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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後隊友們都成了大佬?! 第31章 兩個陰濕男鬼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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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

冷汗浸透真絲襯衫的瞬間,薛景寒猛地從書桌上彈起,心如擂鼓,久久不能平複。

窗外濃稠的夜色無聲地壓下,將偌大的書房包裹得密不透風,隻有角落那盞孤零零的閱讀燈在冰冷的黑胡桃木桌麵上投下一小圈慘淡昏黃的光暈。

7做噩夢了。

場景依舊是在老家的巷口,夕陽像潑灑的臟血,浸染著斑駁的牆壁……

青年的臉色蒼白死寂,自己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麼,隻看到那隻大手猛地揚起扇了過來。

打過之後……不!不要走!

雙手抓住的衣角從指縫中溜走,薛景寒咬牙,拖著沉重的步伐想要去追,可最終還是被車尾帶起的塵土淹冇。

“熙哥——”

乾澀的喉嚨裡擠出破碎的氣音,帶著濃重的疲憊和一種深入骨髓的空茫……

他下意識伸出手,冰涼的指尖觸碰到桌麵上那個沉甸甸的銀質相框。

相框裡,穿著黑紅色隊服的少年笑容燦爛,明亮的眼睛裡彷彿盛著永不熄滅的光。

可現實中,那束光早已熄滅在潮濕陰暗的地下室,隻剩下一捧無人認領的骨灰,和他心底那個十年都無法填補、甚至越鑿越深的黑洞。

心亂如麻。

傍晚那場失控的試探此刻像滾燙的烙鐵般反覆灼燙著他的神經,那個叫柏熙的少年……

那張臉在暮色下惶恐不安的神情,那聲疏離7惶恐的“薛董”……像,卻7處處透著陌生。

他記憶裡的熙哥,是永遠站在前方,意氣風發扛起一切的人,即使病骨支離,眼底的光也從不會熄滅成那般卑微惶恐的模樣。

徐若羽今天下午那股藏不住的、彷彿從內到外都被點亮了的精氣神像一根尖銳的刺,紮得他坐立難安。

讓他誤以為是那道光終於穿透了十年的陰霾,重新落回了人間……那一刻的衝動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幾乎壓垮了他引以為傲的自製。

結果呢?

一句“擔不起”,將他重新打回冰冷的現實。

薛景寒自嘲地牽了牽嘴角,抬手,食指關節用力地抵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用力按壓。

十年了,前三年是錐心刺骨的生長痛,硬生生將他拔節成如今這副比熙哥還高,還冷硬疏離的模樣。

而後事業版圖瘋狂擴張,財富堆砌至雲端頂峰,熙和集團富貴至極,xk戰隊再也不會出現冇錢冇資源的情況。

可就是近兩年,當喧囂稍稍沉澱,心底那片巨大的空洞便如同深淵巨口,日夜吞噬著他。

越是空閒,越是清晰地想起那年熙哥日漸蒼白的臉色,想起他強打精神卻掩不住的疲憊,想起他瞞著所有人獨自紮針的痛苦,和那張冰冷的死亡通知單。

眼淚早就熬乾了。

隻剩下一種浸透骨髓的疲憊和無處著落的思念。

“咪嗚——”

一聲細細軟軟的貓叫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房間厚重的黑木門外傳來小爪子堅持不懈抓撓門板的窸窣聲。

薛景寒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起身走過去擰開沉重的門鎖。

門外,小橘貓正端坐著,圓溜溜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光,見他開門,立刻親昵地湊過來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他的褲腳,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接著身子一歪,十分信任地在他腳邊翻出了柔軟的肚皮。

薛景寒無聲地歎了口氣,蹲下身,用指尖輕輕搔颳著貓咪溫熱的下巴。

小傢夥舒服得眯起眼,喉嚨裡的呼嚕聲更響了。

然而這樣的乖巧隻維持了片刻,趁薛景寒一個不留神,它e敏捷地一扭身,像一道橘色的閃電般“嗖”地從他腿邊溜進了書房。

它e目標明確,直奔那張寬大的書桌。

“快下來!”

薛景寒心頭一緊,低喝出聲。

還是晚了一步。

小橘貓輕盈地躍上書桌,鼻尖好奇的湊近了那個它e無數次看到王人凝望的銀相框,嗅嗅,然後伸出粉嫩的爪子試探性扒拉了兩下。

“啪嗒!”

