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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後隊友們都成了大佬?! 第72章 哥開門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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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礦泉水滑過喉嚨,卻澆不熄胃裡翻攪的灼熱感。

白熙仰頭灌下大半瓶,喉結艱難地滾動,額角一層細密的冷汗在休息室慘白的燈光下閃著微光。

礦泉水瓶在掌心發出細微的咯吱聲,白熙盯著自己倒映在瓶身上的扭曲麵容。

他靠著冰冷的牆壁,努力壓下那股自第五局結束就盤旋不去的噁心。

“表弟?”

外麵通道的嘈雜被薛景寒推門的動作帶進,又迅速被厚重的門板隔絕。

門軸轉動的聲響驚醒了頂燈,薛景寒的剪影在地麵投下銳利的陰影。

他目光落在白熙略顯蒼白的臉上,眉頭瞬間擰緊,幾步走到他麵前,沉聲問道:“臉色怎麼這麼差?胃不舒服?”

白熙扯了扯嘴角,想擠出一個“冇事”的笑,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還好,可能剛纔打得太投入,有點反胃。”

“下一局雪地讓小趙上,你休息。”

“真不用。”

白熙直起身,冰藍的劉海被汗水濡濕了幾縷貼在額角,眼神卻倔強地亮著,“最後一場了,我能撐住。”

“趙芸的雪地圖經驗還差點火候,這時候換他……壓力太大。”

薛景寒冇說話,隻是深深地看著他,那目光沉甸甸的,像浸透了擔憂的墨。

白熙被他看得心頭莫名一悸,幾乎要動搖。

他彆開臉,拿起桌上的隊服外套:“走了,該上場了。”

薛景寒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門重新合上。

那股縈繞心頭的不安……

如同冰原上悄然瀰漫的霧靄,越來越濃。

雪地圖地圖“凜冬要塞”的寒風似乎穿透了螢幕,吹進了比賽席。

開局二十分鐘,xk四人如同雪原上經驗豐富的獵手,穩紮穩打,配合默契。

白熙的槍依舊快、狠、準,幾次遭遇戰都處理得乾淨利落,積分穩步上升。

導播鏡頭偶爾掃過他,那張年輕清秀的臉上除了專注,看不出太多異樣。

然而,就在一個關鍵的切角圈重新整理,xk被迫進行大範圍轉移時,蟄伏的毒蛇終於亮出了獠牙。

“東北方向!兩台吉普車!滿編!”

葉耀的聲音在耳機裡急促響起。

幾乎是同時,引擎的轟鳴撕裂了雪原的寂靜。

兩輛深綠色的吉普車從側翼的山坡後咆哮著衝出,車頂架著機槍噴吐出致命的火舌,單獨紮點的葉耀瞬間被集火秒掉。

是米國g3!

葉耀冷靜指揮房區中的三人:“你們小心一點!卡好身位準備反打!”

話音未落,槍聲瞬間爆豆般炸響,子彈在冰冷的空氣中呼嘯穿梭,將潔白的雪地撕扯得千瘡百孔。

白熙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腎上腺素急劇飆升,淹冇了所有的不適。

他眼神銳利如鷹隼,手中的416精準點射,壓製著試圖繞側的敵人。

視野的餘光裡,

捧著qbz突擊步槍的身影在吉普車後一閃而逝。

“ek在車後!小心他拉槍線!”

白熙嘶聲預警,手指在鼠標上壓得更緊,槍口死死咬住那個方向。

就在他全神貫注預判ek下一步動作的瞬間,岩石另一側,一個g3隊員悍然探身!

冇有預兆,冇有試探,抬槍就是一波極其迅猛的提前槍掃射!

子彈刁鑽地穿過岩石的縫隙!

白熙的螢幕猛地一紅!

“帝城倒了!”

解說天藍的驚呼撕裂了直播間的平靜。

“糟糕!位置完全暴露!”

李南的聲音充滿了緊張。

致命的破綻!

引擎的轟鳴驟然放大!吉普車輪胎捲起漫天雪沫,毫不遲疑地朝著白熙倒地的位置,狠狠碾壓過來!

太快了!太果決了!

白熙瞳孔驟縮,手指下意識地瘋狂按動鍵盤,試圖爬開。

然而角色的受擊僵直讓他動作遲滯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

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

砰——!

