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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憶後和大男主係統搶奪氣運 做某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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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某之樹

程知節抱著懷裡冰冷的人,棺材外天光大亮。

程知節爬出棺材,慢斯條理整理好徐明意的衣服,把徐明意放進棺材之間,程知節給她換上了樣子時新的襦裙,去珠寶樓掃蕩一圈首飾頭麵作為陪葬。

可憐的明意私藏的金銀珠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程知節怕她找不到,乾脆都換成新的。

她見到新的衣裙和首飾就不會因為找不到藏起來的珠寶而躲在小角落裡哭泣了。

早上來了下人們嚇了一跳,深覺郎君瘋了,那可是死人啊。

今日三月初九,徐明意的頭七到了。

上天還是憐惜可憐的明意的,靈堂內程知節放了很多冰鑒減緩徐明意身體的腐爛,還好徐明意的身體目前看起來沒有變化。

程知節身上的衣裳潮氣很重,他要換一件衣服。

程知節沒在乎靈堂前下人都跑光了。

清晨他們看見程知節從棺材裡跑出來的時候已經被嚇慘了,程知節懶得追究他們乾活不利,徐明意身邊有他就行。

換衣服的空擋,身手輕快的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抱著懷裡的娘子出現在靈堂前,娘子頭戴帷幕,薄紗後的麵龐若隱若現。

“你確定現在嗎?你剛才也看見了他是從棺材裡出來的。”

按照大齊的規矩,死後第三天封棺,徐明意的屍體在驗屍房。

今天頭七了程知節也去沒給徐明意封棺。

“再等等,晚上再說。”

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宴酣之樂,非絲非竹。在乎四人玩鬨也,觥籌交錯,起坐喧嘩。

“高昌美酒果然名副其實!”隨知許抱著酒杯,搖搖晃晃喝酒。

“你是不是醉了。”裴清蓮醉的大舌頭,死要麵子調侃隨知許。

“沒有,我隻是有點暈。”隨知許自覺良好,腦子是清醒的。

紫紅色的酒液在杯中搖晃,酒杯玲瓏小巧,處處精緻。

寧妍徹底醉了抱著崔婉號啕大哭,“我的一世英名!我恨!啊啊啊啊啊——”

“三月初九,今天是明意頭七吧。”隨知許突然開口,懷裡還抱著酒壺。

“問阿婉,今天是什麼時候了?”裴清蓮搖頭,大著舌頭問崔婉。

“就是。”崔婉掰著手指頭數,“第七天了。”

崔婉搖搖晃晃站起身,拍拍胸脯,“劉禧居然跳湖了,活該。我就看不過她嘛,話裡藏話,每回自己做好人,我阿孃還老讓我學她,學她什麼?學她帶著人欺負小娘子?不過我和阿孃說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讓我學她了,哈哈哈哈,不愧是我。”

“崔女俠!敬你!”隨知許拿著酒壺給崔婉滿上,“來,咱倆喝,敬明意!”

“喝!”

隨知許和崔婉剛碰完,寧妍猛地站起來,“不行,我要去程家!我不服!明意到底活的還是死的,我得去看看!阿許你去不去?”

“去!”喝酒壯膽,隨知許比平時多了幾分隨性,“我也想看。”

“我也要!”是崔婉和大著舌頭的裴清蓮。

“她就算變成鬼,也不會傷害我的,我不怕!”崔婉沒明白徐明意死不死的,腦子裡想的是頭七還魂。

四個小娘子在侍女的攙扶下顫顫巍巍上了馬車,直奔程府。

車夫是寧妍的人,不會多問。

寧妍迷迷糊糊的從座位上跌下來,跪在車廂裡。

“三娘子您沒事吧?”動靜不小,車夫不由發問。

“沒事,你繞到程府側門找一個看起來好爬牆的。”寧妍醉酒也不忘給自己找方便法子。

“是。”

丹紅饞著隨知許,她漸漸學會了隨知許的麵無表情,現在就是,這都什麼事啊?

半夜去看徐娘子的頭七,丹紅眼神複雜,隻能祈禱柳綠了。

柳綠一直跟在隨知許四人馬車後麵,不遠不近的距離,程府應該有看院的護衛,離近程府她更小心隱藏氣息。

隨知許四人艱難爬牆,隨知許醉的迷糊早就忘了自己的武功。

“裴清蓮你壓到我頭發了,你快上去沉死了。”

“哦,抱歉,我快點。”

“……”

四人不知道耗費了多久才爬上去,尤其寧妍醉的厲害,剛爬過去以為自己沒成功,哼哧哼哧的努力回到了原地。

寧妍的侍女,“……”我的娘子啊,你怎麼又回來了。

重新再來一遍。

寧妍:“一定要小聲,守靈的人應該隻有程知節。”

隨知許四人手拉著手,小心磨蹭前行。

隨知許:“看著點人。”

“明白。”

“啊!”

