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交一個皇帝兒子 第209章 大膽的計劃
挽娘,李敬德已經死了,你在南昌侯府的價值已經沒有了。
夏父的聲音冷靜得近乎殘忍。
李淡早晚有一天會成親,到那時,他的新婦豈會容得下你?
他走到窗邊,望著庭院中那株已經抽出新芽的老樹,語氣中帶著幾分滄桑。
為父這麼多年一直離開族親單打獨鬥,到頭來才明白一件事,家族在官場的重要性。
夏挽起身走到父親身側,輕聲道:父親是什麼想法,直說吧!
賢太後是聖上的親生母親,無論她做了什麼錯事,聖上都不會殺她,還會維護她的臉麵。
夏父轉過身,目光如炬。
無論聖上有多麼喜歡你,他在乎的首先是江山社稷,其次是親緣,最後纔是你。
所以挽娘,在聖上的心裡,你比不過賢太後。
這番話如同一把利刃,精準地刺中了夏挽心中最深的恐懼。
她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隻是始終不願直麵罷了。
為父就算是違逆賢太後,但她想殺你還是輕而易舉的。
夏父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無力。
找殺手劫殺,買通人毒殺···你總不能一輩子戰戰兢兢地活著,時時刻刻防著賢太後想方設法的殺你吧!
夏父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到夏挽麵前。
你弟弟馬上就要春闈,你妹妹還要嫁人,為父不願意咱們夏家成為那幫權貴鬥爭的犧牲品。
所以幾天前,為父給兗州夏氏族人去了封信。
夏挽接過那封信,展開細讀。
隨著目光在字裡行間移動,她的臉色越來越震驚,最後忍不住驚呼。
父親!
挽娘,從你與聖上相遇的那一刻起,你的戰場已經不是南昌侯府了,而是那座皇宮。
夏父捋著胡須,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這是為父想到的唯一辦法!你將以兗州夏家族長的親孫女成為聖上的妃嬪。
至於夏挽,將永遠死於賢太後的算計中。
可是瑾玄怎麼辦?他可是我親生的孩子!
夏挽的聲音中帶著哽咽。
若是成了兗州夏氏族長的親孫女,那瑾玄豈不是就要成為彆人的孩子?
孩子,你還看不清楚麼?
夏父長歎一聲。
皇家就沒打算讓你將孩子帶出宮來。
就算你依舊是夏挽,他們也不會讓你親自撫養,因為他們絕對不會允許皇子皇孫有一個紅杏出牆的母親,未來的皇帝也不能是一個二嫁的女人所生。
這番話如同當頭棒喝,讓夏挽瞬間清醒。
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她們這些看似風光的權貴,實則也不過是皇權博弈中的棋子罷了。
我的女兒夏挽會永遠活在聖上的心裡,成為聖上與賢太後之間一根無法拔除的刺。
夏父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厲。
他走近女兒,聲音壓得極低。
而你,兗州夏氏夏晚將以全新的麵目入宮,成為後宮妃嬪。
隻要聖上歸西,瑾玄登基後,你將是這個大宴王朝最尊貴的女人。
夏挽怔怔地望著父親,忽然明白了這個計劃的精妙之處。
這不僅僅是為了保全她的性命,更是夏父對皇室壓迫的無聲反抗。
他要讓賢太後親手的兒子心愛之人,成為母子之間永遠的隔閡。
父親···夏挽的聲音有些哽咽。
夏父苦笑一聲。
在皇權麵前,我們從來就沒有選擇的餘地。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書房內的父女二人相對無言。
夏挽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她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
父親,我捨不得瑾玄。
這句話幾乎是從她顫抖的唇間擠出來的。
每當想起那個柔軟的小生命,想起他依偎在自己懷中的溫暖,她的心就像被生生撕裂般疼痛。
那個孩子,是她在這冰冷世間最珍貴的牽掛。
她還記得他第一次睜開雙眼時那清澈的目光,記得他小手緊緊抓住她手指時的觸感,記得他吃奶時滿足的咂嘴聲。
這些細碎的回憶,此刻都化作了千萬根細針,密密麻麻地刺在她的心頭。
夏父望著女兒痛苦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挽娘,這隻是一時的分彆。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未來你可以時時刻刻看著他長大成人,看他成婚生子,看著他登臨帝位。
他的目光越過窗欞,彷彿已經看到了那個輝煌的未來。
在那個想象中,他的外孫身著龍袍,威嚴地坐在龍椅之上。
