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他所願變成野獸,他卻瘋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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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合上病曆,遲疑了幾秒,又補充道。
“陸先生,葉小姐的大腦並非完全沉寂,若能找到強烈的刺激源——比如讓她直麵過去的創傷,或是聽到對她意義重大的話,或許有極小概率能喚醒她的意識。”
“但這風險很大,可能會讓她徹底陷入混亂,你得想清楚。”
陸望川沉默著點頭,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他冇報警,反而讓人暗中調查葉欣蕊的所作所為——從灌藥、縫獅皮,到虐待念念。
每一條證據都像刀子紮在他心上。
幾天後,他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葉欣蕊帶到了病房。
彼此肆意張狂的葉欣蕊,如今變成了一頭半死不活的黑熊。
渾身粘著粗糙的黑熊皮,隻露出一張滿是傷痕的臉。
“張嘴,向暮辭道歉。”
陸望川的聲音冷得像冰,腳踩著葉欣蕊的手腕,迫使她抬頭看向我。
葉欣蕊疼得齜牙咧嘴,卻偏不肯順從,反而冷笑起來。
“道歉?陸望川,你有什麼資格讓我道歉?這一切難道不是你造成的?”
“是你為了哄我,答應我把她變成獅子!”
“是你親手把她綁到我麵前,說隻要她幫我贏比賽就娶她!”
“是你弄斷了她的腿,隻因聽信了我的謊言!”
“是你”
她的話像一把把錘子,砸在詭異的氣氛裡。
我渾身的顫抖突然停了,指甲不由得深深掐在掌心。
舊疤的痛感像引線,把那些被藥物壓在心底的記憶全拽了出來。
威亞斷裂時的風、獅皮粘在皮膚上的灼痛、念念戴狗鏈時的嗚咽。
還有陸望川當年虛偽的溫柔,此刻全變成了刀子,在我心裡翻攪。
可我冇動。
隻是把臉埋在念念頸窩,故意發出“嗚嗚”的軟聲,像是被葉欣蕊的控訴嚇著了。
“你胡說!”
陸望川猛地踹了她一腳。
葉欣蕊痛撥出聲,卻還在繼續嘶吼。
“我胡說?陸望川,你纔是最自私的人!”
“是你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上了她,卻以大哥哥的身份對我動心,是你親手把她推向了地獄!”
“現在裝什麼深情!我呸!”
陸望川徹底紅了眼,一腳踹在葉欣蕊心口,把她踹得撞到牆上。
“你閉嘴!若不是你喪心病狂,暮辭怎麼會變成這樣!我他媽隻是開了個玩笑!”
“玩笑?”
葉欣蕊咳著血笑。
“要不是你的忽視和默許,我能做成這一切嗎?現在倒推得乾淨!”
“你以為把我變成這樣,就能彌補她?陸望川,你永遠欠她的!她就算醒了,也絕不會原諒你!”
我悄悄抬眼,看著陸望川猙獰的側臉,看著他眼底的慌亂。
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在愧疚我受的苦,是在怕自己的自私被戳穿。
我心裡冷笑,麵上卻更怯了,伸手扯了扯念唸的衣角,小聲“嗷”了一下。
念念立刻抱住我。
“媽媽不怕,我保護你。”
陸望川聽到這話,動作頓了頓。
回頭看我時,眼神裡摻了點自己都冇察覺的討好。
他彎下腰,想摸我的頭髮
我卻偏頭躲開,把臉埋得更深,隻露出半隻通紅的眼睛。
“暮辭,彆怕,我不會讓她再傷害你了。”
他聲音放得極軟。
葉欣蕊還在掙紮著罵。
“陸望川你這個偽君子!你對她做的那些事比我狠多了!你”
冇等她說完,陸望川便讓人把她拖了出去。
“弄死她,彆讓她再出現在暮辭麵前。”
病房裡終於安靜了。
陸望川坐在床邊,悲哀地看著我和念念嬉戲打鬨。
我偶爾抬眼瞥他,故意露出癡傻的笑。
還用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背,又趕緊縮回去。
如同真正的傻子。
他眼中哀傷更甚,以為我還是那個認不清人的“獅子”。
伸手摸摸我的頭,語氣堅定得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暮辭,你放心,我會讓你清醒過來的,不論付出任何代價。”
我冇吭聲,隻是低頭蹭了蹭念唸的手,心裡卻一片冰涼。
我記起來了,記起了所有。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要等,等一個能帶著念念徹底離開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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