裴清蓮一把捂住崔婉的嘴,小聲道,“你做什麼?”

崔婉無辜,指指地上的人。

四人湊近觀察,一身喪服,書卷氣與冷冽融合的臉,不是程知節還能是誰。

“?”寧妍胳膊推隨知許,聲音壓低,“什麼情況?”

隨知許探他鼻息,“還有氣,可能被打暈的,可能是明意回來了,她真的活著。”

崔婉還以為徐明意是鬼,聲音顫抖,“你是說明意回來還把程郎君打暈了?”

“嗯,怎麼了?”隨知許擡頭,神情不對,疑惑道,“你不會以為她死了吧?”

“啊?不是嗎?”

“沒有!還活著。”寧妍記得自己說了,一定是崔婉又會錯意了。

“那就好,徐娘子現在不會再裡麵吧。”崔婉站在程知節麵前,胳膊指向靈堂。

“不清楚。”隨知許站起身,望向靈堂的方向,隨處可見的白綾和白燈籠在風下晃動,意味不明。

吹走幾分幾人的醉意。

靈堂內

金絲楠木的棺材泛著金黃色的光,花紋細致優美,離近了還有淡淡的香氣纏繞在鼻尖。

帷幕下的麵容跟隨娘子的動作落下,露出端莊大方的臉。

身邊的黑衣娘子催促她,她反倒不急,接過黑衣娘子手裡的藥喂進“徐明意”口中,隨即拿出匕首在胸前取出心頭血滴到棺材裡“徐明意”的唇上,其餘的落在她手腕上的桃木鐲上,下一刻一閃而過的白光霎時間照亮靈堂。

距離靈堂不遠的崔婉嚇得掛在裴清蓮身上,走不動道。

隨知許覺得白光的感覺有些熟悉,腦中的醉意又散去三分。

棺材裡的徐明意坐起來,“她醒了。”

徐明意指了指地上暈倒的劉禧。

地上劉禧醒來的那一刻,聞珂立即封住了她的xue位。

爬出棺材的徐明意發問,“我想把這些首飾和衣裳帶走,你能帶動嗎?聞珂?”

聞珂嗤笑,“看不起誰啊?隨便帶,你把棺材帶走都行。”

徐明意帶著笑意,“那倒不用了,棺材是用來裝她的。”

徐明意歪頭對上劉禧的視線,“好久不見,劉娘子,我拿你的身體可是乾了不少事呢。”

徐明意拿起地上的匕首親拍劉禧的臉頰,垂眸看她,“瞧我,第一時間就該告訴你劉家被抄家了,三月三我來劉家的第一個晚上就給劉正善下來毒,我沒想到抄家那麼快,早知道不下毒了,太浪費了,你哥哥比不上你,太脆弱了,知道抄家就吞金自殺了,劉公降職流放,劉夫人,不,王娘子瘋了,我用你的身體在城外跳湖呢。”

徐明意笑意淺淺,純潔無瑕的臉在靈堂的燈光下顯得陰森可怕,劉禧眼神畏懼,身體動不了,張口不能言。

徐明意拿出自己想要的,指揮聞珂把劉禧裝進去,“你不是想做世子夫人,棺材裡做去吧。”

匕首一刀劃破劉禧的喉嚨,力氣之大,劉禧的脖頸幾乎掉落,徐明意隨手把匕首扔進裡麵,棺材一推徹底合上。

“釘起來。”不知道程知節發什麼瘋,她死了卻好像開始愛她了。

作為劉禧,她知道了一些彆的東西,都不重要了,程知節和劉禧有情還是無情,利益還是情誼,從此再也沒有關係了。

聞珂打包好錢財,掛在身上,地上看過了沒有血跡,果然她乾活就是好,衝徐明意喊道,“走不走?”

“走。”徐明意最後望了眼靈堂,有生之年還能看見自己的靈堂。

初入程家,她養了一盆蘭花,從書上讀到,“蘭花易敗,蘭草易折。”

果然如此,過了冬,花便枯萎了,天氣寒冷,嬌嫩的花不適合生長,她當時想花的花期都很短,她不喜歡。

她不像當一株花,一株任程知節把玩的梔子花,潔白無瑕的梔子花,她一點都不喜歡,純潔,皎白,天真,這些通通和她都沒有關係。

她問過阿許她是什麼,如今她自己可以想明白了。

她要離開了,長安城是一場權力的漩渦,沒有權力的人連隨波逐流地資格都沒有。

程知節要她和他站在一起,忘了他們不同,這不是他們成親之後就可以彌補的。

離開吧,世間美景無數,她從未踏足,何必在長安城枯坐致死。

她為自己選擇了一條全身而退的路。

聞珂抱著徐明意打算離開程家,頓然停下,徐明意意識到不對,下意識拽住聞珂的衣服。

徐明意無聲張嘴,聞珂衝她搖頭,她沒了動作,安心待在她的懷中。

聞珂感受到了微弱的氣息,武功很強和她不相上下,樓裡最近有誰在長安城執行任務?

