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纔不是惡毒繼母! 第 85 章 探查
-
探查
隨後,
三人就明日的安排商議了一番,見夜色已深,便拿衣服鋪在木板上,
各自睡下。
翌日,
梅君嶸早早醒來,
重整隊伍。
點了五十人留下,同朱大鳳前往邙山,處理救人的後續事宜,自己則同劉蘭花一起,
帶領其餘衛兵前往老鴉山探查。
————
與此同時,
同薛淇熬夜寫好討伐檄文的趙明月,一大早就前去與趙拙告罪。
趙拙正在書房同謝秦劍議事。
眼看起義在即,
他手下一百士兵卻在豫州境內被殺了,連一個活口都冇留下,能做到這個程度的絕不是什麼普通匪幫。
一想到可能有這樣一支厲害的軍隊潛伏在暗處,他便憂心不已,一晚上都冇睡好。
“秦劍,
你立刻傳令方錢,
讓他給我趕緊抓住凶手!”
“是。”謝秦劍應下,接著寬慰道,“王爺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看這事八成就是邙山那群土匪乾的。”
這是謝秦劍思索一夜之後得出的結論。
趙拙皺眉,“土匪?”
“那群被抓的女人不翼而飛,
顯然這群人就是奔著救人來的,我想除了邙山那夥女土匪,也冇人會乾這事了。”
“這樣說的話,不是衝著我和老鴉山來的了?”趙拙很是鬆了口氣。
謝秦劍自信笑道:“王爺,
你這就是關心則亂了。老鴉山早就下了封山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山,不會有人知道山中秘密的。就算是有人誤闖入山中,那也是有去無回。”
趙拙聽了頗覺欣慰,抓住謝秦劍的手,情義深重道:“秦劍,多虧有你幫我出主意,我纔有今日起兵謀反的準備,等日後我做了皇帝,我就封你做宰相!”
謝秦劍心中一陣不屑,他纔不當什麼狗屁宰相,要當就當皇帝。等趙拙起義造反,他就找個機會讓他死在戰場上,順便接收他的兵馬。
麵上卻十分高興,假意道:“多謝王爺信重我,隻是,我之所以幫助王爺,並不是為了權位,而是為了扳倒池太後,報我昔日被辱之仇。”
趙拙聽他如此不慕名利,對他更是信任。
這時,門外響起府兵的聲音,“王爺,扶光公主求見。”
想起昨日的不快,趙拙臉色一沉,轉身走到太師椅上坐下,“讓她進來吧。”
趙明月進了書房,走到趙拙麵前行了一禮,低眉順眼道:“伯父,昨晚是侄女不曉事,特來向你請罪。這是我連夜寫的討伐檄文,還請伯父一觀。”
趙拙本來就冇把趙明月放在眼裡,料定她一個公主無依無靠,想要擺脫和親隻能求著他,而今見她果然跟自己服軟,心中難免得意。
他笑嗬嗬道:“無妨,侄女也是年輕氣盛,不曉得這世上的事,不能隻看錶麵。我與西祈人來往,不過是利用他們,等到大功告成,我當然會將西祈人趕出我們大榮的國土。”
趙明月微微一笑,崇敬地看著他,“還是伯父聰明!”
趙拙看她目光極其真誠,心中更是暢快,哈哈大笑,伸手接過她的檄文,隨便看了一眼,就搖頭道:“你這檄文寫的不好。”
趙明月立刻緊張起來,“還請伯父指教。”
“池太後當權,那就是牝雞司晨,這話怎麼不寫上?還有先帝的死,我看八成也是池太後乾的。此外,她還殘害李勉和甄睿才這等有功之臣,簡直是可惡至極!甚至大力提拔女官,穢亂朝廷,因此引來了旱災,使得民不聊生,這些全都要寫上!”
趙明月本來就不願意寫這檄文,是為了獲得趙拙的信任,不得已而為之,聽趙拙這樣顛倒黑白貶斥阿孃,氣得胸口都要炸了。
憑什麼女人不能當權?放屁的牝雞司晨,我看男人們纔是公雞下蛋呢!
李勉和甄睿才又算哪門子的功臣?兩個老登壞事做儘,死了也活該!
旱災年年都有,怎麼到阿孃這就是上天警示了?要不是男官們貪墨賑災銀,層層剝削,根本就不會死那麼多人!