沉悶的撞擊聲透過耳機傳來,並不響亮,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骨頭碎裂般的質感。

螢幕瞬間被染成一片刺目的灰白。

【米國g3-bill使用載具淘汰了xk-帝城】

冰冷的提示文字狠狠捅進了白熙的視野中心。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秒。

場館裡巨大的喧嘩聲、隊友在耳機裡焦急的呼喊聲、甚至自己急促的心跳聲……所有的聲音都像被隔音棉吸收掉了,變得模糊而遙遠。

江倒海,l刻再也遏製不住,猛地頂到了喉嚨口。

他死死咬住後槽牙,口鐵鏽般的腥甜,硬生生將那陣劇烈的噁心嚥了回去。

冷,順著鬢角滑落,砸在緊握鼠標的手背上。

視野邊緣,那個屬了槍,對著他這邊使勁揮了兩下拳頭。

像。

太像了。

那種精準到冷酷的節奏,那種不擇手段的嘲諷……與記憶深處那個在s3沙漠幸福村,用拳頭一次次將他尊嚴砸碎的黑色身影重疊。

白熙猛地閉上眼,指尖不受控製地開始顫抖,冰涼的汗水浸濕了後背衣料。

……

失去兩人,xk的陣腳大亂。

秦嶠拚死反擊,為nisc爭取了逃走的時間。

“苟排名!月牙,靠你了!”

nisc冇有迴應。

他操控著角色避戰轉移,利用每一個地形優勢,為隊伍爭取著寶貴的生存積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存活的隊伍越來越。

當第四個信號圈重新整理時,場上僅剩六支隊伍,nisc憑藉高超的潛行技巧,奇蹟般地存活到了現在。

然而,命運似乎執意要將絕望貫徹到底。

“東北方向!腳步!不止一個!他們摸過來了!是g3!”

上帝視角的大家全部為他捏了一把汗。

導播鏡頭瞬間切到nisc藏身的小木屋。

屋外,四個穿著美式迷彩服的身影,如同嗅到獵物氣息的鬣狗,已經完成了合圍。

腳步聲密集地響起,子彈“噗噗”地打在木屋的牆壁和門板上,木屑紛飛。

突擊手ek甚至調戲似的沿著窗戶往裡麵扔進了幾個煙霧彈。

“完了……”

天藍的聲音充滿惋惜。

木屋內,nisc的角色安靜地蹲在角落。

他冇有試圖反擊,也冇有徒勞地尋找出路,隻是默默打開了自己的揹包。

然後,在所有觀眾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他開始做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把自己揹包裡所有的高級醫療包、止痛藥、能量飲料……

把所有能回覆狀態的東西,一件接一件,飛快地、毫不猶豫地使用掉。

角色狀態瞬間被拉滿,血條充盈得近乎溢位。

緊接著,nisc切出了一顆破片手雷。

拔環。

冇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轟——!

劇烈的爆炸火光瞬間吞噬了整個木屋內部狹小的空間!

【xk-nisc淘汰了xk-nisc】

“自雷!!!”李南失聲驚呼,“月牙選擇了自雷!他寧可自雷,也絕不把這個人頭分送給g3!絕不讓他們從自己身上拿到一點積分!”

導播回放的慢鏡頭裡,螢幕的強光映亮了nisc的側臉,那清冷的眉眼在火光中彷彿帶著一種無聲的、決絕的驕傲。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白熙死死盯著螢幕上那團尚未散儘的硝煙,胃部一陣劇烈的痙攣。

他死死咬著牙,口腔裡的血腥味更濃了。

“……”

最終積分榜定格,xk憑藉前幾局積累的巨大優勢,依舊牢牢占據紅組榜首。

白熙沉默地摘下耳機,沉默地收拾著外設,冰藍的劉海垂下來,遮住了他低垂的眼簾。

手指偶爾會不受控製地輕顫一下,暴露出那平靜外表下洶湧的暗流。

走出隔音比賽房,通道裡明亮的燈光有些刺眼,那邊的徐若羽立刻迎了上來,關切地打量著他:“熙哥你感覺怎麼樣?臉色還是不太好啊……”

“冇事。”

白熙抬起頭,努力想扯出一個輕鬆的笑,嘴角卻僵硬得像凍住的冰麵,“就是有點困。”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聲音帶著一種刻意壓製的平靜,甚至有些輕飄。

這反常的“平靜”讓徐若羽心頭的不安更重了。

他太瞭解白熙,這種強裝的若無其事,比任何崩潰的哭喊都更讓人心驚。

“真冇事?”

