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夫君要抓我和姦夫 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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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親眼證實。

隊伍沉默地出了城。

越靠近亂葬崗，空氣越發汙濁，瀰漫著難以言喻的腐臭。

烏鴉的聒噪此起彼伏，它們立在枯樹枝頭或盤旋低空，盯著下麵這片巨大的墳場。

終於，那片望不到邊的、新墳疊著舊墳、偶爾可見森白骸骨暴露在外的荒涼之地出現在眼前。

謝錚勒住馬，動作僵硬地翻身下來，腳步踉蹌。

他推開親兵，獨自一人，一步一步，走入那片散發著死亡惡臭的泥濘之地。

他的目光瘋狂地掃視著，掠過那些殘缺的、被野狗啃噬過的屍骸，掠過草草掩埋又被雨水衝開席子的一角，尋找著任何可能屬於我的痕跡。

風吹起他散落的頭髮，混合著血腥和腐臭，他卻渾然不覺。

“找…”

他嘶啞的命令，聲音破碎不堪，

“給我找！一寸一寸地找！”

親兵們麵露難色，但不敢違抗，隻得分散開來，忍著噁心和恐懼，用佩刀小心翼翼地翻動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堆積物。

時間一點點過去，夕陽半落，天色迅速昏暗下來，給這片亂葬崗更添幾分陰森氣。

除了烏鴉的叫聲和士兵們粗重的喘息，再無其他聲響。

謝錚站在中央，隻有劇烈起伏的胸膛和那雙赤紅瘋狂、不肯放過任何角落的眼睛，證明他還活著。

突然，一個年輕士兵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猛地後退一步，臉色煞白地指著不遠處一具被埋在土裡的屍骸。

那屍骸的腕骨上，套著一個雖沾滿泥汙卻仍能看出原本精緻輪廓的銀鐲。

那是我的鐲子。

是我及笄時，我娘特意去護國寺求來的，上麵還刻著小小的平安經文的銀鐲。

第二次被擄走時，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搜颳走了，唯獨這個鐲子，因我不捨，偷偷藏進了袖袋裡，竟未被髮現。

它怎麼會在這裡？莫非我死後還是被那些土匪搜走了。

謝錚像是被雷擊中，猛地撲了過去！

他甚至顧不上臟汙和惡臭，徒手就開始瘋狂地挖掘那具屍骸周圍的泥土。

“將軍！讓屬下來！”

親兵試圖勸阻。

“滾開！”

他嘶吼著，動作更快，指甲翻裂滲出血也毫無所覺。

更多的部分暴露出來。

那具屍骸很小，幾乎隻剩骨架，身上的衣物早已腐爛不堪，混在泥裡。

但在那纖細的指骨旁，竟半掩著一枚小小的、已經變形的金鈴。

那是…他係在我腳踝上那一串銀鈴中的一隻！

謝錚所有的動作瞬間停滯。

他跪在泥濘裡，雙手沾滿黑泥和血汙，顫抖著，極其小心地，拾起了那枚小小的、變形的金鈴。

他認出來了。

這鈴鐺是他親手所繫，內側還刻著一個極小的“錚”字。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具小小的、孤零零的、幾乎被荒野吞噬的骸骨。

想象著我曾經如何在這裡掙紮、抵抗、最終被虐殺、被拋棄…無人收殮，無人祭奠，隻有烏鴉和野狗…

“呃啊——！！”

一聲絕望哀號猛地從他胸腔裡發出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淒厲，都要痛苦！

他像是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碎了脊梁，整個人猛地向前蜷縮，額頭重重磕在冰冷汙穢的土地上。

他終於…找到了。

找到的，不是他幻想中與人私奔的活生生的妻子，而是她曝屍荒野、受儘屈辱後的一把枯骨。

他所有的自欺欺人，所有的憤怒不甘，都在這一刻，被這具冰冷的骸骨和這枚變形的鈴鐺，徹底擊得粉碎。

剩下的，隻有無邊無際、足以將人溺斃的悔恨和絕望。

他趴在亂葬崗的汙穢之中，對著那具骸骨，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空殼。

而我，隻是飄在空中，冷冷地看著他趴在“我”的屍骨前。

那具骸骨其實並非是我。

我的屍身，早已被野狗啃食拖走。

但他不會知道。

就讓他對著這無名女屍，贖他永無止境的罪吧。

謝錚趴在亂葬崗的汙穢之中，彷彿也成了一具死屍。

親兵們遠遠站著，無人敢上前，也無人敢出聲。

許久，許久。

他緩慢地抬起頭。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親兵都駭然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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