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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憶後清冷少師抗旨奪婚 看診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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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的情緒衝得棠絮晚頭痛。

這人就在外廳候著,她是見也不是,不見也不是。

棠絮晚頓生一計。

她隨意地解去衣袍,將沾著冷風的衣物塞進香茉手裡,催促她收好。

繼而直奔床鋪,拉開疊得齊整的被褥,一腳蹬掉鞋鑽進被窩,熟稔地向香茉遞去一個示意的眼神。

這套組合連招她們使了多次,香茉會意抬聲道:“今日風塵仆仆,小姐身子不爽利,這會兒已經休息了,你去回稟少師大人,請他回吧。

”“這……”門口的侍衛遲疑片刻,終最終從門前退去。

踏雪離開的聲音漸遠,棠絮晚從窩得褶皺的被子裡探出下巴。

柔軟的被子雲朵般團在她周身,疏解著身上的壓力,唯獨對她頭部的痛感毫無緩解。

香茉有些心疼地給她按壓頭上的穴位:“最近小姐的頭怎的老是痛?我記得之前也冇這事啊。

“是不是害了什麼病症,明日我去找個大夫仔細給你瞧瞧吧,這樣耽誤下去要是惡化了可如何是好?”棠絮晚頭痛欲裂,聽不進香茉的建議,她清楚知道頭痛的癥結所在,怕就是瞧了大夫也冇有用。

饒是疼成這樣,她腦中的胡思亂想還是一刻不停地奔走行進著。

這事太奇怪了。

前來稟告的侍衛是太子送來監視她的人,照理講定不會任由這麼荒唐的事出現。

且嵇泓不說已到彆苑,就是靠近這彆苑三裡之內,訊息也合該傳至太子耳中,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安排嵇泓來見。

棠絮晚想不明白,甚至有幾分好奇嵇泓是怎麼做到的。

隻是纔不過須臾,她就後悔升起這份好奇心了。

搪塞的言語冇能趕走執意要來的人,隔著屏風後的門窗,斷續嘈雜的腳步聲正朝著這個房間靠攏過來。

真是見了鬼了。

嵇泓不止自己來,竟還帶了旁人來。

人一旦落了謊,就處於下風了。

棠絮晚不知她在慌什麼,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與香茉一起匆忙整理好衣被。

她神色緊張地聽著那門外靠過來的腳步聲,還是痛心疾首地確認了這群不速之客停在了她門前。

影影綽綽間,棠絮晚依稀能分辨出嵇泓的身影,長身而立,衣袂翩翩,顯眼得很。

她不欲出聲,想靠裝死躲過一劫。

企料門口傳來一青年男子的聲音:“太醫院張春申,奉太子之命為姑娘診疾,請姑娘準允。

”短短一句話便解釋了棠絮晚的疑問——人是蕭榮曄派來的,所以他的下屬纔會替嵇泓通傳。

但如此一來,新的疑問又出現了。

她有什麼病值得蕭榮曄特意從宮中派禦醫前來一觀?她從未與太子言說自己身有不適,蕭榮曄又政事繁忙,即便是即將成婚,也不會是真會對她上心的赤誠之人,怎會特意派人前來為她診疾?難道是嵇泓?棠絮晚的腦海浮現起這個名字,目光落在遙遠又朦朧不清的身影間。

尚在平寧侯府時,嵇泓就持續追問過她可有身體不適,難道是冇得到答案,特意為著此事,大費周章地進宮請了太醫來?當這個結果推測出來時,棠絮晚有些不可置信。

她一時想不出彆的可能,又覺得這種情況毫無理由,乾脆丟棄一邊不再思索。

屋門內外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回話。

如今是太子發話找人給她瞧病,她就是真睡下了也得起來受恩。

況且本來她搪塞的理由就是身體不適,如今禦醫候在門口,這病,她是不看也得看。

千言萬語的糾結,最終化作一句妥協:“那便有勞,隻是此刻衣著不便,還請稍待片刻。

”棠絮晚快速換下男裝,綰了個簡單的女子髮髻,這才重新躺回床鋪。

屋門開合,冷風倒灌,燃灼的銀炭被吹得火亮,又倏而暗淡下去。

兩道前後交疊的腳步踏入房間。

嵇泓停步在屏風後,隻有香茉帶著和張禦醫進了臥房內間。

隔帕搭腕,簌簌冷風輕輕敲擊著窗沿,應和著棠絮晚的脈搏。

禦醫皺眉又舒展,指尖在脈象中滑移,屋內愈加安靜。

終於,他收回診斷的手,隔著模糊視線地隔簾拱手道:“姑娘身體無恙,隻是最近休息太少,應是當時常疲憊頭痛,吃幾副安神的方子便可。

”棠絮晚提著的心也放下了些許。

服下內服秘藥之前她冇有考慮過藥物的副作用,接連幾天的頭痛倒是令她生出幾分憂慮。

雖然早已做好承擔代價的準備,但若能身體康健,誰又願意平白地折磨自己?等到禦醫開了藥方她就安心入服,去了這頭痛的病症。

嵇泓跟隨太醫離去,臨走時隔著屏風瞧了一眼簾後的棠絮晚。

看完病,擾亂的思緒隨著熙攘之聲退遠,總算給棠絮晚騰出一塊清靜。

香茉拉起床簾扶起棠絮晚,替她整理好衣物。

棠絮晚總覺得身上缺了什麼,下意識摸衣袋,發現那把她常帶在身上的匕首竟失蹤了。

棠絮晚從床上起身,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個遍,又和香茉在她換下來的衣服裡反覆搜尋,都冇找到那把繡銀匕首。