她握緊了拳頭,恨不得當下就往趙拙臉上揍上一拳,隨即想到昨夜薛淇對她的叮囑,小不忍則亂大謀,立即按耐住心中的怒火,笑吟吟道:“伯父說的是,我回去就改。”
趙拙看她如此聽話,心中愈發感到滿意,他本性狡詐,對待手下向來是恩威並施,打一棒子給顆甜棗。
想到後麵還要趙明月出麵鼓舞士兵,當即緩聲道:“不急,侄女可以慢慢寫。你在馥香園,住的可還習慣?”
趙明月笑著點頭,“我住的很好。聽謝將軍說,這園子是他特意叮囑手下準備的,實在是有心了。”
趙拙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謝秦劍居然揹著他在扶光公主麵前邀功?
謝秦劍冇注意趙拙的臉色,聽到趙明月誇他,心中便是一喜,公主這是看清現實,打算向他投誠了?
他笑著收下誇獎,“公主謬讚,不過是舉手之勞。”
趙明月擡眸看向他,笑問:“我想在豫州城裡逛一逛,不知道謝將軍有冇有空,陪我同去?”
謝秦劍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啊?好啊!能夠陪伴公主,是卑職的榮幸!”
心中得意,他就知道,趙明月抵抗不了他的魅力,看,不過冷落她半日,她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卻冇注意,趙拙的臉色已經徹底冷了。
他見冇彆的事,便和趙明月一起告退離開了。
趙拙的目光在兩人離開的背影上打了個轉,心中驚疑不定,這兩人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是在迎接趙明月來豫州城的那段途中嗎?
他坐在太師椅上,目光沉沉地思索著。
謝秦劍如今在兵馬司任職,掌管豫州城防,對他的造反計劃可謂是一清二楚。而趙明月是皇家公主,擁有皇帝密詔,是指控池太後的最好人選。
這兩人要是聯合起來,豈不就冇他趙拙什麼事了?
不過,謝秦劍應該冇有造反的野心,在這關鍵時刻,他不該懷疑自己的心腹,這會讓手下寒心的。
隻是,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要不要疑心謝秦劍,並不是趙拙能夠控製得了的。
————
嘭!嘭!嘭!
日近黃昏,敲門聲從村頭敲到了村尾,族長的大兒子劉大力的吆喝聲也從田埂東頭傳到了田埂西頭。
“都去宗祠開會!一戶來一個,快彆折騰那地了,趕緊去!”
男人們紛紛從屋裡探出了頭,“是女人們給放回來了嗎?”
劉大力腳步匆匆,不理會他們的詢問。
有人猜測道:“應該不是,昨兒纔有人去官府問了,說是人都押送到豫州城去了,隻怕是回不來了。”
“那怎麼辦?屋裡都冇得人收拾了,我阿爹還病著,連個帶娃的人都冇有!”
“都怪山上那群女土匪,我早說該把她們打殺了,這不,現在出事了吧。”
“本來村裡女人就少,現在好了,花錢討的媳婦,養的女兒,全都冇得了,你們這些冇成家的娃子以後就等著打光棍吧!”
男人們嘰嘰歪歪著,跟著劉大力一臉苦悶地往祠堂走去。
遠遠地,眾人便看到祠堂裡透出點點燭火,裡麪人頭晃動,已經站著不少人了。
劉大力一路走進宗祠,朝站在祠堂正中央的男人道:“阿爹,人都給喊來了,可以說事了。”
族長劉棟棟望著村子裡的男人,歎了口氣道:“今日,土匪們來信了,說咱們村的女人在她們手裡,要我們拿錢贖命,一個人二十兩。”
男人們頓時喧鬨起來,“什麼?二十兩?!”
“我才娶的媳婦,就這一個,就把我爹幾十年存的銀錢都花光了,眼下我也冇有第二個爹了啊!”
“就是啊,早年為了給我娶老婆,我娘把家裡的牛都賣了,隻能人拉犁耙地,偏偏地裡收成又不好,一下叫我拿這麼多銀子,那不是要我的命嗎?”
眾人吵鬨了半天,都說拿不出這個錢,就算拿得出,也捨不得用這錢去贖老婆親孃回來。
忽然,有人大喊道:“族長,咱們村這麼多人,乾脆直接打上山去吧!難道咱們一夥男人,還打不過一群娘們兒嗎?”
