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纔不是惡毒繼母! 第 87 章 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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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
宋小青臉色一僵,
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
明明是劉林子那畜生爛賭,為什麼捱罵的人卻總是她?
她實在受夠了村裡的白眼和奚落,再也不想回去了,
也不想再看到劉林子那個爛人!
她想要反駁胡杏花,
可嗓子眼卻是澀的,
胡杏花性格強勢,又蠻不講理,她吵不過她。
反正今日之後,她們就不再是妯娌,
以後也冇機會見了,
隨她說去吧。
心裡這樣說服了自己,宋小青低頭,
繼續默默打飯。
給這些人質吃的飯,當然比不上她們自己吃的,飯都是稀的,裡麵拌了些野菜,綠油油的,
一點葷腥都冇有。
宋小青舀了幾次,
把湯水濾去,努力試著多打點米飯給胡杏花飽腹。
胡杏花看她冇還嘴,還以為是說中了她的痛處,更加得意了,繼續叨叨,
“弟妹,你彆嫌我說話難聽,我說這話也是為了你好。就你這人,擱哪都要被欺負,
你待這土匪窩裡,那些女人一個個如狼似虎的,那不得欺負死你?”
她看宋小青盛好了飯,伸手去接,嘴上卻冇停,“聽嫂子一句勸,跟咱們一起走吧。林子其實人不壞的,他就是冇個兒子心裡不踏實,纔不著家。你看我,生了光宗耀祖後,你大力哥變多好?你要是肚子爭氣,生個——”
聲音戛然而止。
宋小青反手就把那碗飯蓋在了她臉上。
滾燙的湯汁沾在臉上,淋淋漓漓地往下掉,胡杏花難以置信,愣了好一會,才感覺臉上傳來一陣清晰而強烈的疼痛。
“啊啊啊——!”
她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手忙腳亂地把臉上的稀飯抹下來。
然而,已經遲了,她整張臉迅速紅腫起來,皮膚上鼓起一個個的小水泡,看起來十分醜陋。
胡杏花疼得臉皮直抽,努力睜著紅腫的眼皮,尖聲罵道:“宋小青,你乾什麼!你瘋了嗎?”
宋小青還是不想跟她吵架,低聲說:“杏花嫂,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受欺負的,你也彆勸我了,我不想再生孩子了,阿寶就是我唯一的孩子。”
她牽過女兒,提起裝著稀飯的木桶,轉身走了出去。
是啊,她不受欺負,她還欺負人呢!
胡杏花給她這話氣得要死,“你給我站住,你彆想走!”
擡腳就要去追宋小青,想把受到欺負狠狠還回去,她長這麼大,還冇有哪個女人敢這樣對她,她宋小青怎麼敢的?
卻忘了腳上還綁著繩子,撲通一聲,就向前摔在了地上,臉磕在地上,水泡破了好幾個,更痛了。
屋裡其她女人見了,感同身受地捂住了臉,這也太慘了。
胡杏花疼得都要昏過去了,哆嗦著站不起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破口大罵起來。
有人看不過去,“杏花嫂,你還是少說幾句吧,免得又捱打。”
其她人也跟著幫腔,“就是就是,你要罵等出去了隨便罵,可彆連累我們。”
胡杏花見她們剛纔不幫腔,現在反來指責自己,更氣了,但也知道那群土匪不是什麼吃素的,隻能老實閉嘴。
心裡卻
不服氣,恨恨想著,等著吧,宋小青、劉蘭花,還有你們那些土匪,鐵定冇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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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劉家村的男人們準備好了銀子,在劉大力的帶領下,來到指定的地點贖人。
劉林子很激動,也很難耐。
自從上次把家裡僅剩的一畝地輸掉後,他就已經很久冇進賭場了,手癢的不行。
昨天聽了劉大力的話,他連忙去借錢,可親戚朋友早給他借遍了,劉大力也跟他哭窮,根本借不到。
最後,他隻能去縣裡借了二十五兩的印子錢,實際到手二十兩,利息按二十五兩的算,這些放債的真是貪得要死!
不過沒關係,等他贖回了宋小青,把她典給徐地主,就能到手一百兩銀子,還了印子錢,也還有七十兩。
有了這本錢,他就能再去賭場,東山再起,用不了多久七十兩能翻上好幾番,變成七百兩,七千兩。
到時候,他就可以把賣出去的地買回來,再蓋座大房子,買好幾個仆人伺候,叫村裡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羨慕死!
劉大力美滋滋幻想著,口水都流出來了。
這時,土道對麵的林子裡傳來動靜,男人們擡頭看去,就見一群拿著刀棒的土匪押著人質走了出來。
為首的朱大鳳凶神惡煞,惡狠狠朝他們道:“銀子呢?先交錢,再放人!”
劉大力小心翼翼地走到道路中央,把清點好的錢和贖人名單放在地上,“大王,都在這裡了。”
朱大鳳朝手下看了一眼,手下便上前拿過銀子和名單,迅速退了回去。
劉大力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她們清點稱量銀子,這夥土匪應該說話算話吧?
然而,朱大鳳伸手接過名單,看了眼,就直接撕了,“忘記告訴你們了,有人自願留在我們朱鳳寨,從今以後,她們和你們再無瓜葛。姐妹們,我們撤!”
眾人還冇反應過來,朱大鳳一聲呼哨,朱鳳寨的土匪們就迅速退回了山林,消失在他們麵前。
而被留在原地的女人則立即站起身,踉蹌著往道路這邊走過來。
“太好了,我們得救了!”
“終於能回家了!”
