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龍傲天，但人善被人妻 第 52章 紅綢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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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綢淚（4）
紓解之後，外麵忽然有了動靜。
靜姝在一樓中央，纖細蒼白的手指虛空一抓。
三樓雅間的門窗如同紙糊般爆裂，幾個正在尋歡作樂的紈絝子弟，慘叫著被硬生生從破口處拖拽出來，狠狠砸落在一樓冰冷的地板上，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負心薄倖！該死！都該死！”
靜姝癲狂地大笑。
那雙白嫩的手竟直直穿入他們的胸膛，深可觸骨。手指攪動了一會兒，攪得那些人鮮血汩汩直流，皮肉撕裂。
然後手猛地一抽！
一顆顆仍在微弱跳動的心臟，被她生生掏出！然後丟在地上，狠狠踩爛。
受害者臉上無不凝固著似哭似笑表情，十分詭異。
最後一個輪到雲霽了。
雲霽整理好衣衫，飛身下樓。
就在靜姝的手準備靠近雲霽的心臟時，雲霽猛地反擊。
靜姝一驚，輕笑一聲，
“原來你是裝的啊……”
她眉頭緊蹙，似是十分悲傷，淡淡道，
“我最討厭有人騙我了。”
下一瞬，她手一伸，一柄紅傘倏然飛入手中。
傘骨尖端迸射出淩厲的猩紅光芒，直刺雲霽心口。
“師尊！”青筠拔劍緊隨而至。
“原來，你們都騙我啊。”
靜姝的聲音像是很累了，
“你們兩個就是來抓我的仙君？”
話音未落，她便發出更猛烈的攻勢，紅傘或為防禦的護盾，或為攻擊的尖銳利器，一招一式，唯美得像舞蹈。
青筠清亮的劍光帶著初生之犢的銳氣，催動陣法，同雲霽一前一後，與那詭譎妖異的紅傘戰作一團。
倏地，雲霽劍鋒忽轉，挑落靜姝遮目的紅綢，那雙隱藏已久的眼眸終於顯露出來。
那是一雙罕見的血色眼瞳，如耀眼的紅寶石，禁忌卻迷人。此刻那雙眼眸中閃爍著憤怒。
她眸光一閃，蓄滿了力，紅傘狠狠向雲霽衝去，將他震開。
雲霽眉頭微蹙，臉色發白，還是隱下身體的異樣，繼續應戰。
靜姝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敗下陣來。
紅傘脫手飛出，靜姝心口被銀劍刺穿，猛地噴出一大口殷紅的血霧，身體向後倒飛出去。
與此同時，幻境也被破碎了，光影扭曲變幻間，他們回到了現實世界。
刺鼻的血腥與脂粉香被清冷的夜風與淡淡的荷香取代。
這是荷花鎮邊緣，一片寂靜的荷花池畔。
清晨將至，餘下一點點慘白的月光灑在荷葉與含苞待放的荷花上，僻靜無人。
靜姝狼狽地摔坐在冰冷的池邊泥地上，身上的紅裙沾滿了汙泥和黑血，狼狽不堪。
她捂著胸口，知道自己已是窮途末路。
她咳出一口黑血，氣息萎靡，但眼中的恨意與執念卻熊熊燃燒。
“為什麼……為什麼要阻止我
!”
她的聲音嘶啞破碎，卻帶著泣血的控訴，死死盯著步步逼近的雲霽和青筠，
“辜負真心的人都該吞一萬根針！心術不正的人渣都該下十八層地獄！我從始至終……都冇有做錯！”
雲霽停在她身前幾步之遙。
月光落在他的臉上，如同覆上了一層悲憫的神性光輝。
他並未立刻動手，聲音平靜而有力：
“你懲處惡人，守護弱小，此心此念，並無錯處。”
靜姝的嘶吼戛然而止，血瞳中閃過一絲茫然。
“但，”
雲霽微微俯下身，聲音溫和了幾分，指尖觸上靜姝的額頭，
“除惡，當有正道之法。”
“塵歸塵，土歸土。前因後果，自有公斷。”
青筠柔聲安撫：“你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放心，我們會為你鳴冤的。”
一道金色的光芒於雲霽指尖緩緩發散，靜姝生前的經曆緩緩浮現眼前。
這是收服厲鬼的最後一步，名曰「溯魂」——回溯厲鬼的前生執念根源，觀其本心，定其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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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廟的冬天很難熬。
兩個小小的身影衣衫襤褸，蜷在蒲團上，像兩株被風雨打蔫了的野草。
一個左眼紅瞳，是哥哥。
一個雙眼皆是紅瞳，是妹妹。
因為眼瞳異常，他們被視為不祥，被父母拋棄，被趕出村子，流落至這座破廟。
風捲著枯葉灌進來，哥哥把妹妹冰涼的手攏進自己同樣單薄的懷裡。
“冷嗎？”
他聲音沙啞，自己也在微微發抖。
妹妹搖頭，枯草般的頭髮蹭著他破舊的衣襟。
哥哥笑了笑，說：
“今天我去外麵找吃的，路過私塾聽見先生唸書了。唸的什麼‘靜女其姝’……真好聽！以後哥就叫你‘靜姝’，好不好？”
妹妹眼睛彎起來，開心地點頭，“以後……我叫，靜姝。”
靜姝又道：“那哥就叫‘平安’！阿妹要哥哥一輩子都平平安安的！”
“嗯，咱們都要平平安安的。”
兩個小孩子終於有了名字，就像有了與世間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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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平安出去找吃的，讓靜姝呆在破廟裡不要亂跑。
外麵下了很大的雪，靜姝聽見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歡快地跑向門口，卻冇有看到哥哥的身影。
來者是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
那漢子看到靜姝清瘦卻漂亮的小臉，眼神興奮。
那隻佈滿老繭大手猛地一抓，鐵鉗般攥住了靜姝的腳踝。
靜姝看著壓在身上的人，哭啼慢慢止住，眼中的光黯淡了。
……
輾轉多次，靜姝被賣到了青樓。
老鴇看上了靜姝的美貌和身材，卻分外嫌棄那雙紅瞳。
“這雙招子太邪性！嚇跑多少貴客！遮嚴實了，就當是個瞎子！瞎子有瞎子的價碼。”
自此，靜姝便雙眼蒙上紅綢。
青樓裡的世界模糊而扭曲，瀰漫著劣質脂粉的甜膩與陳年酒液的酸腐，還有浪蕩男人令人作嘔的味道。
靜姝像一具精緻的偶人，被擺佈著，承接著那些痛苦的撫摸和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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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日，青樓被一股陰邪之氣籠罩，燈火搖曳，亂成一團。
混亂中，一道清朗沉穩的聲音穿透汙濁：“妖孽休得猖狂！”
劍氣破空，寒光閃過，妖孽被斬殺，就倒在靜姝麵前，鮮血濺到了她的臉上。
一隻微涼的手輕輕拂過靜姝的臉，擦去血汙。
“彆怕，妖物已除。”
那聲音溫雅平和，像一泓清泉注入她乾涸龜裂的心田。
靜姝用自己這些年攢的所有錢把自己贖出去了。
她成了那修士身後沉默的影子，隨他輾轉於不同的城鎮、客棧，除妖雲遊。
靜姝覺得她好像被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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