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紈絝世子，怎麼就要造反了？ 第189章 工棚秘聞，啟航之謎
維斯特蘭王國，東海岸，混亂的港口。
空氣中彌漫著海腥味、硝煙味、汗臭味以及絕望的氣息。
葉淩雲在熊強和幾名精銳水兵的護衛下，穿過擁擠嘈雜、如同難民營般的碼頭區域，走向那處被熊強發現的、相對僻靜的角落。
這裡是一個用廢棄木板和帆布搭建的簡陋工棚，勉強遮擋風雨。棚內光線昏暗，地上散落著各種金屬零件、工具、圖紙，以及一些半成品的槍械部件。
幾個衣衫襤褸、麵容憔悴卻眼神異常專注的工匠，正圍著一堆零件激烈地爭論著，唾沫橫飛，情緒激動。他們說的是維斯特蘭語，夾雜著大量葉淩雲聽不懂的技術術語。
葉淩雲的目光瞬間被地上幾件東西牢牢吸引：
一支結構明顯比普通燧發槍複雜許多的長管火槍！
槍管更長，槍機部分似乎有額外的閉鎖裝置，隱約指向後膛裝填的思路！
一個粗糙但設計精巧的金屬構件，形似炮閂，用於密封後膛！
幾根刻有螺旋凹槽的槍管樣品！
雖然工藝粗糙，但那分明是膛線的雛形！
幾張潦草的圖紙上，畫著類似金屬定裝彈的結構草圖！
葉淩雲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後膛裝填！膛線！金屬定裝彈！
這些概念，即使在嶺南格物院，也還處於理論探索和初步實驗階段！
沈夢溪等人絞儘腦汁，也未能突破關鍵的技術瓶頸！
而在這戰火紛飛、資源匱乏的西方港口，一群看似落魄的工匠，竟然已經在嘗試將這些劃時代的技術付諸實踐？！
雖然工藝粗糙，但其設計理念之先進，思路之大膽，遠超他的想象！
「exce,ntlen」葉淩雲用流利的英語開口，聲音沉穩，打破了工匠們的爭論。
工匠們猛地抬頭，看到葉淩雲一行人奇異的東方裝束和精良的裝備，臉上都露出警惕和驚訝的神色。
但當他們的目光掃過葉淩雲身後遠處那艘巍峨的鋼鐵巨艦時，那份警惕瞬間被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與……狂熱所取代！
「你……你們是……那艘鋼鐵巨艦的主人？」
一個頭發花白、臉上布滿皺紋的老工匠，聲音顫抖地問道，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他叫馬庫斯，是這群工匠中經驗最豐富、也最有威望的人。
「是的。」葉淩雲點頭，目光掃過地上的零件和圖紙，「我對你們的……研究，很感興趣。這些設計……非常獨特。」
他蹲下身，拿起那根刻有螺旋凹槽的槍管樣品，仔細端詳，用英語問道：「膛線？為了增加射程和精度？」
馬庫斯和其他工匠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位來自遙遠東方的貴族，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們最核心、也最艱難的研究方向？！還準確地說出了「膛線」這個專業術語？！
「您……您知道膛線？！」馬庫斯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上帝啊！您……您是怎麼知道的？這……這是我們研究了十幾年才……」
葉淩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著那支後膛槍的模型：「後膛裝填？為了提升射速？但密封問題……你們似乎遇到了麻煩？」
他又指向那個炮閂構件，「這個設計思路不錯，但材料強度和加工精度……恐怕很難達到要求。」
馬庫斯和工匠們徹底驚呆了！
這位東方貴族不僅懂，而且一語道破了他們麵臨的所有關鍵難題！這簡直……簡直如同神跡！
「閣下……您……您難道是……」馬庫斯的聲音帶著敬畏，「您來自大不列顛？還是……皇家科學院？」
葉淩雲搖搖頭：「不，我來自東方，大乾帝國，嶺南行省。我叫葉淩雲。」
「東方？大乾？」工匠們麵麵相覷，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但葉淩雲展現出的淵博知識，讓他們不敢有絲毫輕視。
「能告訴我，」葉淩雲放下槍管，目光誠懇，「你們這些……超越時代的想法，是如何產生的？據我所知，西方的主流火器，似乎還是前裝燧發槍？」
馬庫斯深吸一口氣，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追憶的光芒：「閣下……您說得對。我們的想法……確實有些……瘋狂。
但這並非憑空而來。這……這要追溯到一百多年前了……」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近乎朝聖般的敬畏：
「一百多年前，我們維斯特蘭，乃至整個歐羅巴，都還處於愚昧和戰亂之中。火器？都不存在的……直到……直到『他』的出現！」
「他？」葉淩雲眉頭微蹙。
「是的！『他』！」馬庫斯的聲音激動起來，「一個來自遙遠東方的神秘人！他的名字……叫李啟航（liqihang）！」
「李啟航？！」葉淩雲渾身劇震！這個名字如同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東方人？！一百多年前？！
「是的！李啟航！」馬庫斯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他如同上帝派來的使者，憑空出現在大不列顛！沒人知道他是怎麼來的！他帶來了……帶來了無法想象的知識！」
「他帶來了改進火藥的配方，讓我們的火炮威力倍增！他帶來了煉鋼的新法，讓我們的刀劍更加鋒利堅韌！他帶來了……一種名為『蒸汽』的力量的草圖！雖然當時沒人能造出來，但那思路……如同黑暗中的明燈！」
「更重要的是！」馬庫斯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他帶來了……書！很多很多書！