徐若羽不放心地追問,目光銳利地在他臉上逡巡,試圖找出任何一絲裂縫。

“真冇事,”白熙避開他的視線,加快了腳步,“就是特彆想睡覺……慶功宴我就不去了,你們好好玩,替我多吃點。”

“那怎麼行!哥你可是今天的大功臣!”秦嶠大大咧咧地攬過他的肩膀,卻被白熙身體瞬間的僵硬弄得一愣。

葉耀敏銳地察覺到白熙的不對勁,拉走秦嶠,對白熙道:“表弟你累了就回去好好休息,表哥會給你打包好吃的回來。”

“嗯,好。”

白熙含糊地應著,隻想快點離開這嘈雜的人群,離開那些或探究或擔憂的目光。

徐若羽快步追上,將一件厚實的西裝外套披在白熙肩上,“一個人回去小心點,有任何不舒服,立刻給我打電話。”

他說著,指尖一點,一枚比鈕釦還小的黑色金屬片,悄無聲息地吸附在了白熙襯衣的後領內側。

白熙冇有回頭,隻是裹緊了帶著徐若羽體溫的外套,低低地“嗯”了一聲,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選手通道出口的拐角。

夜,沉得像化不開的濃墨。

暴雨不知何時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瘋狂敲打著戰隊基地的窗戶玻璃,發出密集而沉悶的“劈啪”聲。

狂風在樓宇間淒厲地呼嘯,捲起地上的積水,拍打著緊閉的門窗。

白熙冇有開燈。

他摸索著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著同樣冰冷的床沿,蜷縮起身體,將臉深深埋進膝蓋。

黑暗是最好的掩護,也是恐懼最肆意的溫床。

眼前彷彿是刺眼的沙漠陽光,是黃沙漫天的幸福村廢墟,和那個id【g】的身影。

一次!兩次!三次!……第五次!

拳頭砸在螢幕上,發出沉悶的“咚”聲,伴隨著對方麼屏上冰冷嘲弄的字元:“weak。”

“呃……”

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冷汗浸透了單薄的隊服t恤,黏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

胃部又是一陣劇烈的絞痛,他死死捂住嘴,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才勉強壓下那股洶湧而上的酸意。

輸了。

不是輸在積分榜。

是輸給了那個深植骨髓的恐懼,輸給了十年前那個在沙漠裡被打碎的、從未真正癒合的“白熙”。

他以為自己重活一世,帶著頂尖的經驗和意識,足以碾壓一切。

可當ek出現,當那熟悉的、源於g的冷酷風格撲麵而來時,身體的本能反應卻背叛了他。

那瞬間的僵直,那被載具碾壓的無力感……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自以為是的驕傲上。

他怕。

他怕自己永遠也走不出那片名為“g”的沙漠。

怕自己即使重生,骨子裡依舊是那個會被輕易擊垮的失敗者。

“……”

破碎的哭聲帶著無助的顫抖,在空寂冰冷的房間裡輕飄飄地散開,瞬間被窗外的暴雨聲吞冇。

就在這自我厭棄的旋渦即將將他徹底吞噬時——

篤、篤、篤。

白熙猛地一顫,身體瞬間蜷縮得更緊。

是徐若羽不放心又回來了?

門外的敲門聲停頓了幾秒,似乎在等待迴應。

接著,一個低沉熟悉、帶著夜雨寒氣的嗓音響起,清晰地穿透門板,如同結實可靠的繩索拋向溺水的他:

“哥,是我。”

是薛景寒。

緊繃到極致的神經,在這三個字落下的瞬間,如同被撥動的琴絃,發出瀕臨斷裂的嗡鳴。

白熙死死咬住下唇,嚐到了更濃重的血腥味,用儘全身力氣才壓住那幾乎要衝破喉嚨的嗚咽和求救。

不能開……不能讓他看到自己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不能……

“開門。”

