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長公主她崩潰了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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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得愈發頻繁,甚至會在午後,拎一壺清茶,坐在我院中的石凳上,看我將曬好的藥材分門彆類。
“沈大夫這裡,讓人心安。”她捧著茶杯,輕聲說。
陽光透過枝葉縫隙,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偶爾會露出些微倦色,那是卸下防備後真實的疲憊。
我發現自己又開始不受控製地注意她。
注意她喝茶時微蹙的眉,注意她被風吹起的髮絲,注意她看著院子裡那株晚桂時,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
我知道這樣不對,很危險。
可我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更管不住那顆死過一遍,卻依舊會為她跳動的心。
有一次,她感染風寒,發起低燒,卻仍強撐著要來藥堂。
我板著臉,第一次用近乎命令的語氣:“回去躺著。”
她愣了一下,抬眼瞧我,那雙琉璃似的眸子裡竟帶上了一絲委屈。
我心頭一軟,語氣不由自主地放緩:“殿下,身體要緊。”
她沉默片刻,終於妥協:“那……沈大夫送我回去?”
我無法拒絕。
公主府依舊富麗堂皇,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冷清。
謝珩並不在府中。
後來我才零碎聽說,她與謝珩成婚不過一年便已和離,具體緣由,外人不得而知。
我將她送回寢殿,吩咐侍女熬藥,又仔細交代了注意事項。
準備離開時,她靠在軟枕上,忽然輕聲問:“沈大夫,你說……一個你認為絕不會離開你的人,有一天突然用那種決絕的方式消失,是為什麼?”
我腳步頓住,背對著她,不敢回頭。
為什麼?
因為太疼了。
因為不想再當影子了。
因為……看著你和彆人恩愛白頭,比死還難受。
這些話在舌尖滾了又滾,最終隻化作一句乾澀的:“或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她低低地重複了一遍,聲音帶著嘲弄,“是啊,誰冇有苦衷……”
我冇敢再留,幾乎是落荒而逃。
那之後,她似乎放下了部分疑心,待我親近了些。
有時會讓我陪她對弈,有時會問我些藥理知識,甚至會在雷雨夜,派人來請我,說是心悸難眠。
每一次接觸,都像是在懸崖邊行走。
我既貪戀這偷來的片刻安寧,又時刻恐懼著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天。
一次對弈,她執白,我執黑。
廝殺至中盤,她一條大龍陷入重圍,蹙眉苦思。
我看著她擰緊的眉,下意識地,落下一子,位置正是她當年教我破此局時,常用的那一手“倒脫靴”。
棋子落定,我才驚覺失策!
果然,她猛地抬頭,目光如電,直直射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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