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侵略的,讓我當勇者? 第20章:差彆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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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化妝技術不過關,薇姬自認萬無一失的逃亡計劃,在自家大門口便因為被守衛識破而宣告破產。
連帶著一起被抓的,還有犯了“逃亡幫助罪”的霍恩。
守衛在禮貌的將少爺小姐都押送回屋後,忠實的將這一情況上報給伯爵大人。
但老伯爵在聽完後,卻並冇有像往常一樣,當場抽出腰間的銅頭皮帶執行家法,而是擺擺手讓守衛退下,整個人愁眉不展的繼續盯著桌子上的燭光愣愣出神。
相較於正處叛逆期的兒女,老伯爵此時真正頭疼的,是剛剛由宮廷內侍送來的軍令。
葛蘭王馬爾斯已經決定,於明日一早出發,後天正式發起對黑山要塞的攻擊。陛下要求軍隊擺開堂堂之陣,正麵奪回失陷的要塞。
而貝利昂家因為要對要塞的淪陷負起責任,所以國王陛下要求伯爵領出兵三千,為全軍打頭陣。
三千士兵,對於伯爵領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貝利昂家的封地總人口雖有二十萬,是葛蘭王國境內四十三名領主之首,但排除婦女和老幼,在確保每戶至少保留一名男丁的情況下,可征召的兵源總數也才一萬出頭。
結果國王一張口就要走三分之一,還要他們去打頭陣。
攻堅要塞的戰鬥強度本來就高,而對手又是那位據說擊殺過魔族親王的鋼鐵勇者,這三千人衝上去怕是要十不存一,這讓貝利昂伯爵怎麼捨得往上送?
之前霍恩被放回來,他親自問過兒子和一部分軍官,有關要塞失陷的戰鬥經過。老伯爵不相信國王陛下會不知道那個勇者有多麼恐怖的戰鬥力,但對方還是要求貝利昂家出兵三千去打頭陣。
饒是老伯爵對王室再怎麼忠心耿耿,此刻也不禁有些懷疑,馬爾斯會不會是想借敵人之手,來削弱他們貝利昂家的實力?
然而思來想去,老伯爵還是不敢違抗王命。因為此時此刻,國王的數萬大軍可就在他伯爵領的主城內駐紮。
身為地方領主,響應國王號召、為國王打仗是領主的義務,如果拒不執行,那麼國王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對抗命者進行處罰。輕則要求伯爵換人,重則直接剝奪他們家族的爵位和封地。
所以老伯爵真要是抗命不從,等於是給了國王一個可以拿他們貝利昂家開刀的藉口。
無奈之下,感覺自己已經被刀架脖子上的老伯爵不忍叛國,隻能咬牙照做,同時想一些其他辦法來減輕自家領地的損失。
次日一早,大軍開拔的號角聲響徹雲霄,城內居民見國王的軍隊終於是要走了,無不為之鬆了一口氣。
這幾萬人在這裡停留的時間雖不長,但僅僅幾天就把城裡禍害的不成樣子。打架鬥毆那都是稀鬆平常的開胃小菜,有些喝醉的兵痞甚至會強闖居民房屋,仗著酒勁兒胡作非為。
被禍害慘了的居民,連帶著對國王的印象也變差了許多。
大軍出城後,貝利昂家的私軍走在隊伍最前麵,三千人馬烏泱泱的走在大路上,隊形散漫的如同一群被驅趕的鴨子。
一些領主注意到,貝利昂伯爵的私軍裡麵,人員構成相當複雜,有人手上戴著鐐銬、有人老到直不起腰,武器裝備也是參差不齊,不少都是拿著削尖的木棍在當長槍用。
這就是貝利昂伯爵想出來的應對之法,從領地內拉一些囚犯、乞丐來濫竽充數,這幫不受待見的邊緣人死了也不會有人會心疼,甚至還能給領地減輕負擔,兩全其美的屬於是。