這句話瞬間穿透了他築起的脆弱防線。

白熙掙紮著,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楚,試圖抓住最後一點搖搖欲墜的自尊。

可身體卻背叛了意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一步一步,挪向那扇隔絕著風雨和……救贖的門。

冰冷的金屬門把手觸碰到指尖的瞬間,他像是被燙到般瑟縮了一下。

最終,顫抖的手指還是握住了它,用儘全身力氣,向下轉動。

哢噠。

門鎖輕響。

一道縫隙被拉開。

走廊裡明亮的燈光如同利劍般刺了進來,瞬間刺得白熙下意識地閉上了刺痛的眼睛。

門外高大的身影幾乎擋住了所有的光,帶著一身室外的凜冽寒氣和水汽。

薛景寒一步跨進門內,反手“砰”地一聲將門關上,將走廊的光亮和外麵狂暴的雨聲瞬間隔絕在外。

狹小的宿舍重新陷入昏暗,隻有窗外偶爾劃過的閃電短暫地照亮室內,映出白熙微微顫抖的、單薄的身影。

“景寒……”

白熙像是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無法掩飾的驚惶。

他想後退,想把自己藏進更深的陰影裡,腳下卻像生了根,動彈不得。

薛景寒冇有給他任何退縮的機會,一把將搖搖欲墜的白熙拽進了自己懷裡。

力道之大,撞得白熙悶哼一聲,額頭重重磕在他堅實而冰涼的胸膛上,鼻尖瞬間充斥滿他身上清冽的、混合著雨水和淡淡青檸鬚後水的氣息。

“彆怕。”

低沉的聲音貼著白熙冰涼的耳廓響起。

轟——!

苦苦支撐的堤壩,在這兩個字和這個堅實懷抱的雙重衝擊下,徹底崩塌!

一直死死壓抑在喉嚨深處的嗚咽,如同衝破閘門的洪水,驟然爆發出來!

白熙猛地抬起手臂,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用儘全身力氣死死回抱住薛景寒的腰背。

手指深深摳進他背後濕冷的大衣布料裡,指節因為用力而扭曲變形。

“景寒……景寒……”

他一遍遍地、混亂地喊著這個名字,彷彿這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滾燙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洶湧而出,瞬間浸濕了薛景寒胸前的襯衫。

那滾燙的溫度透過濕冷的布料,灼燒著薛景寒的皮膚。

“我輸了……我又輸了……”

他語無倫次地重複著,身體抖得如同風中的殘燭,“……好冇用……我是不是……是不是永遠都打不過……”

那個在賽場上光芒萬丈、一人屠城的“帝城”,那個在隊友麵前強撐平靜的隊長,l刻徹底剝落了所有堅硬的外殼,露出了內裡最脆弱、最鮮血淋漓的恐懼和自卑。

他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所有的委屈、不甘、深埋十年的恐懼和恥辱,在這一刻儘數傾瀉。

薛景寒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擰絞著,疼得他幾乎窒息。

他收緊了手臂,將懷裡顫抖不止的身體更緊密地、幾乎要揉碎般按在自己懷中。

“看著我,哥。”

白熙哭得昏天黑地,隻是更緊地往他懷裡縮,彷彿要躲進一個絕對安全的堡壘。

薛景寒不再言語,一隻溫熱的大手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輕輕捧住了白熙淚痕交錯的臉頰,指尖帶著薄繭的觸感,溫柔卻堅定地拂去他眼角不斷滾落的淚珠。

然後,他微微低下頭。

一個輕柔得如同歎息的吻,珍而重之地落在了白熙不斷顫抖的、被淚水濡濕的眼睫上。

如同投入冰湖的第一縷暖陽。

白熙的哭泣驟然一頓,身體僵住。

緊接著,第二個吻落在了他冰涼汗濕的額角,帶著同樣令人心顫的憐惜。

第三個吻輕輕印在他咬得失去血色、甚至滲出血絲的蒼白下唇上……

“彆咬自己。”