而夏家,也將因為這個流淌著夏家血脈的皇帝,成為這個王朝最顯赫的家族。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為父也不願意這樣。
夏父長歎一聲,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無奈。
但如今朝中形勢複雜,為父的上位引起了很多官員的注意與針對。
他緩緩踱步到書案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案上的鎮紙。
雖然為父有一些同僚的支援,但是真當走到尚書這一位置後,才明白職位越高,責任越重,所麵臨的困境越多。
夏挽靜靜地聽著,這是父親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向她剖析朝堂的險惡。
她忽然注意到,不知從何時起,父親的兩鬢已經染上了霜白,那雙總是銳利的眼睛也添了幾分疲憊。
沒有家族族人的支撐,終究是弱了些。
夏父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
好在現在也不晚。這次春闈,兗州夏家也會有人來,隻要他們能金榜題名,為父可以為他們好好規劃。
他轉身凝視著女兒,目光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以後無論是頤兒,還是兗州夏家子弟,他們都將是你在宮中最堅實的支撐。
說到這裡,夏父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用手帕捂住嘴,肩膀因咳嗽而不停地顫抖著。
夏挽急忙上前想要攙扶,卻被他擺手製止。
父親,您···要多注意身體。
夏挽擔憂地看著父親。
雖然他們之間始終隔著一段距離,缺少尋常父女間的親昵,但她絕不希望父親有任何意外。
因為她比誰都清楚,在這個權勢至上的京城,一旦失去了父親的庇護,他們姐弟三人將會麵臨怎樣的境地。
為父沒事,就是著涼了些。
夏父勉強平複了呼吸,故作輕鬆地說道。
但夏挽分明看見,他藏在袖中的手仍在微微發抖。
重新坐回椅中時,夏父的身形顯得格外佝僂,再也不複往日的挺拔。
今天的話,你好好想想,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他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挽娘,我承認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是我也做不出為了家庭為了權利去殺了我的親生女兒。
他抬起頭,目光複雜地望著女兒。
但是這個世道不得不讓我做出一些違背良心的事情。
夏挽乘坐馬車離開夏府時,夕陽已經西沉。
馬車在青石板路上緩緩行駛,軲轆聲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她靠在車壁上,閉目沉思。
父親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計劃,確實是當前局勢下的最優解。
她與聖上之間,始於一場見色起意,並沒有多少真摯的感情可言。
在聖上心中,她與賢太後的分量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更重要的是,賢太後背後的家族勢力盤根錯節,遠非現在的夏家可以比擬。
正如父親所說,她總不能一輩子活在戰戰兢兢之中,時時刻刻提防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暗殺。
想到這裡,夏挽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小腹。
那裡曾經孕育過一個生命,一個她願意用一切去守護的孩子。
她忽然意識到,也許這就是為人母的心情,為了孩子的未來,願意犧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身份,甚至是自己的名字。
不過她不會完全依賴夏家,父親固然存了兩分不忍,但是夏挽從夏父的眼中看得分明,那雙眼睛裡偶爾會閃過權利**所帶來的瘋狂。
為了兒子,她不得不鋪墊,走就要走的轟轟烈烈,等他再次歸來時,她要讓所有人都仰望她的存在。
夜幕漸漸降臨,馬車駛入了南昌侯府。
夏挽掀開車簾,望著府門前那兩盞在晚風中搖曳的燈籠,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她們這些看似風光的權貴,實則也不過是命運洪流中的一葉扁舟。
但至少,她還可以選擇航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