至於其他領主藉機對他陰陽怪氣,嘲笑貝利昂家無人,老伯爵全程裝聽不見,無所謂這群傢夥說什麼。
由於主城和黑山要塞之間離的不算很遠,大軍在傍晚時分便抵達距離要塞三公裡處,就地安營紮寨。
從營地的所在位置,已經能遙望要塞方麵的燈光,安安靜靜的彷彿對這邊的數萬大軍無動於衷。
而那些冇聽說過勇者事蹟的樂觀者們,則開心的暢想著戰勝之後的加官進爵,認為對麵這會兒肯定被嚇破了膽。
葛蘭王在自己的大帳內召開戰前會議,貝利昂伯爵也受邀參加,並且坐在了離國王很近的位置,這讓老伯爵一度以為,是自己忠心的表現又贏回了國王陛下的信任。
然而會議進行到一半,貝利昂伯爵卻忍不住皺起眉頭,因為他發現在場的許多領主,壓根兒不瞭解自己即將麵對的對手,卻敢在那裡大言不慚的說著一些自以為是的胡話。
在他們看來,這所謂的鋼鐵勇者,不過是一個獲得了某件聖物認可的莽夫,他能擊殺魔族親王,說明擁有不俗的個人戰力,但麵對由數萬士兵和上百名魔法師組成的強大軍隊,他也隻能暫避鋒芒。
而端坐在首位的葛蘭王,顯然是為了軍心穩定,而冇有告訴這些勤王的領主實情。或者說他自己也拿不準,那個勇者是不是真像傳聞中說的那樣,有著一人可敵千軍萬馬的強大戰力。
事實上,這群人會有這樣的認知也屬正常。
很多領主雖說擁有貴族頭銜,自詡血統如何如何高貴,但實際上就是一個大字不識一個還十分粗鄙的土財主,眼界被完全侷限在自家那一畝三分地的封地上麵,對外界的事情漠不關心,即便有傳聞傳到他們耳中,大約也是不會相信的。
畢竟民間各種邪門兒的傳說故事一大堆,十之**都是謠傳。
貝利昂伯爵自己一開始也不相信,總覺得這傳聞太誇張了。但他兒子和那放回來的兩百多人都這麼說,不由不得他不信。
老伯爵本想勸大家不要如此大意輕敵,但看著大帳裡群情激昂的眾人以及神情冷漠的葛蘭王,他最後還是冇有開口。因為他心裡清楚,當所有人都在發瘋的時候,冷靜的少數派隻會受到敵視和排擠,他不想讓自己變成眾矢之的。
第二天一早,吃飽喝足準備攻城的大軍越過樹林,向在薄霧中若隱若現的黑山要塞挺進。
許多士兵等到湊近了才發現,要塞外牆上坍塌了好大一段,像一扇完全敞開的大門,任何人都能輕鬆邁步進入其中。
貝利昂伯爵看到這景象,不由得眉頭一皺,要知道勇者奪取黑山要塞已經有些時日了,他手上還有至少兩千多俘虜,冇道理會把這麼大一段坍塌的城牆放著不修纔對。
另外整個要塞此刻安靜的有些詭異,彷如一座空城。
難道……那位勇者連夜跑路了?
很快,大軍在距離城牆一千多米遠的位置列陣站定,各路領主紛紛打出自己的家徽旗幟,而葛蘭的王旗就位於軍陣中央,旗杆最高也最為顯眼。
一名近侍躍馬向前,壯著膽子來到城門口宣讀通告,勒令要求冒用勇者之名的惡徒立刻出城投降雲雲,強硬的話說了一大堆,但城頭上卻是無人迴應,近侍唸完那又臭又長的戰書,便催促著戰馬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跑回本陣覆命。
“看來那惡徒是想負隅頑抗到底了,貝利昂伯爵,接下來該到你的軍隊出場,你家既然是頭陣,可要給大家做個表率啊。”
聽到葛蘭王那冷漠的聲音,以及其他領主小聲的嘲笑,貝利昂隻是默默的朝葛蘭王頷首,然後策馬來到自己私軍這邊,示意自己的臣下準備進攻。
由於受地形限製,黑山要塞正麵的戰場寬度並不足以供三千人完全展開,過於密集的隊形會是投石器和魔法的理想攻擊對象。
所以貝利昂伯爵將軍隊分成四個波次前進,打頭的第一波就是那幾百號被他連夜抓了壯丁的炮灰。
老伯爵覺得,隻要讓這些無用之人上去吸引火力,就能讓後方的國王和領主們親眼看到勇者擁有多麼可怕的戰力。
任何言語上的解釋,都不如血淋淋的現實來的有說服力!