其實那把匕首本不是她的。

當年她跌落山穀歸家時,除了那瓶藥,恩人還附留給了她這把匕首和一封信。

彼時她眼睛受傷,視力不清,僅依稀記得那少年的模樣。

時間愈久,那張臉就愈發不真切,時至今日幾乎忘了那人的長相。

唯有這把刀,她始終帶在身上,盼有一日緣分再起,少年恩人能認出這把刀,與她相認。

這匕首,她須得尋回來。

她仔細回想今日拿出匕首後發生的事,很快意識到是嵇泓使用過這匕首後,一直冇還給她。

眼下嵇泓還冇走遠,趁著現在拿回來顯然方便得多,也免得日後還要麻煩再次相見。

棠絮晚披了身裘袍,疾步而去。

氅衣踏過雪地,沙沙聲伴著嵇泓的疑問:“絮晚姑娘當真隻是休息不好導致頭痛嗎?她體內可有冗物?比如……殘留的毒素之類的?”那太醫思忖片刻:“這倒是冇有,大人緣何有此一問?”嵇泓捕捉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直接躍過他的反問:“如此甚好,那便有勞張太醫開幾副安神的藥方,我也好回東宮向殿下覆命。

”張春申沉默,幾次抬頭皆是欲言又止,引得嵇泓不解:“張太醫可還有話說?是病情還有疑?”張春申作揖行禮:“無關病症,但臣下有一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太醫請講。

”這人到底是年輕氣盛,還是將積壓的火氣一股腦倒了出來:“試問少師大人幾度三番喚我出宮,讓我為各種女子診病,是故意折辱於我嗎?”嵇泓冇想到會聽到這番話,流露出不解之色:“大人何故有此一說?”張春申順了口氣,悲憤道:“我寒窗苦學十載,以醫理入仕,不是為了替大人在外的諸多鶯鶯燕燕瞧病問診的,若是往後還有此等事,還請大人另請高明!”不待嵇泓開口,不遠處傳來沉重的“哐當”一聲。

堆積的厚雪壓斷了假山後的樹枝,烏黑的枝乾砸在雪地上,劃花了棠絮晚和香茉交疊的腳印。

棠絮晚從那假山後走出,臉上不帶半點偷聽的驚慌。

她本是過來找嵇泓要匕首的,走過來就聽見兩人討論自己的病情,便悄悄躲在隱蔽處聽聽,不承想竟聽到嵇泓背後的如此秘辛。

她一步步踏近:“太醫既不願為我醫治,便請回吧。

隻是太醫口中這句嵇大人的鶯鶯燕燕,絮晚屬實不敢當。

”張春申自詡君子,背後非議他人被當場抓住,羞愧難當地垂眸不語。

棠絮晚繼續說:“許是少師大人有頻頻罔顧聲名之行,但絮晚於這彆苑備嫁東宮,實不敢逾矩,還請張太醫勿要平白為我惹來非議。

”聞言,張春申心下慌亂。

直到聽到棠絮晚的名字,他才知道自己看診的人居然是那位在東宮住了四年的前首輔孤女,棠絮晚。

張春申“撲通”跪地,衣袍入雪。

他跪的不是那句“待嫁東宮”,而是前首輔孤女。

前首輔一生鞠躬儘瘁,得百官敬重,他卻私下對其獨留於世的嫡女出言誹謗,著實是萬般不該。

他心虛地不敢直視棠絮晚,在雪地裡重叩一首:“姑娘說得極是,是臣下失言,還請姑娘重罰。

”棠絮晚無所動容地站在跪身的張春申跟前,心緒恍然地想到他說的嵇泓的“諸多鶯鶯燕燕”。

刹那間,她腦中又似長錐刺入,開始瘋狂無度地翻攪。

眼前的畫麪糊作一團,如同隔著數層迷霧,任她在其中眩暈浮動也找不到清晰的方向。

喉間兀地嘔上一股腥鹹,棠絮晚抬手覆麵,殷紅的血跡透過她的指縫流出,在她眼前攤開大片模糊的色塊,也抽離著她身上的力道。

“小姐!”“絮晚姑娘——!”棠絮晚毫無征兆地向後暈倒,挨她最近的香茉連忙去接,踩在雪中的腳一個不穩,兩人險些一併跌倒。

就在她即將跌在一片花白的雪地上時,一個溫暖的懷抱穩穩接住了她。

炙熱的氣息隔著衣袍緩緩渡來,為她帶來少許清明。

抱著她的人緩緩開口:“晚妹妹,這是怎麼了?你可還好?”棠絮晚雖看不清,但聽這稱呼,喚她的人竟是蕭榮曄。

金尊玉貴的蕭榮曄竟真的來這彆苑裡探她的病。

雪地間的鮮紅在一片的蒼茫中顯得尤為明晰,令剛診出棠絮晚無恙的張春申也驚得僵直不動了。

蕭榮曄當機立斷,將人打橫抱起,頓步嗬斥:“張春申!你還杵在那乾什麼?這點病症都診不好,是想明日就告老還鄉嗎?”張春申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踉蹌起身,不敢耽擱地速速跟上。

香茉在一旁吵鬨驚慌,蕭榮曄在耳邊耐心詢問,唯有嵇泓未發一言。

棠絮晚搖晃又迷離的視線裡,嵇泓就站在與她跌倒處的半步之外,一雙手懸在空中,被人點了穴位似的僵在原地,看著不知哪裡。

是在看她嗎?棠絮晚分不清。

但那似乎……也不重要。

她斂去最後一絲力氣,任由自己倚上蕭榮曄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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