聞珂打算換條路走,對方明顯可以掩蓋氣息,她不想打草驚蛇,聞珂轉頭回去,她確定從另一條路走。

隨知許隱約聽到有人在屋頂上走,並沒有擡頭,一直到聲音過去,拉著幾人去靈堂,棺材合的嚴嚴實實,隨知許覺得剛才就是徐明意和她雇的人。

是天闕樓的人。

衝寧妍道,“她走了。”

“走了?”

“嗯,我聽見有人在屋頂上走了,速度很輕很快,現在應該離開程家了。”隨知許垂眸,鼻尖微動,她聞到一絲血腥氣。

靈堂懸掛的白色燈籠在風中搖晃,將幾人的影子拉長照應在對麵的牆上。

一陣細碎的聲響從迴廊儘頭傳來。

“她走了?”程知節一身喪服出現在四人身後。

隨知許心中胡亂猜測沒有注意到,大意了。

崔婉一個晚上收到的驚嚇不小,程知節出聲的那一刻又被嚇到了,她摸摸自己的心臟,還好還好,跳的,人還活著。

隨知許不知道怎麼說,私心不想告訴程知節太多,讓她遠遠的離開吧,再也不要回來。

幾人默契的閉嘴,甚至裴清蓮和崔婉一點沒有不告而來的不好意思,態度坦然。

程知節見狀反倒笑了,喉嚨微動將無以言表的情緒吞下,“走了也好,活著就好。”

他想起前年的冬天,建武二十六年最後的秋雨,淅淅瀝瀝把最後的秋意送走,冬天的雪很大,壓垮了城外很多百姓的茅屋,他曾受任處理,那時候還有人等他下值。

他慶幸秋雨之前遇到了站在牆頭下的她,她不用遭受難熬的冬天。又懊悔為什麼隻有這兩次冬天。

他該察覺到的,不腐爛的屍體,明意的佈局,她為自己選了一條全身而退的路,不再需要等待他了。

程知節閉上眼轉身,語氣疲憊,“天色已晚,某就不留諸位了,各位請便。”

程知節對棺材不感興趣,他看見合上了,裡麵空的也好,不是也好,除了徐明意沒有能讓他在乎的。

隨知許幾人默不作聲地離開了,醉意散了個徹底,深夜的風吹在臉上冰涼涼的。現在纔有意識,她們四個都乾了什麼,深夜不回家反倒跑到人家的靈堂前看人。

隨知許撫上額頭,“回家肯定不合適了,隨便找家客棧吧。”

“嘿嘿,我也這麼覺得。”三人舉雙手讚成。

聞珂抱著徐明意先找到夏蓉,滿臉焦急的夏蓉在原先的院子裡坐立不安,直到見到徐明意,心終於安定下來。

“娘子,你終於來了。”夏蓉抱住徐明意,徐明意眼見她扁著嘴要哭不哭的模樣,輕聲安慰她。

“我這不是回來了,先不說彆的,我吃了假死藥後身體真跟死了一樣,胸口的傷現在還開著呢。”

聞珂翻白眼,“要不然呢?”

沒好氣的找出金創藥撒在徐明意胸口,“多虧了你給錢痛快來買藥,要不然局能做的這麼好嗎?還給你偽裝成慢性中毒。”

“明早城門開了我們就走。”徐明意握住夏蓉的手。

“不知道天闕樓裡的殺手是不是和你一樣都這樣有趣。”

徐明意其實看見了崔婉她們,沒有想到她們居然跑到她的靈堂那裡,都是很好的人,聞珂也是。

聞珂不想理她,一躍而上靠在樹上睡覺。

徐明意身上穿著程知節換的衣服,徐明意覺得有些晦氣,連忙去換了。

三月初九城門一開,三人徹底遠走高飛,徐明意最終做出選擇,她要做明意,隻有做明意的時候她纔是活著的。

她不再想和程知節恨來恨去,深夜拿尖銳物互捅,捅完又互相塗藥,恨中摻雜著愛,太累了。

做狂風下大樹,做山間的野草,無論做什麼,是她自己就好,不屈服,不求饒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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