用我們看不懂的、如同天書般的東方文字寫成的書！上
麵畫著各種精妙絕倫的機械！還有……還有一輛奇怪的鐵車！
沒有馬，卻能自己跑！雖然隻是個模型，但……但那就是我們夢想的雛形啊！」
葉淩雲的心臟狂跳起來！
蒸汽機？！精密的機械圖紙？！這……這分明是遠超這個時代的知識！這個李啟航……他是什麼人？！
「那些書……那些書在哪裡？！」葉淩雲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馬庫斯歎了口氣，眼中充滿遺憾：「隻有李啟航大師看得懂那些書！他……他太神秘了！
他在大不列顛停留了十年，教導了很多人，留下了很多草圖和技術……但他從不解釋那些書的內容。
後來……他就像出現時一樣，神秘地消失了！
有人說他回到了東方，有人說他去了更遠的地方……」
「他留下的書和那輛『鐵車』模型，被當時的英格蘭女王伊麗莎白一世視為國寶，珍藏在倫敦塔最深處的皇家密庫之中！
據說……隻有曆代國王和最頂尖的學者，纔有資格在衛兵的嚴密監視下，短暫地……瞻仰一下那些『天書』！」
馬庫斯的語氣充滿了嚮往與無奈，「我們……我們這些平民工匠，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我們隻能……隻能根據他當年流傳出來的一些零散草圖和技術理念，自己摸索……就像您看到的這些……」
葉淩雲如遭雷擊！他呆立在原地，腦海中一片轟鳴！
李啟航！
來自東方的神秘人！
一百多年前！
蒸汽機草圖！內燃機模型！超越時代的機械圖紙！
看不懂的「天書」！
伊麗莎白一世的皇家密庫！
無數線索如同碎片般在他腦海中瘋狂旋轉、碰撞！一個驚世駭俗、卻又似乎唯一合理的推測，如同閃電般劈開了迷霧！
穿越者！
這個李啟航……極有可能和他一樣，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穿越者！而且，比他更早了一百多年！
難怪！難怪西方能在短短百年間，技術突飛猛進！
難怪安娜能帶來如此先進的火器圖紙！
難怪趙如煙能迅速建立起軍工體係！
這一切的背後，竟然隱藏著另一個穿越者的影子！
他留下的知識，徹底改變了西方曆史的程序！
葉淩雲原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變數，是掌握未來鑰匙的唯一一人！
卻沒想到，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人捷足先登！
而且，似乎……留下了更為係統、更為超前的知識遺產！
西方如今的技術水平，恐怕遠比他之前預估的……還要可怕！
「閣下？閣下？」馬庫斯看著葉淩雲驟變的臉色，有些不安地呼喚道。
葉淩雲猛地回過神，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馬庫斯先生，感謝你告訴我這些。這……非常……震撼。」
他目光掃過地上那些粗糙卻充滿靈感的零件，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是警惕，是危機感，但……也有一絲難以抑製的興奮！
李啟航的存在，證實了他的猜想，也揭示了西方強大的根源。
這既是巨大的威脅，也是……前所未有的機遇！
那些被封存的「天書」，或許……就是開啟未來之門的鑰匙！
「你們的研究，很有價值。」葉淩雲看著馬庫斯等人，語氣真誠，「後膛裝填、膛線、金屬定裝彈……這些都是火器發展的必然方向。雖然困難重重，但堅持下去，必有突破之日。」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如果……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為你們提供一些……思路上的啟發，以及……必要的資金支援。」
馬庫斯和工匠們愣住了，隨即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
這位來自神秘東方的貴族，不僅理解他們的研究，還願意提供幫助？！
「真……真的嗎？閣下？！」馬庫斯激動得語無倫次。
葉淩雲點點頭：「當然。不過，我需要你們幫我一個忙。」
「您說！隻要能幫上忙，我們萬死不辭！」工匠們齊聲道。
「幫我打聽一切關於李啟航大師的訊息！他在維斯特蘭，在大不列顛，在歐羅巴任何地方留下的痕跡！傳說、故事、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線索！」
葉淩雲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尤其是……關於那些『天書』！任何可能接觸到它們的人或資訊！報酬……絕對讓你們滿意！」
「沒問題！包在我們身上！」馬庫斯拍著胸脯保證，「我們雖然地位低微，但工匠行會遍佈各國！打聽訊息是我們的強項！」
葉淩雲留下一些銀幣作為定金，又簡單與馬庫斯交流了一些關於後膛閉鎖機構密封和膛線鑄造的技術難點，便帶著滿腹的震撼與謎團，離開了工棚。
回到「破浪號」高聳的艦橋，葉淩雲憑欄遠眺。
夕陽的餘暉將海麵染成一片金紅，維斯特蘭港口在暮色中更顯破敗與混亂。
然而，葉淩雲的目光卻彷彿穿透了時空，投向了遙遠的西方，投向了那座守衛森嚴的倫敦塔，投向了那些塵封在密庫深處的「天書」。
李啟航……
你究竟是誰？
你來自何方？
你留下的「天書」中，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西方……究竟從你那裡，得到了多少？
一個個巨大的問號，如同沉重的錨，沉入葉淩雲的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