這溫柔的觸碰和低語像帶著微弱的電流,瞬間擊穿了白熙混亂的神經。

他像是被燙到般猛地睜開被淚水模糊的眼睛,透過朦朧的水光,撞進了薛景寒近在咫尺的眼眸深處。

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裡。

白熙忘記了哭泣,隻是怔怔地望著那雙眼睛。

像是迷失在暴風雪中的旅人終於看到了唯一的光源,他抬手,撫上薛景寒的後發,微微用力,主動吻了上去。

……

一個吻。

帶著能止痛的、令人沉溺的溫柔。

白熙的大腦一片空白。

清新的青檸味道混合著雨水的潮濕,還有一絲屬於薛景寒本身的、令人心悸的冷冽,幾乎填滿了他所有的感知。

身體裡那些翻江倒海的恐懼、冰冷的絕望、尖銳的恥辱感……

在這場深情剋製的親吻中,竟然如同陽光下的堅冰,開始一點點地、緩慢地消融。

窗外,狂風暴雨依舊在肆虐,瘋狂地拍打著玻璃,發出歇斯底裡的咆哮。

一道刺目的閃電撕裂夜幕,慘白的光線清晰地映出在昏暗角落裡相擁的身影——

緊隨其後有驚雷轟然炸響。

巨大的聲浪彷彿要震碎玻璃,穿透牆壁,直直砸進這方小小的天地。

……

親吻逐漸變得不再那麼強勢……

白熙笨拙而順從地迴應著,微微仰著頭,汲取著這足以止痛的溫度。

緊閉的眼睫如同受驚的蝶翼,在薛景寒的唇離開他、轉而輕柔地吻去他臉頰殘留的淚痕時,劇烈地顫抖著,又緩緩歸於平靜。

窗外的雷聲漸漸遠去,隻剩下連綿不斷的雨聲,敲打著世界,也沖刷著那些深可見骨的傷痕。

薛景寒終於離開了白熙的臉頰,卻並未遠離……而是用額頭輕輕抵著白熙的額頭,鼻尖相觸,灼熱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黑暗中,白熙能清晰地感覺到薛景寒胸腔裡傳來的、同樣急促而有力的心跳,擂鼓般撞擊著他的耳膜。

這聲音奇異地蓋過了窗外惱人的雨聲,成了l刻唯一真實的存在。

“看著我,哥。”

薛景寒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白熙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掀開。

眼底的驚惶和絕望如同潮水般退去,雖然依舊殘留著紅痕和水汽,卻清亮了許多,映著窗外微弱的光,像被雨水洗過的寒星。

“那不是輸,”薛景寒的目光牢牢鎖住他,一字一句,清晰而堅定地鑿進白熙混亂的心底,“那是十年前的對手留給你的一道傷口。”

“傷口會疼,但疼不代表你弱。”

他微微停頓,指腹帶著無儘的憐惜,輕輕撫過白熙依舊有些紅腫的眼角。

“你的恐懼不是他。”

“你是怕那道傷口……怕自己永遠走不出那片沙漠,怕辜負了……那些等著你回來的人。”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極輕,卻像重錘一般,狠狠砸在白熙心上。

徐若羽隱忍的淚水,秦嶠失而複得的狂喜,葉耀如珍似寶的愛護……還有眼前人十年如一日的沉默守望。

冰冷的絕望感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雖然心口那道傷疤依舊在隱隱作痛,但一種新的、帶著微弱暖意的力量,正從薛景寒緊貼著他的胸膛,從兩人交纏的呼吸中,絲絲縷縷地滲透進來。

窗外的雨聲似乎也小了一些,不再是狂暴的喧囂,變成了連綿不斷的、沖刷著世界的背景音。

不知過了多久,

白熙緊繃的身體終於徹底鬆懈下來。

“景寒……”他含糊地呢喃了一聲,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和崩潰過後的依賴,“彆走……”

“嗯,不走。”

薛景寒小心地調整姿勢,將懷裡幾乎脫力的人半抱半扶著,動作輕柔地安置在柔軟舒適的床上。

“不要走……”

白熙的意識已經模糊,隻是本能地抓住薛景寒胸前的衣襟,彷彿那是維繫他與現實世界的唯一繩索。

薛景寒冇有掙脫,順勢在床沿坐下。

“睡吧,哥。”

他拉過被子仔細地將白熙裹好,“我守著你。”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已悄然轉小,密集的鼓點漸漸稀疏,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如同歎息般的尾聲。

厚重雲層的縫隙裡,透出幾縷微弱黯淡的星光,無聲地窺探著室內這方小小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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