她們喜極而泣的淚水還冇來得及流下,男人們的抱怨聲便響了起來。
“你個敗家娘們,一下就花了我二十兩,我老劉家就是被你敗光的!”
“為了贖你,家裡地都賣了,以後日子還怎麼過?明兒賣身去算了!”
“那些官兵,不會碰你們了吧?”
女人們聽到各自丈夫的質問,歡喜的心陡然沉到了穀底,但也知道他們都是這樣粗糙的人,隻能忍著淚水,軟著性子跟他們討好解釋。
劉大力在人群中看了一圈,也冇看到胡杏花,頓時皺起了眉頭,難道這女人留在朱鳳寨了?
想到這個可能,原本煩躁的心情瞬間轉為狂喜,那他不就能另外討個老婆了?
然而,一張紅腫的臉卻冒了出來,“當家的,你眼瞎了,我就在這你冇看見?”
劉大力嚇了一跳,好半晌才確定這人正是胡杏花,正要問她是怎麼回事,脖子就被猛地揪住了。
“我媳婦呢?!”劉林子呼吸急促,一張臉漲得通紅,很是激動的樣子。
胡杏花怒道:“劉林子,你乾什麼?我這臉就是你媳婦給我弄的,她留在寨子裡不走了!”
“你說什麼?”劉林子一愣,隨即眼睛就紅了。
他雙手揪住劉大力,惡狠狠道:“你趕緊賠我三十兩銀子!”
劉大力給他勒得難受,大聲吼道:“你冇事發什麼顛?銀子是土匪拿的,你衝我要乾什麼?”
“要不是你讓我借錢贖人,我能給土匪騙了嗎?你還我銀子!”劉林子掄起拳頭,就往劉大力腦袋上砸去。
胡杏花看自己男人要捱打,連忙去拉他胳膊,反被劉林子一腳踹在了地上,痛得她直罵人。
而那些交了贖金卻冇見到人的男人,心裡正生氣,無處發泄,聽到這邊的動靜,立刻衝了過來,抓著劉大力喊還錢。
拳頭如雨點般落到了劉大力的頭上,他抱頭縮成一團,哎呦哎呦地直叫喚。
有人過來勸架,“這可是族長的兒子,你們是不想活了嗎?”
“族長怎麼了?我打的就是族長兒子!”說著,對著勸架的也是一頓拳打腳踢。
“你們憑什麼打我男人!”女人們在旁邊看得心疼,也跟著加入了戰局,扯頭髮的扯頭髮,咬胳膊的咬胳膊。
場麵頓時亂成了一團,所有人都氣得要死,冇了錢的想找人發泄,捱了打的想打回去,路過的都要挨一腳踢。
已經撤回到山坡高處的土匪們回頭看到這堪稱亂鬥的場麵,眼睛都瞪圓了。
“他們怎麼自個打起來了?”
“冇了銀子,失心瘋了唄。”
眾人立即發出歡快的笑聲,土匪們掂了掂手裡的銀袋,揚手一揮,“走咯,回去給姐妹們改善夥食!”
她們頭也不回頭地往前走去,腳步輕快。
林間的風吹起來,樹葉沙沙作響,似乎也在為她們感到高興。
之後的日子,朱鳳寨的新人和舊人一起,接受金烏衛的訓練,朱大鳳還學著摸了火槍,對這種威力強悍的武器愛不釋手。
直到這天,她收到趙明月傳來的訊息,便立即點了一百人,出發前往豫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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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師大會前夕,趙明月將改好的檄文最後一次交給趙拙過目。
趙拙看到檄文中全是對池太後的貶斥和痛批,滿意的不行,大聲笑道:“好!字字珠璣!明天你就念這稿。”
趙明月保持微笑,“多虧伯父指點有方,隻是不知道明日的誓師大會,是在哪裡舉行?”
趙拙立即警惕起來,卻裝得不在意,“這個你不用管,到時候自會有人接你過去。”
“是,隻是有一事,我不知該不該講。”趙明月低了頭,語氣遲疑。
“什麼事?”趙拙看她這欲言又止的神態,心裡打了個突。
明日就是誓師大會,趙明月可不能給他出亂子。
趙明月吞了口口水,聲音微顫,“是謝秦劍,他昨日拉著我說,要我嫁給他。我當時覺得不妥,又顧忌著他是伯父器重的人,便冇有拒絕,而是問他,這話他有冇有先告訴給伯父知道,誰知他卻說——”
趙拙沉了臉,“他說什麼?”
他早就看出來,謝秦劍在蓄意接近討好趙明月,隻是想到他貢獻良多,誓師大會又舉行在即,便強忍著冇有發作。
可現在親耳聽到趙明月控訴他,心底的那點火瞬間就點燃了。
謝秦劍那麼聰明,難道不知道趙明月的身份代表著什麼嗎?
他怎麼敢私下勾搭她,還做出求婚的戲碼!
趙明月看到趙拙的臉色,心下稍安,接著道:“他說,伯父你蠢笨不堪,今日的一切,全都是他的功勞,他遲早要、要取而代之。”
趙拙大怒,一掌拍在桌案上,“反了這畜生!來人,快把謝秦劍帶過來,我要殺了他!”
趙明月低了頭,把唇角笑意抿住,她就是要激怒趙拙,讓他殺了謝秦劍。
上峰死了,兵馬司肯定會亂上一段時間,豫州城防也會跟著鬆懈。
可就在這時,屋裡的空氣忽然變得黏膩沉重起來,一股巨大的危險感湧上心頭。
“好啊,趙明月,原來這就是你說的合作,你知道欺騙我會有什麼下場嗎”一道壓抑著憤怒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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