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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正德帝 第426章 算賬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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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座之上的朱厚照,今日著一身玄色暗雲的道袍,外罩輕暖的狐裘,膝上隨意搭著一條金線密織的錦被。手裡正隨意撚著一塊赤金鎮紙,目光在禦案上攤開的一卷賬冊副本上逡巡。

司禮監掌印太監魏彬趨步上前,聲音壓得極低,恭謹道:“萬歲爺,提督皇商局事張宗說,率襄讚夏臣、鹹寧侯仇鸞,奉旨候召於暖閣外。”

手中的玉虎微微一頓,朱厚照隻從鼻腔裡淡淡哼出一個音節:“嗯。”

魏彬會意,轉身至暖閣門口,聲音清晰卻不甚高亢:“宣——提督皇商局事張宗說,率襄讚夏臣、鹹寧侯仇鸞覲見!”

暖閣厚重的簾櫳被兩名小太監無聲地掀起,一股更凜冽的寒氣瞬間湧入,又被室內的暖意迅速消融。三人魚貫而入,張宗說居前,夏臣、仇鸞落後半步,在距禦炕約一丈之地,撩袍跪倒,行三跪九叩大禮,動作整齊劃一,額頭觸地有聲。

“臣張宗說、夏臣、仇鸞,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朱厚照目光在為首的張宗說身上停留片刻,隨即掃過他身後的兩人,隨意地抬了抬手,便笑著道,“外頭天寒地凍的,賜座。魏彬,看茶。”

“謝陛下隆恩!”三人再叩首,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小太監早已搬來三個紫檀木繡墩,放在禦炕下首側方。張宗說三人內心歡喜,這是中樞閣臣纔有的待遇。

張宗說坐了正對禦座的主位,夏臣、仇鸞分坐左右下首,皆是虛坐了半邊屁股,腰桿挺得筆直,不敢有絲毫鬆懈。

魏彬親自奉上熱茶。

唬得三個年輕人連忙欠身接茶。

朱厚照端起自己麵前那杯微涼的茶,淺淺啜了一口,目光落在張宗說身上:“年關將近,諸事繁雜。你們前兩天遞牌子求見,我這裡實在不得空,今日召你們來,也是剛剛得空,皇商局這幾個月的營生,可還順遂?給朕報個數目聽聽。”

張宗說聞言,立刻從繡墩上滑下,重新跪伏於地,動作迅捷卻不顯慌亂。他從寬大的袖中取出一本裝幀考究、封麵為明黃綾麵的奏疏,雙手高舉過頂。

“臣啟奏陛下!”張宗說的聲音沉穩而清晰,外出這幾個月,已經帶著辦差之人特有的練達,“仰賴陛下如天洪福,聖德庇佑,皇商局上下戮力同心,協理臣工儘心用命,今年各色經營,尚算不負聖恩。自臣組建皇商局至閏臘月二十,各項收益,已儘數覈算清楚,恭呈禦覽。”

他心中如明鏡一般,皇帝要聽的,絕非冗長的過程,而是最核心、最耀眼的成果。夏、仇二位雖是副手,但此刻陛下垂詢,自當由我主奏,方顯主次分明。

魏彬上前接過奏疏,恭敬地呈放在朱厚照麵前的炕幾上。朱厚照並未立即翻看,隻抬了抬下巴,示意張宗說繼續。

張宗說深吸一口氣,字句鏗鏘地報出那足以令任何人動容的數字:“臣等謹奏:本年皇商局所轄,兩淮、兩浙、長蘆、山東、福建、河東六大鹽區,共發引一百八十萬道。依陛下欽定新製,鹽引專歸皇商局招商承辦,所收引價銀...”

他略作停頓,清晰吐出,“

一百六十二萬兩整。此外,鹽課正銀依例征收,除解送戶部太倉庫之額,其溢額銀二十八萬五千兩,亦遵旨歸入內承運庫。鹽引、鹽課兩項,總計一百九十萬五千兩。皇商局自今年十一月鹽課該管,鹽引及溢課銀即入內庫,不歸太倉。”

暖閣內落針可聞,隻有地龍炭火偶爾發出輕微的“畢剝”聲。夏臣低垂著眼,手指在袖中微微撚動;仇鸞則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抑製的灼熱。一百九十萬五千兩!這可不是不少的一筆錢!饒是朱厚照心中有所預期,盤著玉虎手指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隻是麵上依舊沉靜,隻微微頷首:“嗯,鹽課一項,曆來是根本。還有呢?”

“陛下明鑒!”張宗說聲音裡透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振奮,“除鹽課之外,江南蘇、杭兩府織造衙門,承織內用及賞賜綢緞,除支用工料,盈餘變價銀十八萬五千兩整。景德鎮禦窯廠燒造瓷器,除貢禦外,商路發賣,得銀九萬三千兩。另,雲南歲辦黃白蠟、福建歲辦龍涎香等海外珍奇香料、藥材,由市舶司協同發賣,入息二十一萬七千餘兩。再有,各地皇莊、官店、塌房課租雜項,計銀二十九萬四千兩有奇。另有山西商人十七家,納銀十七萬兩,皇商局所經營遼東皮毛、人參等貿易,除去宮中所用,發往京中買賣,得銀兩萬兩。該項總計十九萬兩。”

一旁的魏彬袖中的手指快速撥動,似乎再打著算盤一般。

張宗說說完停頓一下再叩首,報出核心成果:“以上諸項總收入,計庫平紋銀二百六十九萬九千餘兩!然經營所費亦巨:鹽務一項:收鹽、運鹽、倉儲、鹽場官吏及巡丁俸餉、雜支等項,耗銀五十萬兩有奇。織造、瓷器、香料、市舶、皇莊等項計有工本、物料、腳價、相關官吏人役俸餉及日常支應,耗銀二十四萬三千兩。皇商局衙門之官吏俸餉、日常辦公、迎來送往等雜支,耗銀五萬兩。以上總開支,計銀七十九萬三千兩有奇。另:山西商人所納十七萬兩,依約定需於明歲鹽引中抵扣本息,實為借貸,非淨利,當自總收入中扣除。本年實得淨利,為總收入二百六十九萬九千兩減去總開支七十九萬三千兩減去山西借貸銀十七萬兩得一百七十三萬六千兩。然!

陛下明鑒,內承運庫實收之數,非儘為此一百七十三萬六千兩。前蒙聖諭,火器營造乃國之重務,本年自內帑特撥庫平紋銀一百二十四萬三千七百八十五兩,專供工部軍器局並兵仗局鑄造新式火銃、彈藥及演訓之費。此款已於各月分批支用訖。故,扣除火器專款後,本年淨利,實存內承運庫庫平紋銀四十九萬兩千二百一十五兩有奇!

所有收支細目,皆在奏疏之中,伏乞陛下禦覽聖裁!”

總算不負聖恩,這數字足以堵住悠悠眾口。夏臣掌度支協理,仇鸞協理勳貴與鎮守中官聯絡,二人亦算得力。隻是內帑如此豐盈,不知陛下心中作何盤算?天下用度,太倉空虛,戶部得知怕已在開始打算怎麼讓皇帝花錢了……

“四十九萬兩千二百……”朱厚照低聲重複了一遍,於是便更是欣喜,心中有了一種掌握著龐大財源所帶來的滿足感。張宗說雖提督皇商局,但是並不管皇莊、皇店、塌房、以及鹽課。這幾項各有中官、禦史在管,他隻負責銷售販賣。賬目基本上沒有問題。

自己將皇親勳戚中官的鹽引收回來,發賣給鹽商,這項收入自然也就歸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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