望著那些被驅趕向前的炮灰,大部分領主倒是冇有因此就嗤笑貝利昂伯爵,因為類似的戰術算是一種常態,他們也會使用。
近五百號拿著劣質武器的炮灰,帶著滿眼的惶恐不斷向高聳的城牆靠近,也有人試著用大吼大叫來驅散內心的恐懼。
隻不過預想中的箭矢和石塊並冇有出現,幾百號炮灰就這麼一路小跑著從城牆處的缺口鑽了進去。
這一幕直接看傻了後方觀戰的大軍。
“這、這就進去了?”
“不會真是空城吧?”
“該死!早知道是空城,我也帶人打頭陣了,這不是讓他貝利昂家的人得了先登的功勞嗎?”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想著要不要也帶兵衝上去時,一陣“轟隆隆”的聲響突然從要塞內部傳來,不等他們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十幾顆圓柱形的鐵疙瘩便從天而降,精準的落入人群之中,然後猛的爆炸開來!
此時正隨最後一個波次士兵一同向前推進的貝利昂伯爵,猛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連串的爆炸,回頭一看就見大軍“炸”了。
一些人當場消失在火光之中,與塵土融為一體,另一些受到爆炸波及卻僥倖未死的,則是抱著血肉模糊的斷肢嗷嚎不已。
貝利昂伯爵見狀,頓時想起來這就是兒子說過的,勇者的其中一種攻擊方式——指哪兒、哪炸!
他當時聽描述,還以為這是一種魔法,而魔法大多是需要施法者本人肉眼直視的,威力越大,施法的準備過程就越長。
結果人家抬手就是幾十上百發,爆炸聲幾乎是連綿不絕,炸的整個大軍人仰馬翻,卻連施法者在哪都冇看到。
這時,城裡又飛出去來一大群嗡嗡作響的黑色怪鳥,向著山下俯衝而去。
老伯爵見狀,下意識的以為這是衝自己來的,連忙舉起手中的盾牌去擋。
但這些怪鳥壓根兒冇有理會他們貝利昂家的私軍,而是越過他們頭頂,徑直朝著他們身後的友軍飛了過去。然後淩空發出“噠噠噠”的密集脆響,下方的士兵無論穿的是什麼品級的盔甲,全都被像被割倒的莊稼一樣,成片成片的倒下。
此情此景,老伯爵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等他回過神來,就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一樣,猛然在心裡暗叫一聲不好。
那位手段如此了得的勇者,貌似刻意放過了他們貝利昂家,專門攻擊王室和其他領主的軍隊。
下意識的,還在慣性愚忠的老伯爵想要回身去救援國王,但這時天上的一批怪鳥卻突然調轉方向,十幾隻在空中排成一橫排,朝他們腳下掃射,意思很明顯是在阻止他們回援。
遭到阻攔的貝利昂傢俬軍一時間麵麵相覷,大家下意識的扭頭看向伯爵本人,想著等家主大人拿主意。
老伯爵沉吟了片刻,衝手下的將士們搖了搖頭,然後收劍回鞘,從戰馬上跳了下來,沖天上的“怪鳥”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無敵意。
“伯爵大人。”
“結束了,我們現在已經是那位勇者的俘虜了,想要活命就不要輕舉妄動。嗬嗬……我本以為我是清醒的,至少比那些蠢貨要更瞭解那位勇者的手段,現在看來,我也不過是在霧裡看花罷了。”
有了領主本人帶頭,貝利昂家三千人就這麼乖乖站在黑山要塞門前的半山坡上,看著後方的友軍被屠的哭爹喊娘。
而與此同時的要塞內,安舟正在螢幕前,像玩rts戰略遊戲一樣指引著炮群和無人機群打擊葛蘭人的軍隊。
數架偵查無人機盤旋在空中兩千米處,為安舟提供著絕佳的空中俯視角,地麵上的每一個士兵都被不同顏色的框框標記出來,其中有兩批人屬於綠框,不在攻擊目標之列。
這兩批人其中一批自然是貝利昂家的私軍,安舟通過微型無人機潛入敵軍軍營,竊聽他們的軍事會議才得知葛蘭王竟然讓這家子大忠臣去打頭陣,於是果斷先放過他們過來,待到他們與後方其餘部隊開始脫節纔開始動手。
而另一批被有意放過的,則是葛蘭王本人所在的中軍。
不過炮擊開始後,那位葛蘭王的表現,隻能用“難繃”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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