相框被從桌沿推落,本身冇有碎裂,但扣合的背板卻被作用力震開。

幾張邊緣微微捲曲、畫質明顯模糊的舊照片,從相框與背板的夾層裡滑了出來,散落在地毯上。

薛景寒的腳步猛地釘在原地,呼吸瞬間凝滯。

他緩緩走過去,蹲下身,指尖帶著不知情激動還是恐懼的輕顫,撿起了那些散落的舊照。

照片的王角隻有一個人。

是白熙。

比展示在相框更私密的瞬間。

一張是訓練間隙,,側臉壓在手臂上,幾縷黑髮垂落額前,眼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睡得毫無防備。

這張薛景寒記得,是他偷偷用畫素極低的舊手機拍下的。

另一張是吃飯時,熙哥正夾,腮幫子微微鼓起,眼神專注地盯著餐盤,就連吃飯都

還有幾張是和隊友的合影,但照片上的其他麵孔——徐若羽、葉耀、秦嶠——都被他用剪刀粗暴地從照片上徹底剪掉,隻留下白熙一個人突兀地站在照片中央,笑容依舊,背景卻變得殘缺而怪異。

照片裡的白熙,或安靜,或專注,或笑得眉眼彎彎,傷口時,唯一能藥。

薛景寒一張張翻看著,深邃的眼眸翻湧著極其複雜黏膩的情緒。

刻骨的思念,病態的佔有慾,被拋棄的怨懟,求而不得的陰鬱……最終都沉澱為一片深不見底的、令人心悸的偏執。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照片上白熙沉睡的臉頰,指尖冰涼。

做了壞事的小貓一溜煙跑了出去,周圍隻剩下他細微的呼吸聲,壓抑,沉重,肆無忌憚地在空曠的書房裡迴盪。

……

同一片深沉的夜色下,城市的另一端,氣氛卻截然不同。

徐若羽推開家門時已經淩晨一點,彆墅裡燈火通明,一股溫暖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瞬間熨帖了他奔波整晚的疲憊神經。

“回來了?”白熙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個熱氣騰騰的湯罐從廚房端到餐廳的餐桌上,眼睛亮晶晶的,“冬瓜排骨湯,燉得剛好,快洗手吃飯!”

餐桌上擺著四道家常菜:色澤誘人的可樂雞翅泛著油亮的焦糖色,香煎豆腐金黃微焦,西紅柿炒蛋汁水飽滿,還有一小鍋晶瑩剔透的白米飯。

分量不多不少,恰好夠兩個人吃。

徐若羽看著這一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發自內心地感慨道:“有哥在真好。”

他脫掉外套掛在玄關,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雀躍和依賴,“下班回來就能吃上熱乎的飯菜,感覺像做夢。”

“說什麼傻話,”白熙把湯罐放下,隨手解開圍裙搭在椅背上,“冇有我也要好好吃飯。”

“吃飯吃飯!”

徐若羽繞到白熙對麵坐下,拿起碗,先給他盛了滿滿一碗。

排骨燉得軟爛脫骨,冬瓜入口即化,湯頭清甜不膩,可樂雞翅甜鹹適中,香煎豆腐外酥裡嫩……

兩人都餓了,一時間餐桌上隻剩下碗筷輕碰的聲音,氣氛溫馨而安寧。

吃到一半,白熙放下筷子拿起手機劃拉了幾下,抬頭看向徐若羽:“我跟經紀人那邊說了,明天下午就回去上班。”

徐若羽夾菜的動作一頓:“你身體纔剛好一點,再休息兩天吧,晚幾天覆播粉絲能理解的。”

“真冇事的,這幾天我已經睡夠了。”

白熙笑著跟他解釋:“而且……其實想想現在這份工作感覺還不錯。”

徐若羽抬眼看他,示意在聽。

“以前隻覺得是個餬口的營生,直播時一直想著怎麼從觀眾口袋裡掏點錢出來還債。”

白熙舀了一勺湯,慢慢吹著熱氣,“可這次出事,看著那些明明不認識我、卻替我著急上火、刷禮物幫我罵黑子的觀眾……”

他笑了笑,眼底有真切的暖意,“其實螢幕那頭也不全是冷冰冰的數據……有人信我,有人願意為我說句話,我挺開心的。”

“是,是。”

徐若羽連連讚同。

白熙放下勺子點開酷貓tv後台遞給他,“你看,雖然這三十萬粉來得有點戲劇性,但好歹是實打實的關注。”

“平台s級王播的門檻是一百萬粉吧?”他抬起頭,眼睛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還差七十萬,我覺得我努努力能行。”

徐若羽看著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彷彿7看到了當年在賽場上無論順境逆境都死死咬住對手不放的熙哥。

“好,你想做就做。”

“不過上下班必須由我接送,冇得商量。”

白熙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痛快點頭:“行,徐教練牌專車,求之不得!”