當即有人相應起來,“就是就是,直接上山,把那群土匪給滅了,官府還要給我們獎賞呢!”
劉棟棟沉默著,冇有立即應聲,似乎在思考這事能不能行。
身為族長,他是整個家族裡最有錢的,他三個兒媳婦都被抓走了,合計得出六十兩銀子,不算多也不算少,咬咬牙也拿得出來。
至於說上山打土匪,“彆開玩笑了,要是把土匪逼急了,她們把人都殺了,你們去哪裡娶女人去,怕是到時候,三十兩也娶不到一個!”
眾人啞然,祠堂裡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劉大力出聲道:“趕緊湊錢吧,賣騾子賣馬賣糧食賣地,哪怕去借呢,總能湊出二十兩來!
”
族長都這樣說了,他們也說不出彆的話來了,隻是在心底暗暗唾罵,罵那些土匪,罵屋裡的女人,都花錢買過一次了,還要他們花錢再買一次,簡直是喪門星!
劉大力心底也是一樣的想法,他倒不是捨不得錢,而是純粹厭倦了胡杏花那張黃皮蠟臉,想重新再娶房老婆。
胡杏花過門頭幾年,一直冇懷上,他到宗祠來給祖宗磕頭,都覺得脊背發涼。後來,胡杏花終於給他生了兩個兒子,再來磕頭,他就不覺得脊背發涼了,反而滿心火熱。
這兩兒子讓他挺直了腰桿,他終於敢擡頭看牌位上的祖宗了。
為此,這兩祖宗的名字,他還特意花了錢,請村裡教書先生幫著取,最後一個叫光宗,一個叫耀祖。
胡杏花大概是從這名字看出來,這兩兒子對他、對他家,有多重要。
於是,她一改頭兩年的順從樣子,開始對他頤指氣使了,他還不能還嘴,一說,胡杏花就要抱著兒子回孃家去。
偏偏他爹和他一樣喜歡孫子,連帶著對胡杏花都很寬縱,次次都叫他去哄,搞得他想休妻都張不開嘴。
而剛纔他跟村裡人說的那話,也是劉棟棟叫他說的。
因此,等人一走,劉大力就忍不住問道:“爹,咱們為什麼不去打土匪?萬一把人贖回來,官府又來抓人怎麼辦?”
劉棟棟慢悠悠道:“官府要抓又不是抓你,你擔什麼心?咱們要是真去打土匪,村裡那夥人又怎麼可能會賣地呢。”
劉大力瞬間恍然,原來,他爹的目的,是為了買地。
農戶們把地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可能賣地的,可現在,他們要是還想要女人,那就不得不賣了。
“爹,還是您老聰明!”
劉棟棟渾濁的眼中閃爍著狡詐的光芒,“有了更多的地,就能掙更多的錢,咱們光宗耀祖,日後可是要考秀才的,冇錢怎麼行?”
————
趙明月讓謝秦劍陪著,在豫州城逛了兩天,就這樣把豫州城的角角落落都走了個遍。
這日,謝秦劍將趙明月送到馥香園,一如既往地對她訴說著那些故作情深的話,趙明月強忍著噁心,笑著跟他道彆。
回到屋裡,薛淇正在站在桌前,目光專注地凝視著鋪展在桌麵上的豫州城地圖。
聽到聲音,薛淇轉回神來,眼中帶著問詢,“今日探查得如何?”
趙明月冇有多說廢話,走上前,伸手在地圖上一劃,“城中四門,各有一百人值守,兵馬司在這裡,裡麵駐守著五千士兵。再加上刺史府的一千府兵,光是城中的佈防,就足足有六千人了,更彆說,還有城外的西祁兵……”
薛淇輕輕皺眉,緊緊盯著麵前的地圖,呢喃道:“若是我們想要攻占豫州,光靠金烏衛的一千人馬,遠遠不夠。而且,一旦豫州出事,附近的三平、千安兩縣,肯定會出兵支援的。”
趙明月倒是冇想到這個,怔了一瞬,神情隨之變得凝重起來,“師傅,看來咱們必須得想個萬全之策——梅君嶸那邊有訊息了嗎?”
薛淇正要回答,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趙玉璋推門進來,神情嚴肅道:“梅君嶸出事了!”
“什麼?”趙明月吃了一驚。
“她昨天就帶人進了老鴉山,可直到現在,都冇有訊息傳出來,進山的十六個人,全部失去了音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