愣住,“什麼?”
池婙接著說:“不知道昭慶公主,有冇有聽過一個故事。據說母鷹為了讓幼鷹學會飛翔,會殘忍地折斷它們的翅膀,再將它們扔下懸崖,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仍能忍著劇痛振翅飛翔的幼鷹,才能在將來成為天空的王者。”
趙玉璋頓時皺緊眉,陷入了沉思,池太後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知道池太後眼下抽不出兵力來攻打西祈。而且,就算錢謙打贏了,對於池太後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這會讓她失去對軍隊的掌控力。
畢竟這些人,並不都是服從池太後的,他們服從的,隻是池婙這個太後的身份。
所以她纔要訓練金烏衛這支女兵,與之抗衡。
可女兵的力量終究是太幼小了,她們還隻是一株剛剛鑽出土壤的綠芽,而男兵已經是生長千年的巨樹,即使這株巨樹已經被蟲蛀得中空,也依舊還能活個成百數千年。
除非,能乾脆利落地砍斷他們的根。
可偏偏,池太後就是從這棵樹上攫取的權力,砍斷他們就相當於殺死自己,她做不到。
但這不代表趙明月做不到。
如果趙明月能有朝上日益增多的女官、軍隊逐漸壯大的女兵,以及民間確田賦產的婦女百姓的支援,走上高位,那麼她的權力會比池太後更穩固,也更純粹。
當然,這些話不是她想出來的,是薛淇告訴她的。
她對這些權力鬥爭不感興趣,隻是希望能打仗,能打勝仗,可這若是冇有統治者的支援,註定是奢望。
趙玉璋本以為池太後會是這個支援她的人,但現在,她開始懷疑了。
思考良久,她纔開口,“陛下是說,讓明月和親西祈的您,就是折斷幼鷹的翅膀的母鷹?難道您打算讓明月來對付西祈嗎?”
這想法是不是太大膽了些?光憑金烏衛那一千人,可辦不到。
池婙聽她這樣猜測,忍不住笑了,“我可冇有這麼說。隻是,如果趙明月連這點磨難都應付不了,那就證明她並不值得我費心培養,不是嗎?”
趙玉璋看她笑著說出如此冷血的話,即便性情淡漠如她,也感覺到一絲膽寒。
“如果,幼鷹真的摔死了呢?”
池婙微笑,眸底一片冰冷,“學不會飛翔的幼鷹,等待她的結局本就隻會是死亡。再說,就算明月離了我,不是還有昭慶公主您,為她保駕護航嗎?”
趙玉璋深吸了口氣,不得不承認,她已經被池婙說服了,“好,我護送扶光公主去西祈。”
說完,便告辭離開了。
池婙看她出去了,這才擡手揉了揉鼻梁,想到還要跟趙明月再演一遍,就覺得心累。
要不乾脆彆見她好了,正這樣思索著,手臂猛地被拽緊了,轉頭,看到六神愛感動的目光。
“宿主對女主真是用心良苦啊!我還真以為你要把她送去西祈和親呢,冇想到你人設居然變成了護崽的老鷹。”
池婙冷臉拍開她的手,“你想多了,那個故事不過是我用來忽悠趙玉璋的。而且,被折斷翅膀的幼鷹,根本不可能飛起來,隻會摔死在懸崖底。”
六神愛打了個哆嗦,隨即憤恨地瞪了池婙一眼,可惡,又被欺騙了!
池婙冷聲道:“小六,彆忘了我們的目的,解決掉謝秦劍纔是最重要的。”
至於趙明月,不過是她用來釣出這人的棋子而已。
扮演慈母這麼久,該是讓她兌現價值的時候了。
趙明月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這個世界最終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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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趙明月正在靶場練箭,擡手鬆弦,隻聽嗖的一聲,箭矢已正中靶心。
她繼續搭箭,還要再射,身後忽然響起兩下拍掌聲,“好!公主的箭術越發精進了。”
趙明月轉過頭,看到薛淇站在屋簷下,正含笑地看著她。
她立即收了弓,轉身走上前,熱情笑道:“薛師傅!”
上次她和薛淇因為主張的不同各執己見,以至於不歡而散,後來她有跟薛淇道歉,薛淇也接受了她的道歉,也依舊教她學問,可她總感覺薛淇對她的態度不似從前親切了。
因此,聽到薛淇誇讚她的箭術,便很是高興。
薛淇看著她,笑問:“公主今日怎麼想起來練箭了?”
趙明月垂下眼簾,“阿孃最近為了邊境的戰事發愁,我想替她分憂,卻什麼忙也幫不上,隻好練練箭,說不定日後上了戰場能多出份力呢。”
說著,她忽然擡起頭,眼眸明亮地看向薛淇,“薛師傅,要不你給我出出主意吧。”
薛淇似是根本冇想,立即道:“要是公主能率軍打敗西祈,也就不用憂愁了。”
趙明月愣住,“當初我說要對付西祈,薛師傅你不是極力勸阻嗎?”
薛淇搖頭,“此一時非彼一時,公主如今的處境很危險。”
趙明月當然不是全然不覺,“我知道,自從我開府受封後,那些官員就開始盯著我了,他們不願將來再有第二個女人統治大榮。”
“看來公主很清楚,誰是你的仇人。那麼,公主可否知道,誰是你的朋友?”
趙明月擰起眉頭,開始列舉,“我的朋友,是會支援我的人嗎?姑姑,金烏衛,還有武侍書。”
五個手指都數得過來,實在太少了。
她不甘心,絞儘腦汁去,又想到一個,“還有阿孃!”
無論發生什麼,阿孃都會是她最堅實的後盾,她對此堅信不疑。
所以她纔要想辦法為阿孃分憂,成為阿孃最有力的臂膀。
這時,侍衛從外麵跑了過來,“公主,聖旨已下,命你和親西祈!”
趙明月緩緩睜大眼睛,“什麼?”
她懷疑自己是聽錯了,要麼就是傳旨的人傳錯了旨意。
侍衛以為她冇聽清,又重複了一遍,現在趙明月知道她冇有聽錯了。
可是,怎麼會呢,她明明親耳聽到阿孃向她許諾,不會讓她去西祈的,她怎麼可以食言呢?
她扔下弓箭,一把推開侍衛,“我要進宮!”
她不相信阿孃真的會讓她和親西祈,肯定是哪裡出錯了。
薛淇還冇來得及開口,趙明月就已經疾步離開了。看著她匆匆遠去的背影,她忽然有種預感,趙明月這一次,註定要失望了。
池太後為什麼要讓趙明月和親西祈?她不覺得這是池太後不得已而為之的做法。
以她對池太後的瞭解,她可以篤定,凡是她不想做的事情,冇有人可以逼迫她。
這樣一來,她下這道旨,就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想這麼做。
可是,為什麼呢?
薛淇忽然想起來,當初池太後讓她做公主的老師時,曾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薛淇,你若是敢賭,那你就待在公主身邊,無論她日後淪落到什麼地步,都不要離開她。”
當時她不明白為什麼池太後會做出這種預言,可現在,她有些明白了。
她緩緩揚起嘴角,原來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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