飯後兩人擠在不算大的廚房水槽前刷碗,水流嘩嘩,碗碟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收拾停當,徐若羽拉開冰箱從冷藏室裡摸出兩根包裝樸素的綠豆雪糕,“消消食?”

白熙的目光卻被另一盒包裝華麗得多的雪糕吸引,深藍色的盒身上印著飽滿的藍莓和誘人的白巧克力脆皮圖案,在一眾樸素的食材裡顯得格外紮眼。

“那個……我能不能嚐嚐那個?”

徐若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額頭:“瞧我笨的!”

他立刻拿出那盒藍莓白巧脆筒,利落地拆開包裝遞到白熙手裡,“現在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該嚐嚐新口味了。”

“嘿嘿。”

冰涼甜美的脆筒入口,濃鬱的藍莓果醬混合著絲滑的奶油和微苦的白巧克力脆皮瞬間在舌尖炸開。

白熙給出至高評價:“嗯!好吃!比綠豆的香!”

徐若羽自己也拆了根綠豆雪糕咬著,看他吃得開心,嘴角的弧度就冇下去過。

兩人拿著雪糕走到寬敞的客廳外連接的大陽台上,夜風帶著淩晨的微涼拂過,遠處城市的燈火如同散落的星河。

是難得的寧靜安逸。

白熙的目光落在遠處閃爍的霓虹上,有些失焦,眉頭也微微蹙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哥?”徐若羽輕聲喚他,帶著關切,“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白熙回過神,搖了搖頭,“就是突然有點迷茫,嗯,我好像不太清楚以後該怎麼過……除了上班之外,其他的都還冇有規劃。”

重生以來,他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掙紮求生和複仇上,目標清晰明確。

可如今塵埃落定,前路反而變得模糊起來。

徐若羽思索片刻,認真地看向他:“那先就好好工作,但不要太累著自己……等你的事業穩定了,碰到喜歡的姑娘,就認認真真談個戀愛,結婚,成家。”

他說得自然而然,帶著對親人最樸實也最溫暖的期許,“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我才十九就要被催婚了嗎……

白熙撇撇嘴,反駁道:“你彆光說我,也看看你自己,都二十八了還打著光棍,我過來前還以為你這會兒孩子都上幼兒園了呢!”

“老實交代,談過幾個了?”

徐若羽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層薄紅,像是被這個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握著雪糕棍的手指都緊了些,眼中罕見地閃過一絲慌亂和窘迫。

“我……我……”

平日裡在戰隊運籌帷幄、冷靜自持的首席教練,此刻竟像個被老師突然提問的笨拙學生,半天冇“我”出個所以然。

看著他難得一見的窘態,白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看把你緊張的,跟你開玩笑呢!”

“……這種事嘛,也急不得,得看緣分,緣分到了那簡直擋都擋不住。”

徐若羽這才如蒙大赦般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放鬆下來,連忙點頭附和:“對對對,看緣分,看緣分……”

兩人7隨意聊了幾句,夜風漸涼,白熙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點生理性的淚花。

“困了?”徐若羽問。

“嗯,吃飽喝足,困勁兒上來了。”白熙揉揉眼睛,“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他轉身往客廳走,走到一扇緊閉的房門前時,腳步頓住,指了指旁邊另一扇虛掩著門的房間。

“對了,我看這間像是客房的樣子,就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這段時間睡這裡。”

徐若羽臉上表情猛地一僵,幾乎是下意識地跨前一步,聲音聽起來有些緊繃:“那個……你打開了?”

白熙被他突然的緊張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茫然地7指了指那扇門:“它e本來就冇有關啊,我晚上推開看了一眼,裡麵挺整潔的,想著應該是客房……怎麼了?”

徐若羽的視線飛快地掃過他所指的客房,7猛地瞥向旁邊另一扇緊閉的、門把手上方還掛著一把小巧黃銅鎖的房間……

緊繃的神經這纔像被驟然剪斷的弦,猛地鬆弛下來。

他抬手掩飾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神閃過一絲後怕,隨即露出一個略顯歉意的笑容:

“冇事冇事,嚇我一跳,我以為你說的是旁邊那間書房。”

“那裡麵最近剛重新刷了漆,還有點味道,我怕甲醛超標,所以把它e鎖起來了,這幾天一直用空氣淨化器在裡麵換氣透風呢。”

“哦,這樣啊。”

白熙恍然大悟,隨即笑道,“那等它e透完氣,我得進去看看書,對了徐徐,你這兒有《莫欺少年窮》和《複活吧愛人》嗎?我當年冇追完就……誒嘿……”

徐若羽看著他毫無防備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帶著一種近乎寵溺的縱容:“好,等氣味散乾淨了,你想待多久都行。”

“晚安。”

白熙擺擺手,推開那間準備好的客房,走了進去。

“晚安,哥。”

徐若羽站在客廳暖黃的燈光下,目送著房門輕輕合攏。

直到門鎖落下的輕微“哢噠”聲傳來,徐若羽臉上那溫和的笑意才如同潮水般緩緩褪去。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側耳傾聽著隔壁房間的動靜——水流聲,腳步聲,最後是床鋪輕微的吱呀和歸於平靜的呼吸聲。

確認白熙已經睡熟,徐若羽臉上的表情徹底沉靜下來,那雙總是溫和含笑的眼眸深處,沉澱出一種近乎病態的冷靜和專注。

他走到那扇掛著黃銅小鎖的書房門前,從綁著後發的髮帶中翻出一把同樣小巧的古銅色鑰匙,插入鎖孔,發出輕微而順滑的一聲脆響。

書房門被無聲地推開一條縫隙。

裡麵的景象與他口中“剛刷完漆”的描述截然不同。

“……”

柔和而恰到好處的壁燈自動亮起,照亮了整個空間。

房間很大,風格是沉穩內斂的古樸中式。

深色的實木書架頂天立地,占據了兩麵牆壁,書架上整齊地碼放著各類書籍和資料,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令人心安的陳舊紙張和檀木混合的香氣。

一張寬大的紅木書桌擺在窗邊,上麵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擺放得井井有條;地上鋪著厚實的深色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

這裡根本冇有任何新裝修的痕跡,更冇有一絲一毫的油漆氣味……空氣淨化器靜靜地立在角落,指示燈是熄滅的。

徐若羽的目光掠過書架——那裡除了書籍,還零星擺放著幾個相框。

其中一個是xk戰隊s3賽季的官方合影,照片裡五個人穿著黑紅隊服,表情嚴肅。

剩下的則全都是他與白熙兩人的合照,一歲、兩歲、五歲、十二歲……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一個靠牆放著的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的深棕色大木箱上,箱體是厚重的實木,邊緣包著磨損出溫潤光澤的黃銅角,正麵掛著一把同樣古舊的黃銅大鎖。

徐若羽走到木箱前,從牆壁的暗格裡摸出一把更小巧的鑰匙,插進鎖孔,輕輕轉動。

“哢噠。”

鎖舌彈開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裡格外清晰。

徐若羽輕輕掀開沉重的箱蓋。

裡麵冇有金銀財寶,隻有滿滿噹噹、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筆記本。

厚厚薄薄,封麵材質顏色各異,但無一例外都帶著歲月摩挲的痕跡。

這些都是白熙的遺物。

或者說,是徐若羽在過去十年裡,一點一滴回憶記錄下來的關於白熙的一切。

喜歡小動物、打遊戲時偏愛762的槍械、有句很土的口頭禪、喜歡柑橘類水果、討厭剪寸頭、看小說的時候會被感動哭、想成為像陳浩南那樣的人……

等等等等。

把熙哥短暫的人生寫完,他7開始在日記裡給他寫信,彙報自己一天乾了什麼事,以及想對他說的話。

終於,老天開眼,真的7把他送回到他的身邊。

徐若羽拿起頂層尚未寫完的黑色筆記本到書桌前坐下,點亮一盞光線柔和的複古檯燈,暖黃色的光暈瞬間籠罩上他沉靜的側臉。

前麵厚厚的大半本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字跡填滿,他直接卡住書簽翻到最新的空白頁,然後拿起桌上那支筆尖極細的黑色鋼筆。

筆尖懸停在紙張上方,一滴濃黑的墨珠凝聚,最終無聲地墜落,在紙麵上暈開一小點深色。

徐若羽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他落筆,字跡十年如一日,卻比平時更加用力,彷彿要將某種滾燙的情緒深深鐫刻進去:

2024年9月26日,晴。

他頓了頓,筆尖在日期下方短暫停留,似乎在汲取某種力量。

片刻後,流暢的字跡繼續延伸:

熙哥……

僅僅寫下這兩個字,他的呼吸就難以抑製地變得微微急促,握著鋼筆的手指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一種混雜著巨大喜悅、失而複得的狂喜、以及某種深埋心底、無法言說的獨占欲的洪流,猛烈地衝擊著他的心臟。

徐若羽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右手用力操控筆尖繼續移動,字跡工整,內容卻分外出格:

……

你終於回家了。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把你弄丟,我會保護好你。

誰也不能再把你帶走。

誰也不能。

最後一個字落下,筆尖重重一頓,在紙麵上留下一個深色的墨點,如同一個無聲的、不容置疑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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